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确能展示神迹，但这神迹是以信徒的命为代价。
而为了表示神对于教主国的偏爱，以及神对于教派的重视……在过往的宣传中，教主是编造了一个无关痛痒的代价。
反正蓝星上有那么多人口，神器真实的代价并不能消耗多少。
只要有源源不断的信徒产生，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虔信徒，从而能够支持他们继续挥霍下去。
但这一切，都要破灭了。
教主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信仰一个吃人的邪神——以人命为代价的神器，显然很符合邪神的特征。
“教主……”红衣主教嘴唇颤抖：“我们应当怎么做？”
教主也面色惨白。如果这是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媒体，他都可以指责对方编造事实，以侵害宗教信仰为理由，加上教主国多年经营的关系网络，他完全有信心搞定任何一次恶性舆论事件。
偏偏这是规则怪谈的直播。
规则怪谈会杀人、会吞噬国运、会入侵现实……
但就是不会在直播中造假。
这是他们自己的天选者，在通关过程中直接说出来的。
这不可能是假的。
冷静……教主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联系各国媒体，我们要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我们要告诉全世界的信徒，我们这次选择了一个错误的融合目标……与我们合作的那个国家，受规则怪谈这个魔鬼的引诱，欺骗了我们。”
“我们虔诚的天选者，是不幸与魔鬼融合，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谎言。”
“等那个孩子从副本中回来……”
“我要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净化他。”
………………
“秦渊已经停留在这个位置有有一段时间了。”
“他打算等其他天选者过来……他认为如果这里是副本出口，那么其他天选者也会到达这个位置？”
“他要以此验证出口的真实性……”
尽管副本中的秦渊已经将自己的思路解释过，但丁正浩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副本中包含了全部的天选者，并且根据天选者之间的匹配方式也能判断出，他们是在同一个副本中。
但这仍然不能保证，副本就安排所有人都从这个地方离开。
而且……秦渊凭什么判断这附近隐藏着出口？
丁正浩将所有已经完成融合，并正在继续探索的天选者的直播画面调出来，在他的面前排成一面墙。
并且，让启明帮助他监控这些画面——监控这些画面中是否出现了秦渊。
过了一阵，启明将一个画面放大。
那是吴泰宁……吴泰宁已经发现了秦渊。
“秦哥？”这个副本连复制体都冒出来了，并这意味着看到的都要打个问号。他谨慎地停留在一定的距离之外，没有继续前进：“你们怎么在这里停下了？”
“我发现了一个地方，并且我认为这是出口……你的到来，验证了这个猜测。”
“因为这里是真正的出口，所以副本会将所有人引导到这里……”
秦渊指了指墙面：“就在这个位置。”
“这里……有什么吗？”
吴泰宁以为自己眼花，但是他揉了揉，发现还是空白的墙壁。
“哦，这里太亮了，不太容易察觉到。”
秦渊调动诡异力量，在墙壁上比着出口的大小画了个圈，上面写了“出口”两个字。
“实际上，这个出口的亮度和形状，都跟刚进入副本时，荒野上到达地下区域的那个门差不多，所以我认为这就是出口了……在这个无穷大的通道中，继续探索没有意义，恐怕永远也不会找到出口。”
“你现在可能不相信……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吴泰宁还是半信半疑。但是秦渊已经举步跨入墙面。
规则怪谈的提示出现。
【龙国天选者：秦渊，已通关。】
这说明，无论秦渊的身份还是他所说的出口位置，都是真的。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吴泰宁回头发现，跟在他后面的怪物也已经接近了。
没有时间犹豫，现场的天选者一个个依次离开。
在他们全都离去之后，直播画面无法显示的地方，怪物们抽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气味，竟然也模仿他们的路径，进入了门。
第71章 净化
龙国。
秦渊返回，降落到他出发的位置。
随后，吴泰宁也回到原地。
丁正浩为首，对策组的几个组长、以及秦珊珊都已经在这里等待他们。
秦珊珊手上拿着一个手机，手机屏幕冲前，显示出启明的表情。
ヾ(≧▽≦*)o
“欢迎回来。”丁正浩握住秦渊的手，然后又握住吴泰宁的手。
“嗯。”秦渊笑着跟丁正浩打了个招呼，看秦珊珊迎上来：“抱歉，我没把信带回来……”
他一直没找到能够带出东西的机制。在过去的副本中，通常副本也不能带出东西——除非有特殊的机制，允许内外物品的交换。
“没关系，启明提供了对应的知识，在哲人国那个天选者接受提示的时候，我们已经将这封信的原件拓印回来了。”秦珊珊笑了笑，“我已经看到了爸爸妈妈的信。”
“这样就好……”秦渊松了口气，没有问珊珊信件的内容是什么。
如果珊珊觉得需要让他知道，会主动告诉他的。
他看了一眼秦珊珊手上的手机：“启明很少用这么复杂的表情啊。”
“欢迎回家！”启明通过喇叭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求表扬”的意味：“我好不容易从知识库中翻出这些信息……我现在已经能读取所有三页组合的知识了！”
秦珊珊笑了笑，没有打断它的自吹自擂。
“哇，这么厉害。”秦渊也配合，用哄小孩的夸张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惊讶，毕竟启明这次立功了：“那以后岂不是会更厉害了？”
“当然！”
“好了。”秦珊珊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渊：“这次回来衣服都脏了，得洗洗了。”
秦渊的笑容收敛起来。
“你说……我的衣服脏了？”
他抬起胳膊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上面有一些血迹，那是在杀死八嘎国天选者的时候沾染的。
秦珊珊和丁正浩也察觉了不对。
“进入副本的时候，我的衣服是换过的……是干净的。”
秦渊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种状态，说明……怪谈副本并没有更新我的身体状态，这违背了以往的规律。”
“对了……”丁正浩想起了秦渊离开副本之后的画面：“有一些天选者是与其他天选者的本体融合的，在你们离开副本之后，他们也离开了，并且得到了不错的评价……普遍达到了A级，最高有S级的。”
“是不同国家的天选者融合吗？”
丁正浩点点头。
“那……有没有最终都没能融合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好像……”丁正浩想了想：“只有很少的直播画面中出现了类似的画面，他们的尸体似乎也都融合了，但后续的情况没有画面展现。哦对了，我们的所有天选者都是像你一样正常融合的，应当很快就能返回了。”
秦渊叹了口气。
“我们要做好准备了。”
“蓝星要出事。”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给珊珊的信，我也带回来了。”
秦珊珊从他手中接过信封，珍惜地贴身藏好，准备回头再看。
丁正浩则是表情严肃：“你是说……那些返回的天选者，会有问题？”
“对。天选者是国家的代表，不同国家的天选者融合，其实本来就会导致这两个国家产生关联。”
秦渊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而不正常融合的天选者，其实他们并没有补全对吧？那么他们以天选者的身份返回，看起来是取得了很好的评价……实际上，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
丁正浩倒吸一口冷气。
………………
教主国。
这个国家的面积很小。
天选者返回的落点，也就在教主的教堂之中。
这里也是蓝星各地信众，前来朝圣的地方。
教堂并不收费，只是各信众自愿捐献。
一般的游客往往不会捐献任何东西，他们只是过来游览；普通的信众，多多少少会投上一些钱财。
也有极少数的信众，特别是年级较大的信众，会在这里倾其所有——他们将一生的积蓄，甚至是变卖房产得来的钱财，全部在这里捐献掉。
对这种信众，各位主教、牧师会稍作劝解，但实际上也不会劝说太多，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只会稍稍说一句“主在注视着你”、“主会看到你的虔诚”。
这种劝说往往不能起到效果，捐赠者通常反而更起劲了。
就是那种“只要今天捐出去了，明天饿死也算是虔诚”的感觉。
这个教堂通常不会将信徒和游客阻拦在外面，但今天不同。
今天，教堂的修士们手拉着手，将乌泱泱的一片信众隔开，隔出一片空地。
在空地中，是一处高台。高台上是教主以及十几名红衣主教。
几十名不同媒体的记者站在台下，这都是各位主教在短时间内请来的。
这里是教主国天选者的出发点，也是通关返回的降落点。
教主国的天选者刚刚通关，并且取得了S级评价，将会在这里降落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