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凤不是认输了吗？”我问。
“叶宝凤认输，但是乌云寨蛊神。未必会认输。你在乌云寨做的那些事情，换我是他们的蛊神，也不会轻易罢手。”她应道。
“可我的目的，是救罗飞！从未挑衅过蛊神……”我说。
话说到一半，我想起秦秋客离去之前。
在蝎子洞，他倒是说过一些挑拨离间的话。
莫非有关系。
“你总归，是折了他们的面子。它要杀你，师出有名！你能捡回一条命，实在是运气好。很难想象，你能从他手下，捡回一条命。”她笑着说。
“那蛊神是什么灵体吗？”我问。
龙老姑说：“是叶宝凤的男人，罗大鹿与罗二的父亲。以前的罗炳。”
我不由地一惊：“那个输给我爷爷，最终郁郁而终的……人。怎么会？”
他死后，又怎么会变成蛊神。
“你还是不懂蛊神！”她看向远方。
“请您教我。”我忙说。
“蛊神就是守护神的意思，是为了确保蛊能成功。可实质上是。一团煞气与魂魄的组成物。每个寨子都有蛊神，而且过一段时间都会换的。这么说，你懂吗？”她说。
虽是魂体，也有巅峰与衰落。
蛊神更新换代。倒也说得过去。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替换。是谁来替换？人吗？”我想了一会儿，察觉到她话中的深意。
“没错！”她情绪低落不少，“罗炳用十万毒蜈蚣、毒蝎子、毒蛇、毒蜘蛛、毒蟾蜍，噬咬自己。怨念冲天，死后成为乌云寨新蛊神！所以，你看到的罗炳的身体，是个煞体怪物。”
我整个人惊呆了。
十万！
一想到这个数字，我就头皮发麻。
我心中更震惊不是数字，而是蛊神，竟然是人养出来的。
“天啊！这怎么操作！这不可能！”我久久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不可能的。负责最后的步骤的，是叶宝凤完成的。”她说。
“自己的丈夫，怎么能下手啊！”我问。
她用一种怪异眼神看着我，“不要去理解人性黑暗，古代有个厨子，把自己儿子蒸熟。献给皇帝。”
“哎！”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叹气。
“最开始，养蛊人会用狗、羊来养狗神、羊神。后来才用人来养的。你想，暗室之中，门窗紧闭，十万五毒虫交错，人困在其中，受万虫噬咬。万虫没有食物，相互绞杀。合在一起，怨念多么地强大，多么地深广。”她接着说，“蛊神成了之后，罩着的蛊虫越来越多，日夜受香火祭拜，食用各种蛊虫的怨念，能力就越来越大。”
我嘴角抽动两下，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难怪沈瑜要带着罗飞，远走他乡的。
要是罗飞留着，说不定就是下一代蛊神。
“没想到罗炳，如此恐怖！没想到这个传统，如此骇人听闻！”我感叹。
难怪我会折在他的手上。
难怪先天虫几乎遭遇灭顶之灾。
“不要觉得蛊虫可怕，其实人才是最可怕的。”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点点头，蛊由人养出，蛊神这种邪物，也是人养的。
爷爷也说，最毒不过是人心。
“对了，老姑，您可听知道山中有一条黑土狗。”我问，“它牙齿锋利牙齿，威武雄壮。张口，咬断罗炳的蝎子手。罗炳跪在它面前，磕头臣服。”
第 63 章 黑狗
“你是说，黑色的土狗？”龙老姑口气狐疑。
“没错。黑色土狗，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点头。
龙老姑沉默起来，过了许久，她才说道：“青崖峒蛊神，掌握七色蛊、九色蛊、蝎子蛊，他虽是一缕精魂，但是极其厉害。一只狗如何能够将它击退，实在是怪异得很。而且，狗是如何看到它的？”
龙老姑一连两个反问，让我更加迷糊。
我没有办法回答，但还是很坚定地告诉她。“是……是一条黑色土狗。”
她思索片刻，说道：“也是，如果不是那土狗，你已经是死掉了。”
我也好奇。连忙问道：“你觉得黑土狗是什么来历吗？”
她摇摇头说道：“我还真不知道，大山里面，养狗的人不在少数，能把青崖峒蛊神扑倒在地上的，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难道是我的奇遇吗？”我说。
“活下来就行，我走了。累了，也乏了。”我感觉龙老姑站了起来，脑袋受力一点。语气柔和地说，“孟无，如果你更厉害些，蛊神罗炳就无法欺负你。有神虫在手，还被踩在地上。你的神相之路，还很长！”
我低下头，这话没有半点毛病。
罗炳再厉害，不过是怨念极深的灵体。
我要是足够强大，绝对不会落到垂死边缘，任由一只邪神欺负的。
这话说完后，我便感觉她离开了。
很快，方有容推门而入。
方有容感知到我情绪的低落，帮我分析，“方才老姑说，以前养蛊神，有狗神、羊神。那只黑狗，可能是一只蛊神。你以前在老白茶峒见过。它很有可能是老白茶峒的守护神。”
方有容一向聪明，这么一说，倒有几分可能。
“如果是老白茶峒的守护神，一直活到了现在，以它的本领，对付一个罗炳，简直是易如反掌。”我恍然大悟。
说完这话，方有容沉默了。
十多秒钟。她忽然双眸与我对视，“孟无，若它死了，你真的也活不了吗？”
它自然是指先天之虫。
“不会的。”我露出笑容，想安慰她。
“我，我去求老姑，请她帮你。不管如何，一定要请她出手。”她清澈的双眸，瞬间湿润，她察觉到我没有说实话。
“不……不要去。”我说，“老姑说得很清楚，两种蛊术不一样。再难插手。我也不想，你受她的喝斥。”
她走进一步，将我紧紧地抱住，“可是，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世上，像我们这样的人。越是难活下去，越要活下去。”
我身体一僵，泪水也在眼眶打转。
一个孤星逐日，一个九阴命格。人生之路，太过艰难。
“我破禁出手，就要承担的代价。”我噙着泪水。笑着说，“若无，真的出事，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是神相家族出来的，有秘术吗，把这代价转移到……到我身上来。我替你扛下来。”她身体发烫，泪水落在我肩膀上，打湿了衣襟。
“没有这样的秘术。”我嗅到她的发香。僵硬的手，最终放在她肩头上。
“那怎么办……我们去找孟三爷吧！”她哭成一个泪人。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会放弃的。肯定还有机会的。蛊灵落到我体内，它的力量，能维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我会找到办法的。相信我。”
我既安慰了她，也在鼓励我自己。
两人说了很久的话。
她擦了擦泪水，“好，我会一直为你祈祷的。让老天爷保佑你。”
我又说，“相信我。”
她走后，距离天亮没有多少时间。
我再一次收定心神，所有感知力落到罐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我与先天虫，乃是生死共通。
我若没死，它必定还活着。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的力量能提高，状况有所改善。对它也是有作用的。
它需要好好休息，兴许过段时间，就能重新复活过来。
若我，拥有足够深厚的道力。一切困难就不再是困难。
我该好好地练习孟家秘术了。
积累超强道力，以风水玄术为基础，再修炼蛊术，钻研爷爷留下来的绝技，可以救我自己的命，也能救治先天虫。
我想了很多，渐渐有了眉目。
我要认真闭关一次。
次日一早，我去五毒庙宇附近，查看附近，水稻枯萎了很大一片。
乌云寨蛊神的毒性真是恐怖。
“龙叔，这卡里面有笔钱，损毁了谁家的水稻，你帮我赔偿。”我说，“我不能去县城，但是需要一些药材，还有朱砂、符纸一类的。请你帮我去，县城采买回来。”
“可以。”龙动答应下来。
这场变故下来，我与龙动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我再次把方口罐子，放入五毒庙宇，神龛上。
“破禁后的代价，我能承受。我救罗飞，永不后悔。咱们都要努力。你如果想吸食煞气，就在附近一带游走。千万不要伤害到别人。”我重拾信心，对先天虫说。
返回大屋后。
“我要闭关，这次是七七四十九天。从今晚子时开始。”我对方有容说。
“我可以跟你一起闭关吗，你跟我说过，要教我术数，命格推演的。”她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摆摆手，“这次闭关，我要修补受损的魂魄，提升实力后，反哺先天虫。我还要把九字真诀、金光剑诀、五雷之火，提高一些。等以后，我教你。你现在，可以先跟龙叔，学一些救人的医术。”
“好吧！时机未到，我明白的。”她噘嘴，“你，一定可以度过生死关的。”
到了晚上十二点，我便开始了闭关。
魂魄受损，以气修补，再加上人参、雪莲等药材，应该是可以恢复的。
我基本上进入了寂灭的状态，每隔三天会吃一次饭。
喝一次药汤。
时间过得很快，头十天，我感觉气力恢复得很好。
魂魄受损，基本上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