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嗡地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超前面跑去。
那黑色罐子跃过人群，重重地摔在地上。
撞击声传来，碎片四溅。
我猛地一震，清醒了一些。
“是金蚕！”
我拼力大喊了一句。
碎片之中。流出了黑色液体。一股凛冽的煞气，金灿灿的。瞬间散开。
人群之中，有人接触到了金色煞气，当即栽倒了数人。
顿时，人群陷入了一片恐慌。
从金灿灿煞气之中，一只巴掌大的金蚕飞了出来。
翅膀扇动，稍显消瘦的身子，跟闪电一样，冲向了方卿。
整个人群。瞬间就乱了。
白帝红袍一抖，直接护住了方卿，“速速后退。结阵防守！”
“嗷嗷！我要杀了你！”
龙月茹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
那金蚕本是虚体，出现之后。飞在半空之上。
这只，由龙月茹饲养的金蚕。
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充满残暴的杀戮。
它完全与龙月茹有了感应。
龙月茹醋意大发，多年的怨气、仇恨，在黑花人的唆使下，一瞬间得到了释放，极其恐怖。
此刻的她，已经是点燃的炸药。
此刻的金蚕，更是一件恐怖的大杀器。
“夫君……救我……救我！”方卿分明知晓金蚕的厉害，绝望地叫喊。
白帝伸手去抓冲来的金蚕。
宽大的袍子，将金蚕盖住。
哪知，金蚕忽然缩小。犹如一点金光，进钻过了白帝的阻挡。
倏忽一声，便钻入了方卿的嘴巴里。
方卿咚咚地后退，双腿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捂住喉咙，拐杖也落在了地上。
金色煞气、猛烈的蛊虫。快速流转。
只听到方卿身上，发出咕噜咕噜声。
眼珠子瞬间充满了鲜血。
“夫君……”她好不容易发出了声音，但很快翻倒在地上，脸色乌黑，再也说不出话来。
金蚕蛊的威力，果然举世无双。
“退后！”白帝大呼一声。
白家人快速地后退。
我背着龙月茹，出现在白帝面前。
白帝狂呼一声，上前将我们抓住，直接扔了出去。
我摔在地上。
龙月茹双腿瘫痪，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苍天有眼！三十年囚牢恶气，今朝终于舒畅了！”
火把之下，龙月茹脸颊干瘦，白发乱飞，样子如同鬼魅一般。
白帝右掌已经落到她跟前，但是忽然停住了。
“你竟然还没有死？”
他已经知道，眼前的老女人，正是龙月茹，他的原配夫人。
话语之中，充满嫌弃。
“我龙月茹！还活着！虽然残废，虽然满身臭味。可我还活着……”龙月茹大仇得报，大声嚎叫。
白家众人，顿时轰动不已。
第 311 章 刺向心口的刀
消失多年的龙月茹，竟然还活着。
“夫君……”方卿七窍开始淌血，眼神完全涣散。
白帝急忙转身回去，将弓成虾子的方卿抱住。
他一只手尽量护住她的心脉，哀求道：“龙月茹，把金蚕蛊带出来吧！我……求你……”
龙月茹看着白帝，泪水从眼角流出来，却是大笑：“白帝！你和小贱人恩恩爱爱！你快六十岁的人……竟然娶了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三十年，我成为残废……三十年……我会救她吗？”
“你不懂！我与小卿之间。是有爱情的！”白帝说，“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那我们呢？”龙月茹问。
“你是龙家。我们白家！不过是为了联姻！我对你，根本没有感情！”白帝说。
“哈哈哈！你终于说出这话！我为你生儿育女。哈哈……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龙月茹笑得凄然。
我从地上站起来，右手因为摔打，又开始流血了。
看着手中的匕首，双目发红。
“在方卿心口捅上一刀！就能换白雅的周全！”黑花人的声音，嗡嗡地在我脑海响起。
我身边环绕着金色煞气。
看什么都蒙上了一眼血雾。
方卿在哪里！
我不断地搜寻。
“你把金蚕请出来。等她好转之后！我让她给你磕头认错！”白帝说。“这个家，自然还会给你，留个位置的。”
“小贱人一声夫君，你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等她恢复,我一个残废，还有活路吗？”龙月茹冷笑。
龙月茹根本不会松手。
三十年的折磨，她早就渴望着报仇。
她不会召唤出金蚕的。
方卿说不出话来，嘴角不断地淌血，眼珠子转动。
白帝无限柔情，看着怀中的女子。
“小茹。咱们是一家人！你是大夫人，应该……应该大度一些的。”白帝说，“我……算我求你了。”
“一家人！我儿白战，年轻轻轻就逐出家门！白奇不过，喜欢了一个苗家女子！他们夫妻二人，落到了怎样的结局。你告诉我……是什么结局！”龙月茹声音宏亮。
整个白家族人，都静默不语。
“白奇化成白骨！妻子成为缝嘴的蛊灵。终日游荡在无边洞穴之中。”孟天真大声说。
“造成这等结局的人！正是方卿！我杀她，有私恨，也为了清理门户。她，死上一百回。都无法偿还她犯下的罪孽！”
龙月茹喊道。
“够了……”白帝单手一挥，咬牙说，“我只问你一句，你救还是不救？”
“是吗？”她冷笑一声。
“救，则我们还有夫妻情分；不救，从此刻起，再无夫妻情分。我余生不会再看你一眼。”白帝表达了决心。
这番决绝的话说出来。
龙月茹愣了一下，眨动眼睛，十几秒钟后。凄然一笑：“很好！你终于说出来。从此，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只身返回白茶峒。”
话语凄然，已是诀别。
我站在一旁，寒风吹来，脑袋越发地不清醒。
“下雪了！”有人说道。
从黑暗的天空之上，慢慢地飘下白雪。
落在人的欢喜上，也落在人的忧愁上。
生死离别，和白雪并没有一丝关系。
黑花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虫王。上前补一刀！否则，白雅就会死。”
我看了看白帝，一咬牙迈出步子。
孟天真喊道：“虫王，你要干什么，你快回来？”
我双目通红，笑着说：“我和白帝是好朋友。没事的，我去看看，或许我可以赶走金蚕蛊。”
龙月茹喊道：“你敢救她，等金蚕蛊出来，我就要金蚕蛊，杀死你。”
我行尸走肉一般往前面走去。
白帝大喜，忙说道：“虫王，快……快些……你可以吗？”
我走了过来，随意说了两句：“金蚕蛊是苗疆的第一蛊虫。我是苗疆的虫王。百虫都受我指挥，当然可以的。”
白帝点点头，说道：“小卿。有希望了。”
“啊……啊……”还剩最后一口气方卿，眼珠子转动，看着我靠近。用尽所有力气摇头。
我说道：“白帝，你把放在她心口的手移开一下。”
白帝信任移开了手。
我手中尖刀一晃，用尽了力气，直接插在了方卿的心口上。
黑血顺着衣服流出来。
有些白雪飘在黑血上，瞬间化开了。
白帝挥手，将我打飞。
“孟无，你好狠！”他看着我。
我坐在地上，看着满是鲜血的手，一下子清醒过来，“不是我！不是我！我刚才，失去了理智。我没想……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