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瓶山开始修仙法 第413节

  还有秦汉流落的古藏。

  稍次一些的明器,送入各县、府、州城的陈家铺子出售,至于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物,则是流入搬金楼内。

  当然。

  搬金楼作为陈家的金字招牌。

  几个月之前才开了一次。

  这趟肯定不能再来。

  一年数次,那再大的金字招牌也得落灰染尘。

  陈家三代盗魁,在次行当浸淫多年,深谙其中门道。

  越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越要捂着,不然和路边白菜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

  倒是可以放出点消息。

  为下一次搬金楼重开造势。

  而这趟之所以带上昆仑,却是陈玉楼特地吩咐,从他开窍通灵过后,虽然已经能够识文断字,但性格还是太过孤僻。

  就算在庄子里。

  大多数时间,不是练武,就是宅在自己的小院里读书。

  这么好机会。

  正好让他也出去见见世面。

  另外,最重要一点,队伍中还有张云桥,他也是老江湖了,带上他一起,能够四处打听打听横练秘法。

  一帮人各自道别。

  随后便兵分两路各自离去。

  转眼,原本还热闹异常的陈家庄,一下又变得清冷了不少。

  “看样子,这段时日,就只有道兄和我两个老家伙留守了。”

  庄外。

  目送两拨队伍消失在青山之间的小路上。

  陈玉楼这才收回目光,朝一旁的鹧鸪哨打趣道。

  “杨某真老了,但陈兄你可是意气风发,当不得老家伙。”

  相处的时间久了。

  连向来孤僻冷傲的鹧鸪哨,都变得随和了不少。

  “道兄如今白发复黑,道家真人也不过如此了。”

  陈玉楼摇摇头。

  数月时间。

  当日老熊岭义庄外的他,和如今相比,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说到修行,陈兄,杨某这段时日正好有不少疑惑想要请教。”

  “道兄尽管直言。”

  陈玉楼神色一正。

  随即朝前指了指,两人一左一右,径直朝庄内走去,沿着湖边一路慢行。

  从遮龙山返回的一路上。

  他就能明显察觉到,鹧鸪哨修行势如破竹。

  从养气境一跃踏入化气境。

  看似只走出了寥寥一步。

  但道门修行,每踏出半步都难如登天,多少人困在瓶颈桎梏中难有寸进。

  细细回想,其中分水岭,似乎就是在老司城那一晚过后。

  所以,养气并非温养蕴气,静如止水,而是因人而异,对鹧鸪哨这种藏器于胸,怒则暴起的人而言,避世静修,反而对修行无益。

  等鹧鸪哨将自身遇到的疑惑尽数说出。

  陈玉楼则是稍稍沉思下。

  便给出了思路。

  以他如今的境界,实在胜出一行人太多,所处的位置不同,登高望远,高屋建瓴,往往简单一两句话,就能让他们豁然开朗。

  同时。

  信步闲聊中。

  陈玉楼也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就如他所想的一样。

  鹧鸪哨明显也感觉到了,当夜在老司城放开桎梏,仿佛回到了以往重未修行的日子,肆意冲杀,反而一扫胸中郁气。

  之后再闭关修行。

  更是势如破竹。

  鹧鸪哨隐隐担心,如此一来,会不会让之后修行陷入困境。

  杀心太重。

  不似道门修行之人。

  而是江湖上那些堕入黑暗的邪魔外道。

  “道兄想多了,若是连直抒胸臆,随心所欲都做不到,反而故步自封,在自身缠上诸多枷锁,又谈何修行?”

  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担忧。

  陈玉楼只是摇头一笑。

  而听到这话。

  鹧鸪哨忍不住眼前一亮。

  当夜在老司城,他就是这么想,只不过等到冷静下来,反而瞻前顾后,顾虑重重。

  如今总算能够长舒上一口气。

  “那依陈兄看,杨某接下来该如何修行?”

  鹧鸪哨眸光闪烁。

  看似浑不在意,但说话时,下意识紧紧攥着的手指,却是将他内心紧张情绪暴露无遗。

  修行的时间越久。

  他就越是能感觉到,前路漫漫,长夜笼罩,有种独行难辨方向的无力感。

  “自是降服心猿,拴住意马。”

  陈玉楼当然能听懂他话里的深意。

  因为他自己同样如此。

  修道者虽然罕见,但有前辈举着灯盏在长夜中领路,有同时代的人与之同行。

  但修仙者。

  却是古往今来头一份。

  真要说长路漫漫,他才是体会最深的那个。

  无人论道,无书可参。

  全靠自己慢慢摸索。

  听到他这句话,鹧鸪哨明显怔了下。

  “这……陈兄刚不还说要随心所欲?”

  “随心,并非肆意妄为,所欲,也不是被欲念主宰。”

  陈玉楼摇摇头。

  得见不平事,拔剑斩人头。

  但却不是仗势欺人。

  鹧鸪哨心中惊奇之色越发浓郁。

  但默默咀嚼了下,又觉得简单几個字道尽了修行真谛。

  降服心猿意马,方能在起心动念中随意自如。

  “原来如此。”

  “多谢陈兄指点。”

  沉思了好一会。

  鹧鸪哨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长长吐了口浊气。

  一双眼神重新变得通透沉静,只觉得迷茫以及疑惑一下尽数散去。

  忍不住抱了抱拳,冲着陈玉楼谢道。

  “哪有,陈某也在争渡。”

  “能不能踏出那一步……”

  陈玉楼摇摇头。

  言语中透着几分无奈。

  说话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身望向身后一处。

  “躲那么远做什么。”

  “想听就过来。”

  鹧鸪哨还在沉思,听到这话,下意识顺着他所看的方向望去。

  不多时。

  一道身穿长衫的身影,从高墙上一坠落下。

  低垂着脑袋。

  一脸的小心翼翼。

  不是袁洪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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