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结束。】
记忆里的刘老师，跟秦渊看到的刘老师，差别非常大。
相貌和年龄都对不起来，对李东的态度，也完全不同。
刚才推开门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个中年、略胖、和蔼的刘老师；记忆里，他看到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精干、略显严厉的刘老师。
推开门看到的刘老师，友善而且会主动提供帮助。
记忆中的刘老师，对自己显然非常敷衍。
是时间问题吗？
应该不对。无论怎么算，李东上学的时间，都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变化。
正当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
三十多岁、精干、略显严厉的刘老师走了进来。
“李东？你怎么还没走？”
第17章 你已完成通关要求
进入怪谈副本的第6天。
昨天，待在体育馆办公室的他，被解决完考场问题，并且返回办公室的刘老师“请”了出去。
当然，刘老师并没有动用暴力手段。
仅仅是用冷淡的语气和不太耐烦的神态，告诉他——他差不多该走了。
秦渊也非常识趣，没有等刘老师主动驱逐，就先说自己得早点回家，离开了。
他没有带走篮球。
虽然这个篮球很熟悉，而且龙脉也已经告诉他，这种熟悉感并非技能带来的。
但他没有地方安置这个球。
家里是不能放的，会很容易被父母发现。
这样，就会触发“给自己的小纸条”系列规则的第3条——不能让父母发现篮球。
如果一定要放，也只能是在毫无任何选择的时候，做出的最后一道保险，毕竟家里的规则，第一条就是“家是安全的地方”。
而且，家里的规则中，并没有规定篮球不可以出现在家里。
同时结合自己之前的推断，可以认为，即便是被父母在家里发现篮球，也不会触发致命危机。
对这个推测，秦渊至少有八成的自信。
而选择不带走篮球，还有一个原因。
副本和记忆中，出现了两个不同的刘老师。秦渊觉得，这两个刘老师，应当都是存在的。
甚至就是同一个人，只是换了个态度。
触发两个刘老师切换的，可能是求助、回忆、篮球，这三个要素之一。
所以，把篮球放回网兜，留在刘老师办公室，后续也可以找机会验证一个要素，或者排除一个要素。
至于无法实时监控篮球状态，以至于难以确认什么时间会产生篮球状态的变换……
这是应当承担的风险。
即便带回家，难道上课和在路上的时候，也随时带着篮球？
这个要求实在是难以达成。
截至目前，整个怪谈副本的线索，秦渊自信已经挖掘的七七八八。如果有什么遗漏，大致也就是对当前推论的补充。
怪谈副本中的各种线索不是孤立存在的，许多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同样的，在规则怪谈中，一些所谓的限制行为的征兆，也不是孤立存在。
那只是在多个选择中，强迫天选者只能选择其中之一。
如果真的需要打篮球，那也是遵从事件的逻辑，到了选择打球与否的节点。
而真的面对这个节点——秦渊会拒绝来一场篮球对决吗？
或许李东会。
他只是口头练习半年——即便后续补充了一些练习时长，看他羸弱的身体和畏缩的精神，又能有多少？
练习时长两年半的秦渊，绝对不会！
即便要输，也要堂堂正正，这才是真正的man！
秉持着这种精神，秦渊回到家里，面对身为正常人形态的“爸爸”，差点直接说“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跟我说说呗。”
所幸，关键时刻怂了一手。
还是先验证第二条通关思路为重。
吃完今天的早饭，秦渊和上门的杨乐一起前往学校。
对秦渊来说，他今天的目标是合理解释成绩的同时，得到同班同学们的“哇哦”。
前者他已经通过每天的家庭作业做了一些铺垫，并且当着胡老师的面复现了一遍。
至于后者，有李东诚实可信的历史记录打底，应当也不难实现。
而杨乐，就相当忐忑了。
“李东你靠谱不啊”
“李东你是怎么让我看不见的”
“李东你不会拉我下水吧”
“哎你别是害了我吧，我保持倒数第五就挺好的”
“不该配合你的，害怕”
“啊不对我能做出来的题目我已经做完了”
“可是那些我没把握的题目，我自己做说不定还能得两分……”
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一会儿担心自己倒数第五名的宝座不保，一会儿后悔不应该听信倒数第三的谗言。
秦渊也没什么好办法解除他的焦虑，只能说等看到成绩就一切揭晓了。
他也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给杨乐上安慰剂，因为他看到的路人已经出现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前几天，路上的行人还是普通人类的形态，尽管都是大众脸，没有什么特点。
今天看到的行人，已经出现了一些诡异化的特征。
有的一条胳膊变成了触手，有的身上的衣服变成某种带着破洞、未经鞣制的皮革；有的头部变形、突出，呈现出鸟类或者兽类的样貌。
也有的，直接变成了黑影。
天气也阴暗许多。
怪谈副本的难度，增大了。
副本难度增加，有可能会体现在出现更难以应对的规则，也有可能是规则的惩罚加重，或是无处不在的缓慢污染。
来到学校后，果然，班里的同学也有不同程度的异变，只是程度更轻，仅仅是普通的嘴歪眼斜、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而已。
“这次考试，我们班的成绩不错。”看得出来胡老师很高兴：“下面我念一下成绩啊，从第一名开始。”
“第一名，李东……”
“嘶……”
整个教室都传出了吸冷气的声音，室温为之上升好几度。
全班同学集体看向他，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
教室里响起了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
秦渊感受到了一股兴奋，他明白，这是来自李东的兴奋感。
杨乐也兴奋地看着他。
李东竟然能考第一？那我岂不是也稳了？
他完全没考虑到李东为什么能考到这个名次。
这一次，胡老师没有制止场下的喧哗。
等了片刻，才接着宣读后面的名次。
“……第七名，陆仁甲；第八名，陆仁乙……”
……
“第27名，杨乐。”宣读成绩的胡老师停顿了一下：“进步很大，继续保持。”
杨乐喜不自胜，他频频看向秦渊，像是在向他表示感谢。
秦渊却听出了胡老师语气里的不信任。
杨乐毕竟没有自证过。
这次进步很大，难免会引起怀疑。但既然成绩已经出来，说明这个成绩，胡老师暂时是认可的。
只是要求“继续保持。”
如果换成别的天选者，或者秦渊自顾不暇，或许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期末考试后过几天就是暑假，反正这个副本时限只有30天，30天后，谁管会怎么样？
能不能通关还不一定。
如果有幸提前通关……那就更不用管了。
秦渊觉得，不能这么考虑。
即便怪谈副本里的“人”是可以交流的，那么至少在他们变成诡异之前，应当把他们当成正常的人类看待。
如果要取得朋友的帮助，那么，自己就要将他们当做朋友。
而面对朋友——要真诚。
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讲台上，胡老师念完了成绩。
“今天回家，把你们的成绩都带回去。后天，每个人都请家长过来，我们开个家长会，然后，就可以放假了。”
“你们也都问一下自己，这个成绩，对得起家长吗？你们努力了吗？”
“李东上一次还是倒数第三，这次都考第一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还是要努力啊！不要放弃！杨乐上一次倒数第五，这次也27名了，进步都是看得见的……”
而在秦渊的直播间，和他的耳中。
胡老师的声音逐渐淡去，提示浮现。
【怪谈副本：黑子的篮球，已达到通关标准。】
【现在可以最低标准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