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一挥手。
刹那间。
一行人哗啦啦起身,抱拳躬身退去。
“这几天好好歇歇。”
“另外,有时间,和红姑一起练练那门筑基功,你小子体弱多病,不说入门,呼吸吐纳调理身体还是不错。”
等到众人散尽。
偌大的楼中,只剩下花玛拐和红姑娘两人时。
陈玉楼绷着的脸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看了眼花玛拐眼里的血丝。
他忍不住提醒道。
“没事,又不用走山下斗,还是掌柜的辛苦。”
花玛拐摇摇头。
“伱小子也是个犟种。”
“但这事不容商量。”
几个人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
陈玉楼还不知道他,当即下令道。
闻言,花玛拐脸上不禁闪过一抹苦笑。
又不敢拒绝,只能领命。
“红姑呢,这几天修行如何,有没有进展?”
说到修行,陈玉楼自然而然的看向了红姑娘。
从花玛拐回到山上,她只觉得身上的重担一下卸掉不少。
总算能安心打坐入定,修行练功。
刚才掌柜的说起变革的事,她脑海里都在琢磨筑基功。
“还行,已经能一分钟入定了。”
听到掌柜问起。
红姑娘展颜一笑。
颇有点袅袅婷婷之感。
“不错不错。”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确实用功了。”
短短十来天。
已经从半刻钟进入一分钟内。
这已经不是简单用天赋二字形容。
“看到没有,拐子,跟红姑一起修行。”
“对你小子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那门筑基功对根骨没有太多要求。
鹧鸪哨能修,红姑娘能修,他也一样可以修行。
“听到了。”
花玛拐愁眉苦脸。
他以往最为抗拒的便是练武。
如今掌柜的终于不劝他练武了,然后变成了修行。
他这一肚子苦水都不知道往哪倒去。
对此,陈玉楼就当没看到。
轻轻揉了揉眉心。
说实话,他还是适合做个闲人,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处理起来确实头疼。
今天一早上山时。
就被几个赶下山的响马跪地拦住。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稀里哗啦,说是知道错了,希望看在多年劳苦的份上,饶了他们这一次。
都是山上六七年的老人。
但当他看过鱼鳞册。
才知道,那几个家伙仗着身份。
在他下令不准再吞大烟的严令之下,仍旧屡禁不改,三天两头偷偷下山,去县城的烟管里吞云吐雾不说。
强抢民女,打家劫舍。
一桩桩一件件,坏事做尽。
要是老老实实下山离开还好。
他不知道也就不追究了。
这几个家伙还敢撞上来,陈玉楼又岂会轻饶,当即叫人把几个人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最后才给驱走。
只是一件事,就让他如此头疼。
可想而知,这几天花玛拐日子有多难熬。
山上比他资历老、功劳大的也有不少。
陈玉楼都能想象得到,处于漩涡中心的他,承受了多少指责怒骂。
“哦,对了,最近罗老歪什么情况?”
“那家伙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性格,算起来这都有半个月没到庄子了。”
忽然间。
陈玉楼想起一件事来。
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花玛拐问道。
除了当日从瓶山回来,罗老歪想着跑去打秋风以外,之后竟然再没来过。
印象里,那家伙仗着拜把子的身份,三天两头就往陈家庄跑。
现在如此反常,简直不对劲。
“他?”
“现在忙着呢。”
说起罗老歪,花玛拐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冷笑。
“什么情况?”
这下就是红姑娘都不禁起了兴趣,开口问道。
“上次掌柜您不是点了他一下么,后来又被我吓唬了一番,回到鹅头山后,也不知道是脑子开窍了还是怎么回事。”
“不但约束住了手底下人,还偷偷将掘子营的人派去零陵和沅陵一带倒斗去了。”
花玛拐笑了笑。
简单说了下缘由。
“宋老五和彭赖子见他没了动静,也都偃旗息鼓。”
“现在那三人,就是互相提防,暗里较劲。”
闻言,陈玉楼也是摇头一笑。
难怪最近没见到人。
这是把人送出去摸金盗骨,担心老巢被人一锅端了,死守在家里不敢出门啊。
他就说,罗老歪为那么毛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坐得住?
“行了,不说他了。”
“你俩今天有没有空,带你们去外边逛逛?”
懒得理会罗老歪。
陈玉楼看了两人一眼,忽然笑道。
“掌柜的莫不是想去城里转转?”
花玛拐脑子活络。
但语气里也透着几分不太确定。
以往掌柜的也没少出去。
只不过大都是往县城走走,偶尔也会去往府道省城。
但这半年,他就再未随意走动,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修行。
再说,听掌柜的刚才那意思,估计再有几天就得前往滇南,府道省城肯定是来不及了,来回都得几天。
也就县城近点。
听到拐子和自己想到了一起,红姑娘也没开口,只是静静等待着掌柜的回答。
要是去县城。
她还不如干脆留在山上修行。
这几天已经到了三十息入定的关键时刻,一分一秒她都不敢耽误。
“去什么县城?”
“石君山!”
陈玉楼眉头一皱。
这年头所谓的繁华,对他来说,还是太过萧条。
更别说湘阴城,他都想不到那里有什么好逛的。
“石君山?”
花玛拐和红姑娘面面相觑。
不知道掌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地方两人倒是知道,但也就是座无人的荒山,顶多也就住在那边的山民,去山上砍砍柴火,或者打渔人在山脚下歇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