丈夫的秘密 第166节

  看来打电话的人是秦颂,秦颂妈丝毫无顾虑的跟他悠哉的聊起天来,半点不露今天的行程,直到旁边突然传来人群的喧闹声。

  是隔壁的咖啡店出事了。

  

272 道歉

  

  今天周二。 这天原本商场就不算热闹。

  餐厅桌边坐着稀稀拉拉的客人,我跟秦颂妈又故意挑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所以隔壁传来的声音,我们是听得最清楚的。

  鼎沸的人声闹哄哄的。听不真切到底在谈论什么,我扭头,看向背对着的门口,已经有好几个人往门口冲,不知道在闹什么,为首的一个女人又哭又喊,不停骂着穿工作服的店员。

  几个店员慌张的跟在她旁边走,弓着背不停道歉,女人却直冲冲的从我们店门口经过。没朝里面看一眼,不然她就能发现秦颂妈一脸满足的在欣赏的姿态。

  我后背生风,回过头来,试探的问秦颂妈,“她是温白的妈妈……?”

  秦颂妈正在喝水,她含着水在口腔里,没说话,等慢慢咽下后,才“嗯哼”道,“顾太太,我跟她认识十几年,知道她脾气,可是个暴脾气的人啊,为了嫁进顾家,改了又忍,但人的根本性,是无事发生的时候才会掩藏好的,等到世界末日,谁还顾得了一二。”

  秦颂妈了解这点,也知道温白妈会在这时间到这家店来,提前给好店长病例,再让他递到温白妈手里,让她看到里面内容,并爆发。

  这几个时间点,秦颂妈掐得很好,她此时叉起只青木瓜丝凉拌的虾仁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半点不着急,像事不关己。

  我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却听她冷不丁的一问,“我这样做,过分了?”

  我长吁口气,手放在桌下搅动,“秦姨,我说不上来这些,以前我爸爸因为一些事提前去世,我当时的反应就想杀人偿命。”回忆说到这,我苦涩的笑出声来,“可是我明明也知道,我爸爸是癌症,他是肺癌晚期了,没得救的,只能把时间一拖再拖。我知道他那时候的每一天都很痛苦,我可松不开手,我不想下一秒就失去他。可我还是失去了。当时有人影响了这时间,我几乎快疯了。但何尝又不是这些被我视为仇敌的人,在给我活下去的动力。”

  婆婆,顾琛,温白,汪文。

  他们曾站在同一战线上朝我挥刀,我浑身都是血窟窿,但一想到是他们害死我爸,我才没能倒下。

  秦颂妈现在所有的报复,也不过是她差点失去儿子后的疯狂做法。都是一报还一报。

  我是真没资格谈对与不对。

  如果当时温白站在我面前任由我伤害。我也想一刀捅进他心窝里,放他血让他死。

  晚上回秦宅,客厅站了个身影,秦颂妈故作轻松的“哟”了声就靠过去,“不是还在公司里忙着吗,怎么就回来了。”

  秦颂妈话音刚落,秦国安冰冷的眼神扫到她脸上,语气发寒的低声质问,“这节骨眼上,你到底在搞什么事!现在顾家被你搞得一团乱,马上就能查到是你动的手脚,现在顾琛还趟在医院里。那么多人为了找到他母亲在努力,你看看你在干什么!你荒废了这么多功夫!满意了?痛快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秦国安对秦颂妈发这么大的火,他寒霜的视线停在我身上,紧绷着嘴角,手指在半空中挥舞,“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这件事如月不知道,你可是一清二楚。怎么,我们秦家,妨碍你报仇了!?”

  秦国安知道我跟顾琛恩怨,肯定觉得你不怀好意。恰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辩。秦颂妈做这些事的时候,我的确没拦。

  结果早在半个月前造成。像我爸爸的癌症,接收结果,只是早晚的事。

  “国安,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别管?!你真是妇人之心。现在顾家全家人直接赶去美国给那小子治病,要等他们人回来,你看到时候顾家不得扒你一层皮!!”

  听到这,我脑子里只想起顾琛躺在床上的虚弱样子。我跟秦颂带求带利诱的想顾老爷子能网开一面,结果至今得到消息的顾家人毫无动作。

  那被视为独苗苗的温白,受着全家人的担心和宠,怪不得他傲慢嚣张。

  而温白得的病,是艾滋。

  秦国安被气走。秦颂妈一脸虚弱的坐到沙发上,单手扶托在扶手上,另只手扶额,微微眯着眼睛。

  芳芳从厨房出来,端来杯茶,要递给秦颂妈,我想上前去接,她干脆大弧度扭身,故意绕了很大一圈,远离我,亲手把手递到秦颂妈脸边。

  秦颂妈突然一恼,挥手把芳芳手里滚烫的红茶推洒到地面上,好看的骨瓷杯应声碎裂,渐出的烫茶水零星一点泼到芳芳手背上,芳芳哎哟一声,被秦颂妈鼓着眼睛瞪着,脸色刷白,死死咬着嘴唇,再不好发出一点声音。

  秦颂妈疲倦的站起来。走到我旁边,眼神发虚的盯着我,微笑勉勉强强,“今天的事你别放心上。我一开始就计划好,什么事都改不了,更何况是他顾家自己人。在我眼里,都不是好东西,回去休息。”

  我跟在秦颂妈身后朝楼上走,刚到房间门口,秦颂妈轻轻喊我一声,“今天的事就别管了,交代你的部分,你做好就行,回房间睡吧,我这儿子这几天不回来,你也休息休息。”

  我应声后推门进房间,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到床头柜边,拉开最上格抽屉,把里面东西拿出来,放到光线明显的台灯下检查。

  包装密闭,一点痕迹都没有,我仔细看了很久,总算在圆圈中间位置发现一个非常细小的洞口。

  我几乎找了快十几分钟,在看到这毫不起眼的细小破洞时,心里情绪复杂得嘴巴泛着苦味。

  秦颂妈的行事风格,我渐渐了解得比以前更细,她的现在,跟一开始的接触,和慢慢缩短距离后的样子,毫无相同。这样的她,让我感受到足够压力,是她平时嬉笑玩乐的奠基。

  我把东西放回原位,推关上抽屉,再在床上躺好。

  白天我才得知事情已经坏到什么地步。到顾琛医院门口时就有西装笔挺的人在守着门。我靠过去后,那些人明显警惕的看我一眼。再上楼,顾琛的病房门口站了同样打扮的两个人,进去前,请示了里面秦颂,才准人进去。

  哪知道我手刚放在扶手上想推开,门自动朝里面一拉,我对上门缝里看出来的秦颂双眼,愣了一下问他,“你……”

  秦颂一皱眉峰,把我推出病房,抓我手快步走到楼道口,才压着声音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我打电话回去,没人接。”

  我只手抓着另只手肘,一点点的跟秦颂解释发生事,瞥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虚的吐出口气,“是我没有想好,没拦住你妈妈。不然现在也闹不成这样。”

  我刚道歉完,秦颂连忙挥手打断,“不关你事,我妈这人狠起来谁都治不了。他得艾滋也不是这两天发生的,迟早捅娄子,她整太狠了!”

  秦颂声音悠悠然,听不出具体什么情绪。他压着眼皮子看我一眼,寡淡一笑,“怎么,不高兴了?”

  我摇头,“没有,你自己的事。温白那边……联系你了?”

  他手往裤兜里抄,“今天顾家的人来闹事,已经处理了,他给我打了电话,“说了医院地址。”

  “没了?他没说点别的?”我疑惑的问。

  哪知道像触到了秦颂哪条神经,他声音发紧,眯着眼睛挺抗拒道。“没必要的事少问两句。”

  之后他大概讲了我该怎么处理秦颂妈那边的事,又说了点别的,可我能听进去的地方太少,脑子里老记得他说关于温白的事。

  秦颂是不想被管教束缚的,可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他对温白的事这么大反应,像堵了口气在胸口,怎么都排挤不出。

  他说完,我稍稍敷衍的嗯了声,准备要有,手臂却突然被捉,我身体斜了一百八十度转个弯。直直的往秦颂怀里撞。

  我要挣扎,他不松手,我继续动,他却不给我任何远离机会。两个人一来二去呢动作近乎是扭打,都没谁先开口,谁心里都堵着气。

  最后是秦颂先松了口,他挺无奈的说了句“好了”,我眼眶一下涌出泪,憋不住的低声吼出来。

  “你让我别过问你事我也不问了,你自己有主见,我不管了。吩咐的事我知道了,我先回去。”

  我索性把头闷在秦颂胸口上,鼻腔钻进淡淡烟草味道,秦颂刚刚才抽过烟,很多只。是多愁闷?

  “你回去哪?不是来陪老子的?”秦颂下巴抵着我头顶,声音洋洋洒洒。

  “我陪你干什么,你自己好好照顾顾琛罢。他现在怎么样?”

  秦颂长叹口气,“医生还没判他死刑,有活命可能。别管他,解决咱俩的事。黎西,咱俩这时间很敏感,不该用来吵架。刚刚是我语气重了,我道歉,你也给老子道个歉。”

  我哭笑不得,“我倒什么歉?”

  “你差点要不管老子就走,不该道歉?”

  

273.病态的多疑

  

  我哭笑不得。秦颂蛮横的拽着我手臂把我整个调转个身,面朝着他。

  他呼吸朝我扑过来,痒痒的打在我脸上,我缩着脖子,眯起眼。

  秦颂慵懒声音从我头顶上响起,“你怎么这么像只猫。”

  他简单一句话,我骨头都快苏了。

  晚上躺在酒店床上,秦颂去浴室洗澡,水声哗啦啦从我正对面传来。

  是磨砂玻璃的构造,开灯后鹅黄色的光源从浴室透出来,隐隐现着秦颂身体轮廓。

  我突然大了胆子,从床上撑起来,斜眼盯着茶几上屏幕暗灭的手机,我多看两眼就拿在手里,按了手机侧键。

  秦颂手机从不上锁,一点亮屏幕就能打开。我曾问过他为什么不设密码,不怕被人拿了手机偷看机密。

  到这个年代里,手机是最存秘密的地方。

  秦颂当时满不在乎的一笑。“要是这种东西都掉到别人手里,那活该我被人偷看秘密。”

  他太自信,至始至终。

  他手机还在我手心里滚滚发烫,仿佛烫手的山芋,我紧张的瞥了面前水声依旧的浴室一眼,赶紧点开通讯工具。

  我想我肯定是疯了。

  我跟秦颂到这一步,几乎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我现在做的一切,很可能就判我死刑。

  但我曾经为懦弱受到那么大伤害过,那曾经在我心上捅了致命一刀的人,现在手里还握着血淋淋的刀,轻而易举就能伤害我。

  不用刻意找。我点开微信后第一条显示的是温白头像,这头像我太过熟悉,是一个小小的卡通版的花生米粒,我曾经加过他这个微信账号,现在又在秦颂的手机上看见。

  我脑子像过电般,被狠狠劈了一道。难受的手掌直发抖。

  我点开对话框,里面的绿白条对话内容一览无余。

  怎么保持最后的理智看完这段对话的我不清楚,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没装进任何东西。

  秦颂回的字眼简短,温白每每都要回一长串。

  --秦哥,我现在到医院了,你要是有空的话,我是说不忙的话,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医生说的英文我听不太懂,以前我们出国,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想见你了。

  --秦哥,我妈在门口老是哭,关着门我都听见了,其实有什么好哭的,我爸妈要是早关注一下我,也不会到这两年才发现我是个性取向有问题的变态。嗯,我妈妈今天就骂我变态了,我告诉她我不是,她差点打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从小见到我爸妈的次数一年不超过十次,他们真的爱过我?还不是爱我的身份。

  --秦哥,你要是不麻烦的话,能不能跟我发条语音,说说话?这两天的检查特别多,但结果都那样。没关系,我们这样的,谁还真正的干净?我知道秦哥现在肯定嫌弃我呢吧。你最怕出这种事,每个月都要做一次全面体检。看我这样。你该嫌弃我了。

  --秦哥,我不怪阿姨,那是你妈妈,我原谅她。但是我爸妈在商量怎么对付你家,他们真痴心做梦,现在顾家跟秦家怎么比。但是听说我爷爷有把柄抓在手里,能对付你们,秦哥,是什么?

  到这里,秦颂才回了一条短信,提了个人名,顾琛。

  温白就回复了。他的内容很干脆,我小叔的妈妈,就在美国。

  顾琛的妈妈,在美国。

  顾老爷子故意挑了靠近顾琛妈妈的医院让温白接受治疗,顺便能更严实的监控顾琛妈妈。

  对秦家的报复,的确如温白所说。顾家人要硬碰硬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在一些事情上恶心秦家人还是能做到的。

  这条回复显示的未读,看来是在我跟秦颂见面之后,温白才回复的他。

  浴室的水声停止过几分钟后,秦颂赤裸着上半身,精瘦的腰间系上白浴巾。湿漉漉的头发搭聋着,滑下的水珠接近他眼睛。

  他正散着危险气息,直勾勾的盯着我,亦或者是盯着我手中,他的手机。

  我从床上站起来,腿有点发麻,朝他一步一步靠过去,再把手机递给秦颂,我不退不避,抬着脸迎上他视线,“你有未读的消息,是温白发过来的。他说了顾琛妈妈的地址,你可以看一下。”

  我举着手机站在秦颂面前良久,他都没有伸手把电话接过去的意思,好久后才开口问我,口气发寒,“看到你喜欢的内容了吗?满意了?”

  他拿话刺我。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刚好我也一样。

  我知道人性感情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我偷看他手机的行为太龌龊。如果没有过失败婚姻的奠基,我大概不会做到这么难看的一幕。

  可到如今,这样的一幕,偏偏又是我疯狂想法里最想看到的。

  如果秦颂出轨,我大可以就此中断两人关系。不至于陷到最深处时,真心怎么都拔不出来。

  我偏执的希望,移情别恋这种事,能早在结婚前就发现。

  是我冲动了。

  “对不起,偷看你手机了。”我诚实的道歉,换来秦颂冷漠的抓过去手机捏着,他快速换好衣服出门,再没回来过。

  我躺在床上熬了一夜,两只眼眶黑得不成样子,这样的状态不敢白天回秦宅,索性去了医院,见到病房里的顾琛,只他一个人。

  医院大门口和病房门口的保镖都在,但秦家人一个都没看见。我头探在病房门口的样子,被顾琛敏感捕捉,他口吻淡漠道,“你要找的人没在这,今天一天都没来。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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