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和远古黄帝能扯上关系?
怔怔的站在原地,鹧鸪哨脑海里仿若有雷鸣交错而过,自小父母、长辈,再后来是师傅口中听到的一切,还有他在祖祠中亲眼见到的文字。
似乎都在表明。
雮尘珠似乎属于鬼洞本身。
但他生在孔雀山,从未踏足过祖地。
先辈谈及时,也只是将鬼洞视为天地间最为可怕的存在。
一再反复警告。
不要接近,不要窥探……更不要入内。
连无所不能的先知,都无法承受住那种恐怖的力量。
“金堂说的不是没可能。”
“远古时代,人对于无法理解的东西,总会推脱于神明。”
见他目露茫然,眉宇间痛苦与无力交织。
了尘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身在局外,只是想想他都深感无力,仿佛有种窥探天穹之外的感觉。
更何况鹧鸪哨三人。
为了一个目标,苦苦寻找上千年,死了无数人不说,到头来,却连要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该是何等绝望?
神明么?
听到了尘长老这句话。
陈玉楼心头一动。
虽然知道他是劝慰,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鬼洞下的白骨,与黄帝确实没什么关系,而是这方世界的……天花板。
无论哪一方面。
真要说的话,扎格拉玛一族,也算是抗神者之一了。
而在他们之前的魔国时代。
那些人对雮尘珠,对蛇神,是完完全全的臣服。
献祭性命,换取蛇神赐予的一线力量。
“我知道。”
“多谢前辈宽慰。”
鹧鸪哨吐了口浊气。
目光中迷茫渐渐散去,恢复一丝清明和决然。
比起族中那些先辈,只能带着无尽的绝望,在痛苦中死去,他已经算是足够幸运。
至少有生之年。
亲手将雮尘珠寻回。
他连生死都早已经置之度外,还会恐惧什么?
见状,了尘不由点点头。
不怕别的,就担心他会陷入死胡同。
人一旦落入这一步。
等于画地为牢,没有大毅力轻易无法打破桎梏,挣脱枷锁走出。
“前辈,这二字……”
鹧鸪哨不再纠结于雮尘珠来历,而是指了指纸页。
“玄黄么?”
“这个词,老衲考量了许久。”
了尘平静的摇摇头。
似乎早就想到他会对此疑惑。
就算是他。
在解密天书时。
永生之说都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从古至今,为求长生者浩如烟尘。
但最后那几个字,却是经过了一次次的衡量琢磨。
“按照密文解释,应该是无法预知、超脱认知的某种存在,佛教中将其称之为无明,道教则叫做虚无。”
“但商周时代,佛道未兴,而玄黄乱逆,阴阳舛错,借由这句话,老衲才将其译作玄黄。”
玄黄阴阳?
暗自揣摩了下这句话。
陈玉楼这才回过神来。
他这是认为雮尘珠中所藏,乃是天地一丝混沌气。
雮尘珠为蛇神之眼,而古神……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从混沌未清中而生。
所以,这么说的话似乎也不错。
“原来如此。”
鹧鸪哨点点头。
下意识想要继续往下看。
但却愕然发现,译文到此已经结束。
“这……前辈,这就是全部了?”
他此行而来。
最想得到的其实是雮尘珠使用之法。
但这篇密文中却是一言片语都没有提及。
“是,所以老衲那日才说,龙骨上记载乃是残篇,按照估计,至少应该还有两到三块,如此同样的龙骨。”
“方才能够看到全篇。”
了尘点点头。
他何尝不想亲眼见见。
从巴掌大一块龙骨中,拨开重重迷雾,去一窥几千年的神秘。
或许,远古时代真有神魔存在,只不过因为什么,天与地之间的联系彻底断绝,密文中提到的金珠就是那个时代的遗留。
只不过,到了商周时代,已是绝地天通,无人能够识破,只能附会于黄帝。
“三块……”
听到这话。
鹧鸪哨眉头不禁深深皱起。
能够得到一块,就已经是难得。
要知道,这枚龙骨并未被献王随葬,而是藏在会仙殿碑林的一面墙中,不是陈玉楼看出端倪,谁能找得到?
文王时代距今几千年。
真正的沧海桑田,日月星辰更替。
就算是史书中也找不到只言片语的记载。
除非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则,如何才能剩下的几枚,将全篇幅的天书凑齐?
“道兄也不必过于忧虑。”
“老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或许……这一枚就足矣。”
陈玉楼拍了下他肩膀,轻笑道。
几十年后那三位,全靠一个莽字都能进出昆仑神宫、恶罗海城。
他们准备充足。
难道不行?
最重要的是,此行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玄黄者,混沌之气,上清下浊。
清气浮游天地之间。
岂不就是灵气?
对于雮尘珠的使用方法,陈玉楼心中已然有了一条模糊的思路。
等返回湘阴,就可以试试。
“何况,真要有机会找到遗失的那两枚,有了尘长老在,道兄还怕解不出密文么?”
“也是。”
看着他静如止水的眸子。
鹧鸪哨翻涌的心绪,一下宁静了不少。
“前辈学问通天,短短十余天便能如此,确实不足忧虑了。”
“你俩小子……”
见两人一唱一和。
了尘不禁摇头一笑。
他倒是想知道天书全篇,但如今已经年过天命,转眼就是花甲,又有多少年能够等待。
真找了剩下两枚。
没有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一切都是枉然。
而且,他要是也随着师傅而去。
十六字可就真正绝于世间了。
张三爷一辈子的心血尽数付诸东流。
自己真能忍心见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