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第163节

  诺成有点不敢相信的模样,撑着眼睛转溜一圈,他摆着勉为其难的脸色,别别扭扭的朝我跑过来。

  “在我家,除了我爸爸都是过来见我的。”他一本正经的纠正我。

  我听后,想了想,弯着腰好好的跟他对话,“那诺成家都是这样的吗?可是在我家。都是年纪小的要守规矩,听年纪大的话,也要顺大人的意。”

  诺成或者还没听过这样的言论,他比起刚才过来时的困惑还要迷茫,好半天了才憋出句话来问我,“那我也需要那样吗?那样才是对的吗?”

  我摇摇头。“也不是,这世界上这么多人活着,每个人都活的一样就太没意思了。哪有绝对的对或者错。诺成家有诺成家的规矩,我家也有我家的规矩。只是我第一次来这,不太明白,现在诺成告诉我。我知道了,以后也会遵守。”

  我这番话对他这年纪的孩童而言是复杂了点。但诺成没有不高兴,反而认真的偏了偏小脑袋,思考我说的话后,朝我郑重保证了。

  “好,那以后我去小姐姐家。就会守小姐姐家的规矩。”

  我差点笑出来,可见诺成的表情极其认真严肃,我便口头上答应了他。但心里却盘算,诺成能到我家去的几率小得比火星撞地球要大出多少。

  诺成没陪我一会儿就被其中一个低头靠过来的手下恭敬的请走了,诺成临走时跟我解释,到了他练剑术的时间。等他一个小时结束后,他还会过来找我,让我一定等他。

  我看了看自从秦颂和秦国安进去后就再没动静的房间,一口答应了诺成,“可是如果我事情办完了就会走,等不到你来就没办法了。”

  诺成的表情显着兴奋,这大概是我从刚开始见到他到现在,从他脸上看见的唯一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表情了。

  诺成仿佛没把我的话放心上,留下句话就匆匆跑开了。

  “没事,今天见不到,我以后去找你。”

  我看着他别别扭扭跑开的样子,嘴角不禁堆起了笑意。

  

267.别扭的爱情

  

  过了半小时,两扇门同时朝两边拉开,秦颂从中间位置出来,他随意的穿好鞋,走我面前,揉搓两下我头顶,温声笑道,“等久了,走吧。”

  他眼尾划过倦意,很快飞速的掩藏起来,再看不到。我“嗯”了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往外走,见周围没人跟来,扯了扯他衣袖。秦颂不太明朗的视线回过来,扫我一眼。

  “就这么走了?你爸爸呢?这院子这么大,不请人带我们出去吗?”

  奇怪的是,周围连许默深的手下都没有一个。偌大的院子,就我跟秦颂孤零零的走着,着实太冷清了些。

  他稍微皱一下眉头,“不了,还在处理孟三的事,我先送你回去。”

  大概是一些听不得的曾经内幕,秦颂要细细讲起来大概回去路上的时间都不够。我索性应了声,又把话题挪开了去。

  好在没提到孟三,秦颂的心情要好很多,我挑了些秦颂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在聊,他面色渐渐舒展,嘴角的笑意渐深。

  以前自给自足温暖太长时间,到现在秦颂的笑,就变成了我太阳。

  我们十指交扣,说笑着走到宅院门口,正巧面前进来批人,为首的人是许默深。

  他先看见我们,视线从我们脸上飞速降落,到我们交扣的手指,再抬起,平淡的笑道,“都处理好了?我才在外面忙完事回来,秦叔那边如何?”

  秦颂冲他点头以示感谢,“弄好了,这次多谢了。”

  许默深穿着一身正装。手指正轻松拉扯领带口处,他纤长的手指泛着过分的白,如同他一贯脸色。

  说起许默深的身份是帮派老大,这地位不是肥头大耳,也该一脸横肉。可许默深长得斯斯文文,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神里流露的狠决,像香港电影无间道三里的倪永孝,斯文而狠毒。

  “不用太谢我,过段时间我回国,会有麻烦秦家的地方。”

  “提前通知我。”

  “好。”

  谈话间,秦颂的手就朝我腰上伸,掌心贴在腰窝下方,一种别扭又隐私的姿势。等许默深带着一行人离开,秦颂才把手收回,主动拉开车门,让我先上去。

  “刚才在想什么?”

  我愣一下,才猛然反应自己刚才听许默深说要回国时,想到诺成笃定的告诉我会跟我见面。当时还以为诺成随口一说来着。

  是很无聊的事。我琢磨秦颂不会起兴趣,便摇头说没什么。

  不料秦颂反应颇大,他扣住我下巴,眼神突然一深,“我不希望临到结婚了,我们之间还有秘密。”

  他僵硬的收回手指,再别过脸,透着一股不悦。

  我才反应过来,是秦颂不高兴了。但反复想想他不高兴的地方,着实想不到,就先宽了口气,带着哄把问题答了遍。

  秦颂才接受的冷哼一声,“丢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给我,许默深那儿子难得对什么陌生人有好看,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

  我扫了眼秦颂,不知道哪招惹到了他。语气硬邦邦的回,“我第二天下午想出门就撞到了路过的诺成。那时候就见了一面,见到是个国人小孩儿,长得又俊俏,就说上两句话。小孩子的欢喜心是一阵一阵的,隔个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番话早在当天晚上就该跟秦颂说的,那时他中途打断,应该是嫌太无聊。

  没想到今天这无聊话就成了我解释的理由,闷在心里两三天后,又重新倾吐出来。

  应该感觉到我的不对劲,秦颂扭脸看我一眼,我挪开视线,看窗外。

  车上一路无话。

  事情进展顺利,秦国安从许宅回来是晚上。他喊上秦颂,在隔壁房间聊了很长时间,第二天一早订好机票,一起回国。

  在机场出站口,见到了几天没见的郝如月。

  她精致打扮过,头发是才吹过造型的模样,脸上的化了淡妆。口红是淡淡的豆沙红。

  她婉约的朝我们方向过来,掌心贴在秦颂胸口上,露出指甲上涂抹好的紫色。

  “儿子,去日本才几天,怎么就这么瘦了。”

  秦颂笑着捉住她手,从他胸口上挪开,轻咳一声,“妈,你看看我爸,那才叫瘦了,饿了半个月没吃饱饭。”

  从始至终,郝如月的眼神都没往秦国安身上放一下,秦颂话说完后也一样。

  秦国安也自然大方的站在原处,像跟这两个人毫无关系。

  这样别扭的场景。我自觉挪开眼睛,等秦颂无奈的说了声“走吧”,两个人才上了同辆车。

  秦颂以坐不下为由,带我坐下一辆郝如月一并找人开过来的车,接替了司机位置,踩着油门兴奋的说要带我放松去。

  一路直开到秦颂会所楼下,刚踏进一楼餐厅。一道抱怨声从靠门的位置传来,“秦哥走这么长时间也不打声招呼,说要请客结果还来自己地盘上,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赵彪赶紧跑过来,站在秦颂面前抱怨。秦颂笑捶着赵彪锁骨下方位置,“你小子想去哪儿逍遥都成,指个地儿,多喊上点兄弟,今晚我请。”

  赵彪听完特别高兴,赶紧想拿出电话约人,犹豫一下,又抬头问秦颂,“秦哥,我得先问问顾哥能不能来。顾哥最近好像发烧了,一直躺在家里,我每天去给他送饭他才能吃上一口,不然就一直饿着。”

  我偷瞄一眼秦颂表情,他锁了下眉头,肯定道,“走,直接去他那块儿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秦颂转身干脆的朝门外走,赵彪小跑跟上,补充道,“说是泡冷水泡的。奇怪,我试了试他家的花洒,明明能出热水……”

  我心咯噔一下,叹声气,跟在两个人身后,朝顾琛家去。

  到楼下,秦颂突然停了步子,他回头看了我跟赵彪一眼,就说,“你们在楼下等我。我马上下来,赵彪,你先把人都约好咯,一个都别少,待着吧。”

  赵彪上前一步,不死心问,“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

  秦颂别扭的扭过脸。再回瞪赵彪,“看你身体素质这么差,怕你感染病毒,就这样,晚上再约个牌局,到老郭的地盘,让他腾出位置。”

  赵彪没弄明白。秦颂已经快步朝楼上走,他只好问我,“可是之前都是我来照顾顾哥的,我身体素质可以的。”

  我噗嗤一笑,看赵彪这直肠子,还真有孙芸芸影子,他问完没得到答案。索性摸出手机,翻通讯录,找今天要约的人。

  “孙芸芸……今天没跟你一起?”

  赵彪手指停了一下,他没抬头,“嗯”了声,“她回西藏去了,说是要见见爸爸。”

  “那你跟孙芸芸最近怎么样。还不错吗?”

  赵彪突然猛地一下抬头,青涩的脸颊爬了两朵红晕,“嗯,她挺好的,善良的一个小姑娘,也很懂事,她特别注重家庭。我离家的时间长。待国外久了,思想被影响,跟家人都不太亲了,芸芸就说会带我见她家里所有人,如果以后结婚,让我到他们家去住。”

  我看赵彪说这话时的表情尽然欢喜,是接受了这样安排。看来每个人人真的总会有另一个最为合适他的人存在,相遇相知,是迟早问题,能等,总能等到的。

  我正为赵彪和孙芸芸高兴,赵彪也打出去十几个电话,得到肯定答复后,又接着联系之后的。秦颂从楼梯口下来,赵彪掐断电话,迎上去,“没问题了秦哥,人都联系上了,顾哥呢,他来吗?”

  秦颂敷衍的摇头说不来了,又催促赵彪开车去接一个正从外地赶回来的朋友,赵彪爽快的应声说好,上车扬长而去。

  我扭头看秦颂的纠结的表情,今天阳光反常的毒辣,他一直虚着眼睛,我问他,“顾琛那没事吧?是怎么发烧感冒的?”

  秦颂拍拍我肩膀,语重心长,“那天回来之后好像就不太好了,一直趟家里,要不是赵彪找,估计都成干尸了,我联系个人,你等等。”

  说完秦颂就站远去打电话。他从裤兜里掏出包烟,抽出一根扔嘴里咬着,又给自己点上火,一边抽烟一边跟对方通话。

  好像要说很多内容,秦颂足足打了好几分钟才挂上电话过来,等了一会儿,前后来了两个医生。第一个是秦家的家庭医生,帮顾琛看感冒的,第二个来的,是心理医生。

  他头发白了些许,见秦颂后,耐心的跟秦颂交流了一些关键问题,刚才秦颂应该跟他谈过很多。所以这次问了一点,心理医生就直接上楼去了。

  秦颂让我等等,自己准备上去,我马上喊住他,“秦颂,顾琛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秦颂深深的看我一眼,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不停抽搐,跟那天跳进海里后一个模样。”他说完,长吁一口后,寡淡的笑,“妈的,都怪赵彪那小子,老子就不该过来,让顾琛看到我想到那档子事后翻病。我再上去看看。你等我。”

  秦颂上楼,我留在原地挺不安的,想了想,决定上楼看看。

  

268.我就是这样的坏人

  

  顾琛这房子我来了几次,第一次这么偷摸着上来。

  不知道是否还要等人,大门虚掩着,我伸出手指,慢慢的把门缝拉开更大,渐渐的能更清晰的听到里面有人低声议论,还有痛楚的呜咽声。

  我把门拉更开了点,那呜咽声突然窜得更大声,把议论声打断,手忙脚乱的去处理那边,直到一个冷冽的声音提防问,“谁!”

  我吓一跳,还没反应,里面一个力道突然推着门,把我也逼得后退两步,我不自然的盯着秦颂的脸,尴尬道,“我上来看看。马上就下去。”

  我想他该要骂我,在这时候还添乱。可秦颂没有。

  他压了压眼皮,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拖着我手臂拉我往里进。他没有推开我。

  “进来,帮医生打个下手,我跟心理医生要再交流一下。”

  听秦颂分了我工作,我应下,朝顾琛房间走,医生正在往顾琛手背上找血管,想给他输液。见到我,冲我招招手,“你过来一下,帮忙按住他,别让他乱动,我插偏三次,可还是在我行医生涯里头一回。”

  我赶紧过去,按照医生指示,摁住顾琛肩膀,不禁瞥他一眼,顾琛的脸惨白的丝毫没有血色,嘴唇干涸起了层泛白的厚皮,一直紧闭的眼睛下一圈有深深的黑眼袋,憔悴的哪像他平常样子。

  医生勉强找准了血管。又调整输液管,感叹道,“烧了这么多天,又没进点营养,再强壮的身体都要垮!”

  医生上了点年纪,爱念叨,他问我们怎么不早点找他过来看。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心虚的看了顾琛一眼。

  为什么?

  大概是顾琛太能忍。他给所有人看到的是他坚挺的后背,永不会倒下的印象刻在每个人的脑子里。

  那天从海里出来,上船,再到跟刘怡恩见面,顾琛一直一直表现得那么从容,仿佛没收到多少印象,谁能料到在那次分开后,他会跨成这个模样。

  我跟医生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而顾琛还瘫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医生说,他现在是折腾累了睡着了,刚才他上来的时候看到顾琛挣扎的样子特别吓人。

  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他感叹的看了顾琛一眼,“没想到这年纪的男人也会有特别害怕的东西,肯定是刚好想到了。他究竟害怕什么?”

  我深深看着顾琛,心泛着一闪而过的酸楚,想告诉这医生,他怕水,特别是冰冷刺骨的水。可明明不是,顾琛怕的,是从小到大,在顾家承受的阴影过去,没有随着时间降温半点的恐惧,一直影响这个人到现在。

  秦颂和医生从厨房出来,他送走两个医生前,耐心听着嘱咐,回头让我等一下,自己送他们下楼。

  我点头后。坐在刚才医生的位置上,静静的看着顾琛,没想到他突然睁大眼睛,这一反应把我吓了一跳,哪知道他还突然转过头来看我,视线幽邃,还开口问,“现在几点,几号?”

  努力确认现在的顾琛不是在说梦话,他虚弱的声音仿佛再多说几个字就会背过气去,我赶紧回答他时间,他听后没什么反应,沉默了十几秒钟时间,才重新偏过头。看着我。

  这大概是现在虚弱无力的他还要尽量用力去做的动作,他静静的看着我,又几秒钟后,突然虚弱的笑了笑。

  我看得发懵,他开口,哑然道,“很早之前。对不起。以前对你做了太过分的事,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的程度。我太冷血,还出卖过你,足够你恨我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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