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已经消耗太多气血。
久了的话,确实有伤风的可能。
“花灵,它……出现多久了?”
见她转过身来,陈玉楼当即问道。
“真正从后颈上浮现出来,是今夜,但我觉得它出现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迎着陈玉楼那双清澈如水,没有丝毫杂念的眸子,花灵心神也随之一定,轻声回应道。
“是不是从河西开始?”
稍一思索,陈玉楼报出一个时间。
“陈大哥,你怎么知道?”
陈玉楼摇摇头,并未急着解释。
从花灵语气很轻易就能看出自己的判断并未出错。
而他给出的时间线,看似随意,都未经思索,但却是与他的猜测完美对应。
蛇神诅咒确实霸道。
只是窥探了一眼,便持续数千年时间,为族群带来灭顶之灾。
但它却也不是真的无解。
千年时间里,扎格拉玛后人不断向东迁徙,其实就是一种方式。
离鬼洞的距离越远,受鬼咒的影响便越小。
所以原著中,想明白一切,又心灰意冷的鹧鸪哨,跟着托马斯远渡重洋去了国外,明明那时候的他鬼咒已经爆发,甚至多次吐出金血,却依旧活到了晚年。
相隔千遥万里,隔着无数大洋。
蛇神实力再如何恐怖,也无法横穿整个世界去镇压他。
他们在湘阴时,因为修道入境,有真炁压制,所以才能不受鬼咒影响。
但此行远赴昆仑山。
等于每时每刻都在接近鬼洞。
蛇神诅咒之力,自然在不断加强。
“再等等。”
“你师兄他们应该快结束了。”
想通这一切,陈玉楼暗暗吐了口气,朝花灵安慰道。
“哦……好。”
闻言,花灵也不好追问,只是一头雾水的点头答应下来。
为了让她不至于太过尴尬。
陈玉楼随意找了个借口,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不多时。
寂静无声的营地里,终于有了动静。
鹧鸪哨和老洋人相继从各自帐篷里走出。
“师兄!”
“花灵?伱怎么来了?”
原本见陈玉楼独自一人,负手站在湖边,鹧鸪哨还想着打个招呼,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他才愕然转过身去。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帐篷外的师妹。
“是不是出事了?”
“师妹,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听到动静的老洋人,也赶了过来,见她是一个人,脸上不禁闪过一抹担心。
“没,没有。”
花灵摇摇头。
来不及多加解释。
将红斑诅咒一事简单叙述了下。
“怎么会?!”
听到她说身上出现了眼球红斑,鹧鸪哨瞬间如遭雷击。
他这半生拼了命的努力。
就是想让师弟师妹不用再重蹈历代族人的覆辙。
他已经年过三十。
诅咒提前爆发,还情有可原。
但花灵才十六七岁,又修行有成,比他只慢一步踏入练气关,为何鬼咒还会爆发?
“不应该的。”
“修道压制诅咒,这是族中先辈找到的方法,怎么会出错?”
鹧鸪哨满脸不敢置信。
修行在他身上已经得到了验证。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在师妹那里反而无用?
“道兄!”
就在他心乱如麻时。
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
“结果未定,切不可自乱阵脚。”
鹧鸪哨一脸苦涩,要是其他事,他绝对不会有半点担忧,但涉及诅咒,又发生在小师妹身上,他如何镇静的下来?
见状,陈玉楼也能理解。
只是拍了下他肩膀,便将目光转而看向一旁。
“老洋人兄弟,最近可有察觉到不对?”
这话一出,鹧鸪哨心神也随之一跳,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师妹已成定局,要是老洋人再出事,他实在不敢想象。
“我?”
老洋人一怔。
说实话,他这段时日同样莫名心悸,但他只当是赶路太过疲倦,并未当一回事。
但今夜在湖边,仅仅是入定便花费了平日数倍时间。
“解开衣服。”
一看他神色,陈玉楼心里大概就有了数。
哪里还会耽误,当即开口道。
见他一脸凝重,老洋人也知道事态紧急,顾不上湖边呼啸的冷风,三两下便将夹袄和棉衬脱去,露出上身,背对着一行人。
借着营地帐篷内的火光。
陈玉楼凝神看去。
同样的位置。
左肩往下。
一道形如眼球的红斑烙印浮现。
看到它的一刹那,鹧鸪哨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强烈的晕眩和耳鸣,让他有种身在泥潭,一切停滞的感觉,连如刀般刮过脸上的寒风都感受不到。
“怎么会?”
“不该这样的。”
鹧鸪哨眼神一瞬间仿佛都失去了聚焦,目光空洞,口中不断低声重复着。
被压下的恐惧。
在这一刻,从内心深处再次爆发。
本以为,修行入境,又找到了传说中的雮尘珠,困扰族人几千年的诅咒自然再不成问题。
而此行出发。
更是让他充满了期待。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最后一步,偏偏在这一关反而出了事。
“道兄,或许你身上也出现了。”
看过老洋人身上的红斑。
陈玉楼已经确认了九成。
看着一脸颓然,双目无神的鹧鸪哨,忽然平静道。
“我?”
“是,诅咒再现绝非偶然,不信的话尽可脱下衣服看一眼。”
闻言,鹧鸪哨那双黯然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点光。
没有半点迟疑,迅速将身上道袍脱下。
果然。
不出陈玉楼所料。
在他左肩处,一道更为清晰的眼球图案,仿佛随时都要从体内钻出。
“这……”
看到他以及师弟妹的反应。
即便看不到身后情形,但鹧鸪哨也明白过来,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师妹身上鬼咒爆发,还可以说是特例。
但老洋人和自己,无一例外。
这就绝不是偶然事件。
要知道,瓶山吞下那枚金丹,踏入修行后,他特地对着镜子看过,红斑印记几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