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使将炸药精准搬运到虫谷之上。
再一齐点火。
似乎比孔明灯更好掌控。
灯火毕竟是死物,而且对风向气候要求太高。
至于怒晴鸡,携带的火药太过有限,从一开始陈玉楼就没考虑过它。
但眼下见到那头海东青。
念头却是如同野火一般,根本抑制不住。
“唳——”
不多时。
一道清脆的鸟鸣声从远处传来。
陈玉楼顺势收起心思,抬头望去,那头海东青站在参天古树上,似乎在招呼他们。
“走!”
乌洛吹了声口哨。
提着弓弩,快步冲上身前的山脊。
“都跟紧了。”
见此情形,陈玉楼也不敢耽误,一挥手,示意卸岭群盗跟上。
虽然,以他们随身携带的装备完全不惧那些土人部族寨子。
但一旦起了冲突。
到时候造成血债。
只会更加激重马鹿寨和周围寨子的仇恨。
从此地佤寨,千年以来信守着与阿公守国门的誓言就能看出,那些土人恐怕也都极为偏激。
他们就像是山间杂草。
风吹不散、火烧不尽,但凡留下了一道血脉,一定会世世代代复仇。
他们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了。
却要留下马鹿寨二百多男女老少,日日遭受血债报复。
这显然不行。
不过。
之前在寨子里住的几天。
陈玉楼让人传授给了他们耕种之法,又留下了良种。
照这个势头下去,最多几年,马鹿寨实力就会一日千里,超过周围数寨,比起一味杀戮,效果要好的多。
有海东青在头顶指路。
一行人速度极快。
雪林里随处可见的溪流以及小河。
水声潺潺。
各种难见的鸟兽。
甚至不时还能看到被捕杀,吃剩下的野兽骸骨。
至于蛇虫更是随处可见。
好在,他们之前吞服的草古,有着强烈的味道,能够驱散那些毒物。
前后大概半个多小时。
顺着蛇河一路蜿蜒而下。
无尽的丛林中,终于出现了那座熟悉的寨子。
“乌洛回来了。”
“……还有陈兄弟他们。”
“快,快回去通知两位秋达。”
远远的,留在寨子外的狩猎队便发现了浩浩荡荡一行人。
一个个目露惊喜。
其中一个回去报信。
其余人则是从树房中钻出来,在河上搭桥。
“乌洛!”
都是几张熟悉的面孔。
一行人飞快地穿过桥梁,与领头的乌洛汇合。
“通知西古秋达没有?”
“去了……”
听到这话,乌洛这才放下心来。
回头看了眼头顶,一双眼睛仿佛能够洞穿重重树冠,看到在寨子上空盘旋的白螺。
取出骨笛。
轻轻吹了几下。
刹那间,陈玉楼便感应到那头猛禽冲天而起,气息很快便消失无踪。
而一行人说话的间隙里。
寨子里又有几人赶来。
领头的不是西古和托格还会是谁?
陈玉楼哪好让他们两个老人家亲自出寨,招呼了声鹧鸪哨,两人越众而出,与乌洛一起,迅速迎了上去。
“回来了就好。”
“一路没事吧?”
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眼神中难掩倦意,西古不禁松了口气。
上次放鬼占卜。
虽然行的是中签。
但这几天,他一直寝食难安,就担心他们遭遇不测。
毕竟,虫谷可是连大鬼都无法庇护的禁地。
马鹿寨世世代代生活在遮龙山外,足迹几乎遍布了林子的每一寸,但唯独虫谷除外。
“让两位担心了。”
感受着他语气里的真切,陈玉楼抱了抱拳,认真道。
说实话。
远隔几千里之外。
两个不同部族。
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能够如此关心,视为家人。
让见惯了人心难测,江湖黑暗的陈玉楼和鹧鸪哨,都忍不住心生感慨。
只是一句承诺。
便延续了一千多年。
这世上几个人能够做到?
“没事就好。”
“我知道你们汉人有句老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西古已经六七十岁高龄。
说起汉话来,也是磕磕绊绊。
但一字一句却都说的极为认真。
“是,多谢两位秋达牵挂。”
说到这,陈玉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身后众人中的花灵,冲她招了招手。
花灵一下便明白过来。
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篓,快步跟了上来。
“这是?”
见此情形,西古和托格不禁相视一眼,神色间满是错愕。
“西古秋达,你看,这是否就是您你要找的草药?”
陈玉楼并未急着回答。
只是将花灵交给自己的草药递了过去。
“这……不死草!”
看到那三株长相奇异,气息古怪的草药的一瞬间。
西古双眼一下瞪大。
身为马鹿寨的魔巴,他不但身负占卜、念经、放鬼,还兼行草医,以及文字文化传承。
寨子里有人生病,都是送到他那里治疗。
陈玉楼之前去过他在龙摩爷的住处。
除了满地鸡骨外。
还有形形色色的草药。
他的身份,和苗寨的草鬼婆或者蛊师,其实极为相似。
若是草药难救。
那就只能请下大鬼,借助于鬼神之力。
而在佤寨古老相传中,遮龙山中生长着一种能够起死回生的宝药,即便人已经死去多时,吞下它也能复生。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