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们的外交部门也曾经提议，其实我们可以接受灯塔国的条件，他们对我们的条件并不苛刻。”
“这对乌拉国来说是最安全、也是最保险的一条路，损失也最小。”
“固然我们和龙国之间关系比较紧密，但是……乌拉国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说完这句话，他低下头，不敢看大统领的表情。
外交部门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大统领勃然大怒，当场破口大骂，最后外交部门的负责官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办公室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大统领并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
“抬起头来吧，不用那么怕我……”
对策官小心地抬起头，发现大统领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窗外。
这间办公室的窗户，向着东方——每天早上，太阳升起时，阳光都会从窗户洒落到大统领的桌上。
“我知道他在背后会怎么说我，大概就是老顽固、老古董、不懂变通，把个人情感放在国家利益之上，无非是这些话。”
“你们，也都是这样想的吧？”
这个问题，对策官是肯定不敢接的。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
“这个世界，不是在一两天内变成现在的样子的。我们和龙国之间的关系，不仅因为历史，也是因为灯塔国的压力。”
“如果我们说，我们可以放弃龙国，可以直接投靠灯塔国的联盟。这句话，有人相信吗？”
他没有等待任何人的回答，直接说了下去。
“没有！不会有人相信。”
“灯塔国开出来的条件，是一个诱饵。如果我们答应，就会有更多的条件，直到我们无法答应为止。然后，他们就会以我们没有诚意为由，将我们踢出去。”
“我骂他，是因为……他太软弱了，软弱到自我催眠，竟然相信了灯塔国的说辞。”
可是如果这样……对策官心中念头快速转动，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秦渊无法通关这个副本，或者说……他通关了，但是取回的知识不能与哲人国的知识对抗，怎么办？”
大统领转过头，看向他。
“很好……你开始思考了。这说明你放弃了幻想。”
“灯塔国现在做的，就是发生这种情况时……我们要做的。”
“他可以用武力威胁哲人国，达到他们的目标。我们的眼光比他更大。”
大统领的表情收敛，沉静中隐藏着危险，对策官感觉，如同置身于荒野，面对猛虎的窥伺。
“没有乌拉国的世界，没有存在的意义。”
………………
“很抱歉……秦先生。”
怪谈副本内。
皮特洛安静地听完了秦渊的要求，然后他拒绝了。
“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无论您给我再多的知识，也不行。”
“因为我……不能背叛他们。”
不能背叛……秦渊皱起眉头。
在之前的计划中，他忽略了这个可能……
或者是，他没有别的选择、没有让他可以接受的选择，所以刻意忽略了皮特洛不同意的可能性。
他希望皮特洛能在化妆舞会上，对他自己进行化妆，然后出场去吸引宾客的注意力。
如果他能够将宾客引开，秦渊就能借助于诡异移动后露出的通道，离开舞会场地。
“但我不会泄露您的秘密……秦先生。”
皮特洛的脸上混合着悲伤、恐惧和一丝丝的希望：“阅读了您给你的知识后，我发现我可能不是我……如果您能够离开这里……如果您有办法的话……我……”
他摇了摇头。
“我没有权利要求您拯救我……”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
秦渊看着他离去，没有说话。
皮特洛意识到了他不是他……换句话说，这里的宾客……至少侍者，不知道他们本身，只是一层虚幻的、如同多重人格的意识。
皮特洛，对应的是现实中的哲人国。
………………
与此同时，龙国的舆情监控机构，发现了一些正在网络上蔓延的情绪和言论。
他们很快整理出信息，提交给了对策组以及龙国高层。
这些言论的目标……是龙国高层、是对策组、是秦渊。
问题在于，有不少龙国人已经去验证了其中提到的事情。
也就是……在上次怪谈副本结束后，已经达到151点的国运……
现在只有137点了。
第27章 他们正在整理思绪
次日的舞会，秦渊仍然将公主玩偶笼在袖子里入场。
这是化装舞会之前的最后一场舞会了......
出门之前，他专门观察过休息室的规则，没有什么变动。
所以，他这一次还是要正常参加舞会，避免在最后关头因为违背规则而遭受污染。
但是，今天的舞会......处处透露着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整个舞会的音乐不再是欢快、轻松，而是变得缓慢、低沉。
舞池中一直有人在舞蹈，今天这些人的节奏，也像音乐一样，动作轻柔、缓慢。
就连舞会的光线，也显得有些暗淡......不，不是暗淡，光照的亮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秦渊觉得，更像是光线变成了一种实质，对他产生了无形的压迫。
自他进入舞会场地，就一直感到，有人在注视着他——四处观察，却没有什么发现。
似乎这种感觉，仅仅是一种错觉......
他不紧不慢地走着，轻轻抬起胳膊，眼睛扫过藏在衣袖里的公主玩偶。
“你感觉这里有危险吗？”
他用极低的声量询问。
公主玩偶一只手抓住他袖口的布料，一只手已经将长弓拿在手中。
听到秦渊的询问，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有危险，但不确定方向......秦渊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事先给他提示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危险并不显著，而且无法定位到危险的来源。
秦渊微微点头，放下袖子，面色不变地走向弗拉基米尔所在的位置。
| 你已使用技能：规则附加。|
| 制定规则：你的感知能力提升。 |
| 该规则已生效，有效时间5分钟。 |
在规则生效的同时，秦渊就确认了......被注视感的源头。
这种感觉......它来源于每一个宾客。
无论是贵宾，还是侍者。
在他的左侧，茱蒂丝和威利二人正半低着头，小声聊着一些八卦。
他的右前方，一个身上冒着些许黑烟的贵宾，正背对着他向舞池走去。这位贵宾的身侧，是一个原本也应当冒出黑烟的侍者.
此时，侍者的身上已经不再冒出黑烟，他也没有看着秦渊的方向。
这个侍者，对应的应当是现实中的蠢驴国......他身上不再冒出黑烟，或许意味着，蠢驴国入侵的诡异已经得到解决？秦渊记得，蠢驴国向教主国求援没有得到回应，后来应当是找了神水国的库马尔——也就是在上个副本中，与他一同进行通关的保安。
图书馆附近，脸上仍然带着伤口的皮特洛低垂着脑袋，谦恭地等待着旁边贵宾们的召唤。
以及，在他的正前方，面容憔悴许多的弗拉基米尔和其他几个朋友，在向他打着招呼。
以上这些人，大部分人都没有看向他......或者说，除了弗拉基米尔以及几个朋友之外，其他所有的宾客，都有意无意地避免注意到秦渊。
但尽管如此，经过提升的感知，却让秦渊觉得......
这些宾客，在正常的、长在脸上的双眼之外，还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这是，那个诡异的眼睛......
是长在触手上的，另一套五官......
秦渊镇定地，在弗拉基米尔面前坐下。
弗拉基米尔笑着对他表示欢迎。
他也笑着回应。
在另一方面......他也能感知到，面前的弗拉基米尔，带给他的，是双倍的注视。
..................
“网上的言论......我注意到了。”
丁正浩正在接一个电话：“我们随后会做出说明，请你们届时帮助传播一下......”
电话对面答应了下来：“好，我们会尽量控制舆情，请丁组长尽快。”
挂断电话，丁正浩揉了揉眉头。
这是来自舆情监督机构的电话，主要是告诉他当前网络上的热点事件——龙国国运的突然下滑。
国运的下降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对策组其实是有事先准备的。
只要如实说明，国运的下滑，是因为这次的怪谈副本，需要支付国运作为提示的代价就行。
但这样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有一定的把握，秦渊可以从怪谈副本中通关，并且将相应的知识带回来。
否则，使用国运进行提示的代价确实有些太大了......
尽管第一次送进去的公主玩偶、第二次送进去的笔记本，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甚至于第二次送进去的东西直接决定了获得知识的上限......
但这已经付出了15点国运了。
这么多国运，大致相当于龙国所有天选者，在同一轮怪谈副本中，都取得A级评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