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尔德是谁？”大使下意识地询问。
“他是我们的天选者，也是你们的祭品……”
对策官叹了口气。
“或者，您也可以现在就让士兵击毙我，他们就在我旁边五米内，有五人，每一个都荷枪实弹。他们击毙我，只需要不到一秒……我绝对逃不掉。”
“再或者，如果您无法指挥这些士兵，我建议您也可以考虑命令我去大使馆，由您亲自接见我，并且处决我。”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提醒您，现在我的每一个电话，都会有人监听。相信您也可以解决掉这些小问题，对吧？”
“哼……”大使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对策官没有因此产生情绪波动。他转过头，看着直播画面。
我们都会死去，巴托尔德。
但挡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是哲人国的命运，以及仇恨。
所以死亡，也要有价值。
第44章 命运共同体
怪谈副本内，图书馆。
秦渊仔细地检查着这里的所有信息。
留言本他已经打开过了，并且看到了来自几个龙国天选者的留言。这些留言基本都是报告自己以及同副本其他人的情况，从留言来看，龙国的天选者目前都还算平安，即便是受到污染，也不太严重。
在所有留言中，还有一条署名为“阿历克塞”，来自乌拉国的留言。
“秦渊，感谢您的提醒，我已经意识到了这里存在的问题，并且也已经做了一些验证。”
“我相信您的推测是正确的，现在我正处于一个四人副本中，我的身份是囚犯，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验证的，只要在这里留言，我会在下一轮放风时给您回复。”
“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请教您。”
“我已经找遍了囚犯所能接触到的所有地方，但没有找到任何一处可以离开监狱。无论是规则，还是明面上的门窗，都没有。”
“同时，也并没有进行更多探索的方法。尽管已经意识到这里的问题，却仍然无法摆脱这里的束缚。”
——乌拉国，阿历克塞。
秦渊并不感到意外，作为最早意识到这点的天选者，同时也是在自身的小型副本中，有50%影响力的一方（李雪松也是他这边的），至今还没有引发足够的变数，已经很说明问题。
他之前就已经推测过也验证过，这是因为——人数还不够。在整个黑塔监狱中，这些人的认识还不足以颠覆这个副本的固有潜意识。
所以，他今天来到图书馆，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至少，为这个问题的解决，找一条可行的路。
之前在服用药物之后的视角中，秦渊已经发现，这个怪谈副本中的图书馆，是一个相当怪异的地方。
说它怪异，是因为……这里收容了所有的诡异特征，而在牢房里的所有囚犯身上，都没有诡异特征。
作为怪谈副本中的诡异，其实包含了两个组成部分。一是力量，二是规则。没有规则的约束，力量也就无从谈起……而没有力量的存在，规则就无法生效。
在青山医院，外科就是通过对诡异身上存在的规则进行增减，从而改变诡异的状态。
当时的邵思雨，在被秦渊偷掉关于头发的规则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秃头。
同理可以推测，诡异特征也是通过规则产生，或者被规则约束。
而在这个怪谈副本中，诡异特征被剥离了。根据灰勒塔德的说法，图书馆里的书，还被挑选过——也就是，有一些诡异特征，被挑选走了。
那么，剩下的诡异特征，是用来做什么的？
秦渊拿起几本书，放在地上，踩上去。脚下的感觉与踩正常的书籍没有差别，同时秦渊收到了来自怪谈副本的提示。
【警告：请爱惜书籍，不要脏污或损毁书籍。】
正常流程……根据灯塔国给出的信息，当对书籍进行轻微的脏污，甚至刚开始破坏的时候，都是受到警告，而非直接遭到污染。
可想而知，如果想直接依靠这些书籍，利用它们完成某些操作，并不可行。
秦渊从书本上下来，将所有书籍放回原位，寻找这里可能存在的其他线索。
图书馆的规则没有变化，读者交流本也没有变化。
只是，在规则的旁边，多出来一张纸。
【黑塔监狱图书馆读者留言簿】
纸条中间都是空白，而在纸条的最下方，则是一行小字。
【读者可以在这里留言，如果您的意见引起了我们的重视，将会被采纳。】
留言本肯定是因为，这个怪谈副本中，有足够多的天选者意识到了副本的问题，这应当是一个引导机制。
引起重视……
在怪谈副本中，这应当意味着——需要大家都留下类似的留言；或者留言者有较强的执念……
前者需要确保大量天选者做出同样的选择，这需要他们在场内沟通，或者是他们的国家在场外沟通完毕，并且消耗提示机会，让天选者们做出同样的选择。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最起码是在现实中，这些国家已经有了较为良好的关系，并且共享了他们的攻略。
又或者，已经在规则怪谈所颁布的结盟规则引导下，进行结盟。
换句话说……命运共同体。
在这个副本中还不显著，但既然得到这个结论，很明显就可以引导出下一个结论。
规则怪谈，在引导蓝星的国家、以及这些国家的天选者……抱团。
而如果是单个的天选者，要保证留言者有足够的执念，那么显然，他需要服用R-1（增强执念的药片），如果不够，甚至需要同时服用BX-1（兴奋剂）。
秦渊选择了另一个方式。
他将体内的力量引导至指尖，然后像是在自己的领地书写规则一样，在留言的纸张上，写下一行字。
………………
日落国对策局。
自从拥有了夏洛克这个天选者，日落国的对策官就一直处于较为放松的状态。
相比于其他国家的天选者令人觉得不那么省心，她一直很庆幸，夏洛克是出现在日落国——不对，更合理的说辞是，拥有神器：虚构推理 的夏洛克，出现在日落国。
只需要支付体力或者是三天生命的代价，就可以跳过繁杂的推理过程，由条件直接得到结论。这个神器或许不能解除污染、或者是提高通关所得的收益，也不像龙国的神器那样，可以让国家得到神明庇护……
但一定是最适合规则怪谈的神器，即便算上所有隐藏的神器，也不会动摇这个结论。
因为，在随时可能出现危险、但是通关方式又需要从各种暗示和隐喻中寻找的怪谈副本中，“跳过推理时间”这个特点，可以让天选者有更多的时间来应对，更加从容不迫。
夏洛克一直以来的表现，也非常对得起这件神器。
只是，在这个副本中……他好像遭遇了瓶颈。
虽然还没有发出提示，但只要看夏洛克苦恼的表情，对策官就知道，自家的天选者并没有找到合理的通关方式，更不要说执行了。
好在，日落国只有一个天选者，而且本身也算得上是较强的国家，灯塔国不可能强迫日落国去踩雷，后续只要找到合适的通关攻略，还是可以使用提示机会。
现在应该将这次提示机会用掉吗？
对策官有些犹豫。
现在，龙国的秦渊已经证明副本之间是相通的，而且龙国也已经发出了提示。这意味着，秦渊所提供的信息，至少是能与龙国观察到的所有情报对应的。
而秦渊并没有在直播中将这些信息很直白地说出来。
将秦渊和龙国的选择告诉夏洛克，让他去使用神器推理？
也是个选项。
只是，且不说夏洛克的神器能不能比得过专家组的智慧，仅仅是将这些信息传递过去，肯定就已经超过了提示时限了。
实在不行，再观察一下秦渊……
对策官苦恼地打开秦渊的直播，试图从中寻找一些更直观的线索。
而在直播画面中……
秦渊已经到了放风时间，他正在放风区域的墙壁上，写下一行字。
“他这是要做什么……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对策官有些迷茫。
第45章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在图书馆的留言簿上，秦渊写下的，也是同样的一句话。
之所以他要将这句话写在图书馆的意见簿上之后，再同时写到放风区域的墙面上，就是为了两手准备——
如果在图书馆的留言引发了黑塔图书馆足够的关注，固然最好。但如果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料的发展，那么写在放风区域的这句话，将会成为后手。
这句话本身是一句名言，原本就存在于许多人的潜意识中。当他们看到这句话，就会唤醒他们的潜意识。
即便是从未知道这句话的天选者，如果发现在原本空旷的墙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句话，也绝对不会对其忽视。
在下次放风开始前，灰勒拓德的观察室里，必然会出现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潜意识集合体。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如果以怪谈副本中经常使用的隐喻、暗示之类的方式去解释，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图书馆里的书籍，将可以增强天选者的力量，或者让天选者具备某些特别的能力。
而如果仅以完全的字面意思解释，就可以理解为——书籍就是阶梯。如此一来，也同样可以破除无法利用书籍的处境。
踩着这些本质是诡异特征的书籍，或许也可以前往黑塔的上层——也就是，在放风区域能够看到的，上方的狱警所在的那层。
这两种解释，都可以帮助天选者离开概念上的黑塔监狱——无论是用能力击破，还是用潜意识里的概念与黑塔监狱竞争，又或者去到上层。
与此同时，如果看到这句话的、其他国家的天选者，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副本的本质，那么这句话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有些古怪的留言而已。或许他能够确认留下这句话的是一个天选者，但只要最核心的机制无法看穿，这对于他的通关就毫无用处。
即便这是一个需要依靠集体潜意识来通关的副本，秦渊也并没有打算联合蓝星大部分国家，大家一起操控集体潜意识，从而通关。
原因很简单……
以灯塔国为首的、汇聚了大部分国家的联盟，所针对的并不仅仅是哲人国。
还有龙国。
以及与龙国一向友好的几个国家。
在此之前，龙国已经得到了本源之书，已经有保护龙国的神灵秦珊珊，也已经拥有了三进制计算机的技术。只要龙国安心发展，那么在不远的将来，这些都可以帮助龙国强盛起来，获取大量关于规则怪谈的知识……而且还可以在后续的怪谈副本中继续封神。
秦渊有信心，以他曾经取得过的成绩，在后续的怪谈副本中，只要有合适的封神目标，封神榜的使用压力不会那么大。甚至于，完全可以让龙国的其他天选者去使用封神榜，专门对一些较为弱小、却有自身特殊性的诡异封神。这样，封神榜甚至只需要降低一阶评价即可。
也就是，只要取得A级以上评价，就可以使用封神榜……代价很小，潜力巨大。后续还可以根据被封神对象的特殊性，通过祭祀等手段提高力量。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龙国不会在发展起来之前遭到毁灭性的针对。
在现实中，龙国当前的力量仍然稍显弱小，无法与灯塔国这样多年的蓝星霸主抗衡。特别是……这个蓝星霸主还以哲人国的神器为核心，笼络了许多国家。
上一次之所以急于进入怪谈副本：风雪夜归人，甚至直接使用了在龙脉技能库中，也算得上足够强力的两个技能，就是为了给自己更高的通关保障，以便于从怪谈副本中得到更加强力的、能够帮助龙国改变局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