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衍生了灵智的邪物。
换做寻常山间鬼物,完全只能凭借本能行动。
哪里能看出端倪。
听到这话,那头诡影逃离速度更快,犹如一道黑烟冲天而起。
不过,陈玉楼怎么会给它逃走的机会。
要不然今夜岂不是白跑一趟?
说话间。
手掌轻轻抬起。
“去!”
似是道门言出法随。
去字落下。
一道符文便已经凭空而显,青芒涌动,映照天穹。
轰!
那道诡影还想尝试融入夜空,但符文布起的一瞬间,整座火洞庙的天地就像是被封死了一样,任它如何挣扎都无法融于半点。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大如星辰的符箓落下。
原本模糊的脸上。
五官渐渐浮现而出。
看上去是個三十来岁的男人,脸颊尖瘦,双眼狭长,不过,此刻整张脸上满是恐惧。
随着那道符箓临身。
感受到的凶险便愈发强烈。
犹如附骨之蛆,根本避无可避。
“不……”
眼看那道箓文,从青芒转为灿金色。
原本漆黑如墨的火洞庙,一瞬间也仿佛从黑夜转为了白昼。
大日悬空。
映照的它周身黑雾汹涌。
仅仅是光影,便让它有种镇魂之痛,就像是烈日下的薄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
诡影脸上的骇然之色更浓。
拼命的冲着陈玉楼摇头,发出一阵模糊的声音,似乎在祈求。
只可惜。
它不知道的是,陈玉楼今夜来此,就是要将其镇杀。
如今又岂会动摇?
“为祸多年,害人无数,今日陈某特来斩你!”
陈玉楼平静的道。
随着斩你两个字落下。
镇邪符也轰然坠下,炽烈的金光爆发,将那道黑影彻底笼罩,几乎就是瞬息之间,黑影便消融殆尽,凭空蒸发。
符箓上光芒散去。
火洞庙中再度恢复之前的幽暗寂静。
但……之前的阴煞之气,却是一扫而空,连一丝残留都无。
仿佛之前一切不过是幻象罢了。
“直接融化?”
看着庙中变化。
饶是陈玉楼有所心理准备,但此刻都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镇邪符的强大,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本以为,面对一头生出灵智,几近阴神的邪物,应该是以镇压的方式结束。
没想到镇邪符下万物寂灭。
字面意思上的融化。
要不是亲眼所见,别说后来人,就是他都想象不到,半分钟前那头在雁过山为祸数百年的邪物,还在此地飨食香火。
“还有斩妖、破煞等十二道云箓!”
“要是尽数修成,岂不是能……镇压古神?!”
陈玉楼脑海里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作为此方世界最终的存在。
八大古神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动辄逆转乾坤、时间与空间,甚至动念之间直接灭世。
所以,从踏入修仙路的那一刻起,陈玉楼就知道想要成功飞升,就注定绕不开它们。
但无论怎么推演,他都不曾想到能够镇压,不对,准确的说是对抗古神的手段。
眼下,从镇邪符中他终于窥见了一丝可能。
此刻。
陈玉楼眼前似乎看见了一副惊世骇俗的画面。
门、熵、蛇神、九头虫、鬼方树、生命之树、宝相花、大肉块。
一道道虚影坐镇周天。
试图拦住他登天成仙之路。
踏空而起的他,手握十三道天书云箓。
封字符封锁天地,镇字符镇压虚空,斩字符斩断因果,灭字符灭杀古神。
“哈哈哈。”
“莫名有点热血啊。”
想到这。
陈玉楼自己都忍不住嗤声一笑。
毕竟,八大古神,每一位无论长相、力量都不相同,更不可能坐镇周天。
但人都有中二的时候。
虽然已经过来那个年纪。
但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摇摇头,陈玉楼敛去心中杂念,随即手掌一挥,悬于空中的镇邪符也化作一道流光重新融入他掌心之中,消失不见。
“算算时间。”
“石君山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转身走出火洞庙。
陈玉楼站在崖壁前,来时还是漆黑一片,但此刻远处天际已经微微泛起了一抹鱼肚白,估计最多还有一两个钟头,天就要彻底放亮。
抬头望了一眼北边。
那里赫然就是石君山以及洞庭湖的方向。
这段时日,他虽然一直在闭关,但还是能大概算出时间。
距离李树国带人入山,已经过去了十来天。
以他的能力,秦川弓和九节鞭应该都已经完工,唯一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的,是那件蛟鳞重甲。
“昆仑应该也差不多该回了。”
前几天。
拐子已经让返回的伙计带了信。
说他拜入了一位青城山老道门下,修七星横练功,并且展露出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天赋,老师傅对他极为满意。
算算时间。
三招十一式。
学下来估计也用不了太久。
毕竟当初跟随张云桥练枪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更何况,是与他最为契合的炼体功夫。
“下山。”
回头看了眼山上密林中,几座依山而建的建筑,隐隐还能从大门上看见几张被晒得发黄的符纸,犹豫了下,陈玉楼还是放弃进山的念头。
若是以往。
遇见辰州符他说不定还有几分兴趣,停下来研究片刻。
不过,如今身怀十三道云箓天书。
一时半会都参悟不过来。
哪还有那些心思。
目光只在身后已经破败的火洞庙上停留一瞬,随即他人便一跃踩空,朝着山下径直掠去。
驾轻就熟。
返程只花了不到一半时间。
只是,等他靠近大湖外的高墙时,原本打算翻墙回去休息,但让陈玉楼没料到的是,庄子外的山路上,此刻几道身影并行。
分明就是老洋人、花灵和红姑娘。
除了他们外。
还有一个略显陌生的年轻身影。
身材高大,目光炯炯,身后背着一把铁鞭,看上去气质过人。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