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一道道气机也渐渐消散。
如今他才初入炼气关第四境,神识延伸的极限也就十米左右。
这也是为何,让人冒险入内的缘故。
至于纸甲异术同样如此。
无法脱离他周身太远。
而眼下这座石门,连接的比那时葫芦洞,那是一个磅礴无际的地下世界。
以他的估算,想要让神识笼罩出去。
至少也得到修到叩关境,也就是打开练气门户,于身躯内熔铸炉鼎的境界。
或者……
气海中的灵种发芽扎根。
大幅度提升神识。
方才有一线机会。
“是,掌柜的。”
“明白,总把头!”
闻言,众人纷纷领命离去,要么席地而坐,要么靠着树闭目小憩。
还有干脆拿出干粮和水补给。
鹧鸪哨带着花灵和老洋人,找了一处无人的空地盘膝坐下。
不过,他并未趁着短暂的闲暇,入定打坐,吐纳修行。
而是一脸紧张的看向老洋人。
“怎么样了?”
昨夜,他就已经将那份大蛇精血交给了师弟。
此刻终于有空问起。
听到师兄这话,花灵一双漂亮的眸子,也望了过去。
如今,他们师兄妹三人,也就他迟迟不曾入境。
师兄口中虽然没说什么。
但自小一起长大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老洋人师兄这段时日何等心焦,而大师兄又是如何担忧。
“师兄,蛇血昨晚已经服下,像是经历了一场洗髓伐骨,但我也说不好是好是坏……”
老洋人目露犹豫,最终还是认真说道。
昨天半夜,他吞下蛇血过后。
先是如坠冰窟,好不容易熬过去,随后浑身气血又像是沸腾了一样,犹如被推进了火炉当中。
一夜水火交炼。
生不如死。
直到天亮未亮的黎明时分。
他人才终于从痛苦中挣脱出来。
要是以前,他或许就去询问师兄了,但因为昨日之事。
老洋人也不敢去打扰,只能自己胡乱琢磨。
“手给我!”
听着他身上的变化,鹧鸪哨眉心紧皱。
一把抓过他的手,奇长的手指搭在他手腕之上。
细细感受着他的气机。
见到师兄的异样,花灵眸子里也忍不住浮现起一丝担忧。
呼——
好一会后。
鹧鸪哨才缓缓睁开眼睛,吐了口浊气。
见状,花灵更是惊疑难定,“师兄……怎么样了?”
老洋人则是抿着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光泽一点点隐去。
自己果然还是不行么?
只是,这念头才起,鹧鸪哨便笑了起来。
“你小子想什么呢?”
“气机沉稳,血气交融,这是破境的迹象……”
“什……什么?!”
老洋人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断了修行路。
没想到,心死如灰的前一刻,师兄竟然又往灰烬中点起了一蓬火焰,而且又愈烧愈烈的趋势。
“我说伱小子运气不错。”
“蛇蟒之属,本就是以力绞杀万物,而你走的又是横练的路子,应该是蛇血与你恰好契合,所以才会闹出那么大动静。”
“洗髓伐骨,可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而且,厚积方能薄发,好好打磨,晚些突破也不是坏事。”
鹧鸪哨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
这下,老洋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落下。
咧了咧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放肆。
整个人杵在那,像是个撞大运捡了钱的傻小子。
见状,鹧鸪哨不禁粲然一笑。
神色间既有欣慰,又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从瓶山吞下那枚金丹开始。
他就总想着,万一花灵和老洋人没了金丹而无法破境该怎么办?
这份忧虑,这段时日几乎到了巅峰。
几乎彻夜难眠。
他甚至不敢去看老洋人,心中自责难与人言。
不过……
这份忧虑,今日过后再也不会存在了。
“好了,别傻乎乎的站在那了,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献王墓里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你我。”
鹧鸪哨摇摇头。
又伸手拍了下身侧的草坪。
“师兄,什么惊喜呀?”
花灵听得眼神一亮,当即追问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
看着两人好奇的目光,鹧鸪哨却并未透露太多。
雮尘珠事关重大。
没见到之前,他宁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到时候失望的只会是自己。
他已经习惯。
师弟师妹还年轻,容易承受不住。
“修行了。”
鹧鸪哨摇摇头。
缓缓闭上眼,抓紧一切时间吐纳呼吸。
另一边。
陈玉楼带着昆仑,循着水声的方向,一路穿行在密林之间,片刻后,才终于抵达一座水潭前。
“昆仑,替我护阵。”
“暂时别让人来打搅我。”
看着那座幽静,清澈见底的小潭,陈玉楼满意的点了点头,朝身后昆仑示意了声。
“是,掌柜的。”
昆仑没有半点迟疑。
这件事他做了无数次,已经是骨子里的本能了。
当即转过身去,走到密林边缘,高大的身形犹如一面山墙矗立。
陈玉楼同样没有耽误。
这处水潭,算是蛇河上游,融化的雪水在此汇聚冲积而成。
只见他脚尖一点。
整个人就如羽毛般飘起,落向小潭中间一块青石上,盘膝而坐。
身下流水潺潺,寒气四溢。
但他却仿若未闻。
自顾自的从袖口中取出一只玉盒打开。
刹那间,一道磅礴的阴气扑面而来,仿佛将身下幽潭的寒意都要压下。
凝神看去。
盒中所藏,赫然就是青鳞蟒的分水珠。
“青木灵气,万物生灵,融!”
手掌托着分水珠。
陈玉楼瞬息入定,心神微动,气海中一缕缕青木灵涌出,丝丝缕缕缠绕而去,将分水珠重重裹住。
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