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脑海中的山海经卷轴在看到这团黑东西时已经又拉开了一些,只是他没有时间去查看,不用想,那上面可能有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详细介绍。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去查看,他感觉自己要是不马上动手的话,可能会后悔。
猛虎出闸,是什么样的?
就像陈云现在这样的,最主要他要在气势上过得去,压得住。
顺便也得给自己壮胆。
陈云猛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杀猪刀,朝着九姑娘三两步冲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凶神恶煞。
九姑娘瞬间傻了,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村民,也猛然间被吓懵了。
不管是谁,突然看到眼前有个人拔出杀猪刀,冲着自己凶神恶煞的撞了过来,是个正常人都会被吓懵,除非他不是正常人。
就在九姑娘以及几个村民就要被吓傻的时候,他们猛然间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嘶吼声,就像有一个尖利的爪子刮在了钢铁上,刮在了铁锅上那种刺耳的撕拉声音,像是透过了耳朵直接挠在了他们的心里。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九姑娘的阿弟背上一团黑乎乎油乎乎的东西,像一只活物一样从那孩子背上蹿了下来,往最近的院墙飞快的游去。
没错,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像是在地面上游动的爬行,而且还爬得飞快,但是再快也快不过正在猛冲过来的陈云。
陈云猛的扑上去,一刀就扎在这玩意儿的身上,这把杀猪刀上的煞气瞬间像十二月的寒气席卷全场,让所有人在一瞬间有种冰寒入骨的错觉。
煞气爆发的杀猪刀钉住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这东西垂死挣扎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直接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头脑昏沉,有一个耳朵里还流出血来,由此可见这声尖利的吼叫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
可是,这玩意儿被杀猪刀给钉住之后,真的就像个鼻涕虫一样,陈云拿着杀猪刀一戳,然后往下一划拉,居然就能轻易的把它剖成两半了。
可这玩意儿就算被剖成两半了,依然还在地上翻滚扭动,并没有马上死去。
不过却也没有了可以爬行离开的能力。
这个时候,陈云这才注意到自己脑海中的山海经卷轴到底有什么样的变化。
果然,山海经卷轴又拉开了一小节,上面居然出现了眼前这一条被自己划成了两半的恶心玩意儿的图鉴。
【妒,又称妒蜒蚰,由嫉妒心极强的本村妇人,死后被妖气侵袭灵魂所化为的鼻涕虫,喜食本村小儿魂魄,尤其是她生前最为嫉妒的人家。
解法:以酒浇之可融化,余一珠,在被食之人鼻前用烛火烤之,可化出被食之人魂魄,重回躯壳。
时运好,可活!】
这发生的一切仅仅在短短的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从九姑娘的阿弟背上跳下来的怪物,被陈云一刀钉在墙上,然后划成两半,现在在地上恶心的扭动。
这个场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恐万分,没错,这是惊恐,而且离还在地上滚动的那两团恶心的鼻涕虫远远的。
但是好在他们还没有吓到离开这个院子,虽然他们也怕,但是他们也想搞清楚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更想知道九姑娘的阿弟还能不能救活。
这玩意儿还有没有同伙,会不会威胁到自己家的孩子,或者自己。
最重要的是,这么可怕的东西面前,没有人敢独自的走出去独自的回家。
“云哥儿,这是什么?”
有人问道。
陈云把刀擦干净收了起来,弄来一个木盆,把在地上翻滚的这两团黑乎乎的恶心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鼻涕虫用铲子给挑进木盆去。
“刘二叔,这个东西叫妒,是由本村喜欢嫉妒的妇人死后的灵魂被妖气侵袭化成了妖怪,能够吸食小孩魂魄。
九姑娘的弟弟魂魄应该是被这玩意儿给吸食了。”
啊!
九姑娘的弟弟魂魄是被这玩意儿给吃了?
那咋办?
九姑娘瞬间崩溃,紧紧的抱着弟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弟,都是阿姐不好,都是阿姐不好……”
刘二叔叹了口气,九姑娘一家,自父母双亡之后,就姐弟俩相依为命,现在……
他还没叹完气,陈云就搬着那个装着黑乎乎不停扭动的两边鼻涕虫的木盆走了过来,把他吓得连连后退。
陈云赶紧站住了问:“刘二叔,你们家有酒吗?
有酒的话,应该还能把九姑娘的弟弟给救活回来。”
这句话一出,九姑娘也不哭了,泪眼婆娑的惊喜问道:“真的吗?”
陈云点头确认:“真的,有酒就有可能救回你弟弟。”
这时,旁边一个妇人赶紧说:“云哥儿,我家有酒,我这就给你拿去!”
说完马上转身出了门,毕竟人命关天,哪怕有点害怕,也置之脑后了。
刘二叔收拾了情绪,说:“我家里还有点,我也去拿来,免得不够!”
也跟着出了门。
第14章 黑色珠子
“来来来,先把他放到这上面!”
干脆把人带进屋,让九姑娘孩子给放下来,放在屋里的方桌上。
九姑娘小心的把自己弟弟放到方桌上,然后再吃小心的跟陈云确认:“陈云大哥,我阿弟,真的能救回来?”
陈云点点头,但不敢大包大揽:“有可能能救回来,但我不敢打包票。”
把木盆放在一边后他伸手到孩子的鼻子下,想试试还有没有呼吸。
伸手过去之后,心里却咯噔一声,因为他的手指实实在在是感觉不到孩子的呼吸。
山海经卷轴提示他要把这个鬼物蜒蚰用酒化了,只留下一颗珠子时,用烛火烤之,不是随便考,而是在孩童的鼻尖处,用烛火烤那颗珠子。
为什么要在鼻尖处?
陈云猜测,肯定是要借助孩子的呼吸,将烤出来的东西吸入进去。
可如果人的自主呼吸都没了,那怎么吸进去?
没了呼吸,就是个死人了,怎么救?
他把手放在孩子的左胸膛处,没有感觉到心跳,不对,应该有,又不对,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手腕的脉门摸不到跳动,脖子上的脉搏也摸不到跳动,就在他要失望之际,隐隐约约感觉到脖子上有轻微的动静,一种微不可查的脉搏跳动。
但太弱了,他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孩子到底还有没有呼吸。
所以他紧张的赶紧跑到院里,找到鸡窝,捉住那只突然长大了不少,现在在抱窝孵蛋的母鸡,从它的腿毛处,找到一根细绒毛,拔了就冲回屋里。
母鸡骂骂咧咧的冲着屋里叫了几声,又继续回鸡窝,抱窝孵蛋。
陈云拿着那根细小绒毛,冲到方桌子前,把绒毛搁在那个孩童鼻尖处,绒毛的软和程度比头发还要更好一些,如果这个孩子鼻子前的呼吸连鸡的绒毛都吹不动的话,估计是真的没气儿了!
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现在做的是什么意思,满屋子的人全部屏住呼吸,等着结果。
最细的绒绒被轻轻的吹动了一丁点,陈云还不敢确定,再等,接着又感觉到绒毛被吸进去一点点。
终于敢确定了,他松了口气,站起来,对着一脸期盼的看着他,像是在等判决通知书的九姑娘以及在场的人说了句:“活着,还有气!”
“谢谢!”
九姑娘喜极而泣,瞬间泪崩,刚才陈云摸不到心跳和脉门,简直是把她给吓坏了。
而陈云也从这些人口中得知,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原来,九姑娘从地里回来正准备做饭,就看到她弟弟,用一个水盆打满水,把头埋进去,她还以为弟弟想玩水就没管他。
却没想到,这孩子,把头埋进盆子里的时间太长了,她赶紧过去,就发现阿弟已经没了动静,这是在她面前,阿弟要把自己给淹死!
幸好,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在身边,她大叫一声,背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弟弟跑出家门,然后碰到听到她大叫声的邻居们,就一起跑到这里。
然后就发生了刚才的事。
“酒来了,酒来了!”
刚才第一个跑回去的村妇,抱着一个酒坛子,就冲了进来,别看是个妇人,跑的还挺快。
陈云接过酒坛子,发现已经开过了,这是开过后又拿红纸重新勒上的。
那名妇人讪笑了声:“这是我家当家的上个月替吴员外加砍了十几天梁木,除了工钱以外,无缘了,还给了一坛酒。
我家当家的没舍得喝完,一天喝点一天喝点。
现在就剩下半坛子了!”
陈云接过酒,他不知道用酒浇化这个鬼物是什么道理,是用的是酒精呢?还是用的是酒是粮食精呢?
又或者是用的是酒的精气神呢?
他都不太清楚,但是既然是酒来了,那就开始弄事儿吧!
他没敢在屋里搞这事儿,而是把盆子搬到院里,在天光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把酒坛子打开,浑浊的酒液倒出浇到木盆里那还在蠕动翻滚的恶心黑色鬼物鼻涕虫身上。
普通人被热水泼到身上,是什么反应?
是突然应激的一蹦,一躲一闪,反正动静很大。
这个鼻涕虫被酒液浇到身上,也是这个动静,猛的翻滚,翻滚的动静很大。
幸好陈云早有准备,一个木的锅盖,在看到这鼻涕虫猛然翻滚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盖了上去。
然后用手狠狠的压在上面,感受着木盆里折腾的鼻涕虫剧烈的动静。
没过多久,他感觉手底下的动静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他才小心翼翼的缓缓的拿开木锅盖。
在场所有人屏住呼吸,就看到木盆里那本来差不多,满满一盆这么大的鼻涕虫,居然已经消融的很小很小了。
可是还没有消融完,依然还在挣扎,只是动静已经弱的很了,看来是将死而又未死。
陈云抬头看向其他村民:“酒不够,你们谁家里还有酒的?”
眼前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平民百姓家,有酒这种事比较少见,有这钱还不如割两块肉。
所以他们,基本上没有,九姑娘开始绝望。
这时,刘二叔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小瓶酒:“酒来了酒来了!”
在场所有人松了口气,有酒了就好了。
刘二叔家的酒看来效果很好,浇到那鼻涕虫身上那鼻涕虫来不及挣扎就这样消融掉了。
当所有鼻涕虫组织全部消融掉之后,在盆底的酒液和某种不知名液体混合物中,留下了一颗黑乎乎的手指头大的珠子。
陈云用双筷子小心的把这玩意夹起来,用水冲的冲,还真别说,挺好看,跟珍珠似的,上面还有些雾气一样的东西。
就这样拿出去到当铺里面冒充黑珍珠应该能卖不少钱,不过陈云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妒珠:妒蜒蚰融化后所留之物,内有它所害之人的些许魂魄,用烛火在受害者鼻尖烤之,可将魂魄还回受害者。
清空魂魄后,为安神胜品,阴神远游高香常用材料。】
什么是阴神远游高香常用材料?
陈云不管,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九姑娘的阿弟给救回来。
他赶紧拿了一根烛火,用筷子夹着珠子,放到那个孩子鼻前,烤炙。
居然烤出一缕缕青烟,而这股青烟,竟然被眼前的这个小孩给一缕不剩的吸入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