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将之打磨成珠子模样。
用来替代长明灯。
只不过,就算是他见到的也不多。
也不知道周蛟是从何处寻来。
“先生,跟我来。”
察觉到他神色间的惊叹,周蛟心头不由大为满足。
滇南十万大泽。
蛟龙无数。
但它敢说没有一处水府,能够比得上它的蛟宫。
纵然是居于海中真龙,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好。”
陈玉楼点点头。
负手穿行在古殿内,随着一人一蛟走动,不时有水珠升起,看上去极为奇异,恍如走在了龙宫当中。
等过了前堂与中庭。
一入殿内深处。
远远,陈玉楼便看到一座富丽堂皇的殿阁出现在视线中。
无数金银青铜、瓷盏玉石,如同砂石一样随意堆积在四方。
而在殿阁最深处。
矗立着一张青玉打造的石台。
石台中间深陷,被人凿出一个碗口大的浅洞,放着一只明月珠,光华大放,照得四周纤毫毕现。
在那雾光月曦笼罩之下。
一条金丝缠绕的长鞭悬浮湖水之中。
“打鬼鞭?!”
第179章 老蛟关窍种灵契
“先生,周某这洞府如何?”
似乎察觉到了他心中震动。
人立而行的周蛟,昂首挑眉,眸光闪烁,看似随意的语气中,自傲之意根本掩饰不住。
“琼楼玉宇、金碧辉煌,可称巧夺天工四字!”
周蛟虽然在此修行一千多年。
又深通人性。
但归根到底也不过妖属。
哪里懂得深藏若虚,不露圭角的道理?
不过,想想也算正常,毕竟自蛟宫建成,千百年来,陈玉楼还是头一次来此作客的外人。
守着一整座洞府的金玉宝货,却无人炫耀。
那种感觉实在无趣空虚。
如今总算遇到个识货之人,周蛟又岂会放过?
“哈哈……好好好!”
“先生大才,这等词汇换做周某就想不出来。”
原本还想端着点的周蛟。
一听这话,瞬间再按捺不住。
笑声震得周围水雾翻涌。
见状,陈玉楼不禁摇头一笑,这蛟虽老,但仍旧是孩童性情。
但他心里也愈发不解。
“前辈,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先生尽管直言,只要周某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心情大好的周蛟,恨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下来。
见状,陈玉楼也懒得拐弯抹角,干脆利落的问道。
“陈某到建水城也有几日,不过……听到最多的消息,都是这几年湖上不太平,大潮浪涌,淹了不少地方。”
“但相处这么久,却丝毫看不出前辈是凶煞嗜杀之辈,可否为陈某解惑,这究竟是为何?”
闻言。
周蛟似乎想起了什么,双眸一下变得阴翳无比。
怒火凭空而起,但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
“这件事,还得从三年前那场祭神说起。”
“周某在抚仙湖住了一千多年,这千年来,因为修行不可避免会浮出湖面,久而久之,周围山民便奉我为抚仙湖河神。”
“每年二月二龙抬头,作为祭神之日。”
“说实话,这本来也没什么,他们求个风调雨顺,而我则能享用香火,算得上是相得益彰的两全法。”
“但近些年,我因为到了走水化龙的关键时候,在水府闭关动辄就是数年,久不露面,那些人竟是四处传播谣言,说我就是一介水妖,根本不曾做过半点事情。”
“要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周某就当是他们无知,不知者无罪,但……”
说到这,周蛟语气一下变得锋锐。
“他们竟然借着祭神,将一伏藏师带来,试图将我镇压。”
“先生你说,周某掀船起潮何错之有?”
低头看着陈玉楼。
它一双蛟眼冷漠如冰,杀机几乎掩饰不住。
“伏藏师?”
“镇压蛟龙?!”
听到这个截然不同的回答。
饶是陈玉楼,一时间也不禁陷入震惊。
按照老掌柜的说法,河神忽然发疯,掀翻了祭船,他死里逃生,才留下一条命,自此过后,抚仙湖上大潮不断,弄得人心惶惶,渔民都快没了活路。
昨夜楼内一切,犹如电影镜头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从老掌柜神色以及语气。
不难判断,他应该没有说谎。
但问题在于,周蛟说的应该也是事实。
所以……
陈玉楼眉头微微一皱。
此事,或许是在极度秘密之下进行,以老掌柜的层次,根本接触不到。
祭神仪式中,他不过是颗棋子。
负责护送祭船到大湖中间。
要知道,伏藏师并非一般人,是密宗中最为神秘的修行者。
唯一的目的。
就是在末法时代弘扬密法。
追寻莲生大师的传承。
这些人就如佛宗闭口禅、道教隐修,在自己身上加上诸多枷锁,不入红尘,避世苦修。
与密宗上师、掌堂师不同。
伏藏师是真正有修行在身的密宗僧人。
之前在龙潭山,以坐化为代价,强行镇压黑蛟的那一位,极有可能就是伏藏师。
而能够接触到这些人的,也一定不会是市井底层百姓。
“庙祝?!”
千丝万缕其乱如麻的思绪中。
陈玉楼心头忽然一动。
一个人浮现在了脑海当中。
老掌柜昨夜说的很清楚,每年祭祀河神,都是由龙王庙庙祝来负责。
只是……
唯独有一点他暂时想不明白。
按理说,庙祝就是山民与河神之间的传话人,地位等同于佤寨魔巴,他应该是最希望河神显灵的一個人了。
他又怎么会引狼入室。
召来伏藏师,试图将老蛟镇压?
但除了他之外,其余人又很难接触得到密宗修行之人。
头疼!
陈玉楼伸手揉了揉眉心。
本以为就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大妖作乱,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曲折。
“还有一事,要请教前辈。”
没有立刻回复。
陈玉楼毕竟只是局外人,不知全貌前,自然不好胡说。
“先生直言。”
周蛟眸光闪烁,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数月之前,陈某来滇南路上,曾遇到一个船把头,他说起一件往事,三十年前,他送一行南方客人到梁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