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丁老虎背后是有人支招,民间有放爆竹驱邪的说法,他这放枪可比爆竹还厉害得多,他这也是想多放些枪来驱邪。
丁老虎的豪横,其实这也怨不得他,手底下的确是有钱有枪有人,那年头拥有这些也就有了叫嚣的资本。当地的地方官也被当兵的给找来了,他也是不敢不来。丁老虎把地方官叫出来,当场就要他给办手续,另外还真的给准备了一袋子银元当买房的钱。
那地方官见到这阵势哪敢收钱啊,再说了那璟王府好多年都没人接管了,就是想买也找不到买主。所以他死活不肯收这钱,丁老虎最后用枪逼着他收了钱,并给出具了相关的手续,这房子就算是正式过户到了丁老虎的名下,房契地契上写上了丁大冲的大名。
当时的房契地契办理程序也没那么严格,基本上就是当官的一句话,丁老虎虽然豪横,但是各种手续弄的那叫一个齐全,这房子还真就名正言顺地姓了丁了。
随后,丁老虎就派人开始对那原来的璟王府进行改建扩建。虽然还是三层院子,但是他把院子的围度进行了扩充,还占了不少周围的地。当时是没人敢管,但是在几十年后,当地部门对丁家的房宅进行了重新的测量,只按照房契和地契上的数据来算,其他的占地建筑都进行了拆扒。
所以,丁家老宅在当时的规模,可比现在大得多,也气派得多。
据说当时丁老虎的府邸,坐北朝南,前后三层院子,东西两边都有厢房和配殿,四周还有回廊相通,里里外外都是雕梁画栋,翘角飞檐,蔚为壮观。
丁老虎虽然深信自己可以镇得住这一方凶宅,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是笃信风水之道。他便请了那个当地的风水先生来负责整个府邸的风水堪舆,并且让自己的同乡兼好友裴家荣负责总监工,他平时不忙的时候也自己亲自监工,有不满意的地方不惜毁掉重建。就这样,这房子大兴土木,经过改建扩建,一直盖了两年有余,才算是把完整的一座府邸给建起来了。丁老虎还给自己的府邸起名叫做:丁公馆。
丁老虎建丁公馆的事,由于他弄的声势很大,很快就传了出去。在军中由于他的蛮横,也得罪了不少人。于是就有人拿这个做了文章,把他在军中克扣军饷,倒卖军火的事给告到了龙济光那里,说丁老虎丁大冲用不义之财私建宫殿,意图谋反,并有意推翻龙大帅等等,反正没说什么好话。这龙济光还算是讲些情面,对这个老乡也是格外开恩,自己军务繁忙,便遣了个特使来到了丁老虎这里,名义上是祝贺乔迁,私下里也是想看看这私建的宫殿到底什么样,另外再给丁大冲敲敲警钟,让他凡事低调一点。
那龙大帅的特使来到丁公馆,视察了一圈之后,一边不吝溢美之词,一边旁敲侧击地给丁老虎递了话。丁老虎给那特使花了不少钱,算是把特使给打发走了。等特使走后,丁老虎心里也犯了嘀咕,当时自己头脑一热,弄了那么大的动静,回头一想也感觉自己这事做的有点过火。
因为在他的府邸里面,不但有石狮守门,甚至还有华表等设施,在自己的后院还修建了一座花园,起名叫裕华园。这裕华园和御花园谐音,御花园那可是皇家的后花园,这当时也是那风水先生出的主意,他说可以利用这王者之气来压住府邸里的邪祟。在风水上来讲是很合适的。
另外在后院他还修建了一座凉亭,起名叫做紫宸亭。这也是有用意的,因为龙济光,字子诚,有号紫宸。起这名字也是为了拍龙济光的马屁。
当时丁老虎也是深以为然,不过过后想起来,自己一个小小的师长,竟然敢取御花园的谐音。可能连龙大帅都不敢这么做吧?这不就是扯着别人的耳朵告诉他,自己有了不臣之心了吗?连皇帝都敢冒犯,更何况是龙大帅了。另外后来他才知道,那紫宸的寓意是天子的居所,这要是在大清朝,自己估计都够诛九族的了。
虽然现在是民国,可自己的野心一旦为人所察,那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就连龙大帅都未必能保得住他。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在特使走后,他是越想越怕。可是让他舍弃这一座丁公馆,他还真舍不得。于是他决定把华表等设施拆了,把后面的裕华园和紫宸亭给毁掉。
可是那风水先生得知了消息,却坚决反对。他说,这花园必须留住,因为这里是吸收阳气的地方,里面种植了不少阳气作物,乃聚阳之地,毁掉了在风水上犯忌。另外,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了一块泰山石,就立在花园里面,那也是用来镇住原来这璟王府里的冤魂的。如果花园毁掉,泰山石没有阳气托着,就起不到镇魂的作用了。到时候冤魂怨鬼作祟,会搅得全家都不得安宁。
那块泰山石,足有四五米高,是一块难得的整石。的确花了丁老虎不少钱,还是从外地费了好大的劲才运过来的。
当时丁老虎在建宅子的时候,很舍得花钱,对这风水先生也并不吝惜钱,出手阔绰,可以说给了他足够的好处。
第1794章 凶事连连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风水先生倒是很忠于自己的职业操守,所以他会站在风水的角度来阻止丁老虎拆掉裕华园和紫宸亭。并为此不遗余力,为了让丁老虎收回毁掉花园的决定,那风水先生更是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把可能出现的后果都一一说明。什么绝后啊,灭门啊等等,总之怎么严重怎么说。
这些话在那风水先生看来,是忠言逆耳,是为了丁老虎好,想劝他打消那个念头。
可是他忘了,丁老虎本来就是个混不吝,是个大老粗,再加上当时他的心情也不太好,被那特使的事弄的焦头烂额。结果风水先生一顿说,就像是在变相地诅咒自己一样。他越听越气,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也是那风水先生没看出火候,还在那继续说,最后终于把丁老虎给惹急了。
他脑子一热,伸手把枪掏了出来,骂道:“妈的,给你脸了是不是,敢诅咒老子……”
说着,丁老虎对着那风水先生的胸口就是一枪。
多亏当时裴家荣就在旁边,他看出情况不好,伸手阻止了一下,推了丁老虎的胳膊,所以这一枪打歪了,没打中风水先生的胸口,而是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风水先生见状不好,这才意识到危险,他不敢再停留,捂着伤口,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丁公馆。丁老虎要追,也被裴家荣拦住了,说风水先生看风水,那都是身上带着仙气的,打死了不吉利。丁老虎这才作罢。
为了自己不被人抓住把柄,丁老虎依然下令拆除了后面的花园,但是那块泰山石没敢迁走,依然立在后院当镇邪石用。除此之外,他让裴家荣在丁公馆再次检查了一遍,凡是有出格的地方全都拆掉重建,力求让这公馆不那么高调。
这样一来,这院子里的很多处地方又都做了改动,和当初那风水先生的要求有了很多的改变。
这么一折腾,龙济光听了倒是很高兴,特意电话打给丁老虎,把他好一顿夸,夸他识时务,知大节。而且在那之后半年多的时间里,丁公馆一直都是相安无事,顺风顺水。
于是,丁老虎逢人便说,是自己的命硬,能够改变府邸的风水,也能压住邪祟。
谁知道好景不长,就在丁老虎沾沾自喜了半年之后,宅子里就陆续出事了,可以说是凶事连连。
先是府里的厨子和花匠,莫名地发生了械斗,双方都动了家伙,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都是往死里打,下了死手。最后死了七八个人,伤了也有二十多人。最后追究起来,竟然谁也无法说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形容当时就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死对方,自己才能活。这种情况就像是撞了邪一样,幸存的人回想起来也很是后怕。
这事也没人能解释得清,好不容易压住了。后来更是在半夜的时候,有两个丫鬟在房子里吊死了。有人说半夜曾经听到打更喊更的声音,就是那种梆子响,提醒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之类的。可是丁公馆里根本就没安排这个,这是以前璟王府里的常备项目。所以,这事传出去,都说是璟王府里的鬼魂作祟。
传言一旦传出,就一发不可收,有愈演愈烈之势,弄得府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于是丁老虎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专门在府邸的前厅安排了一个警卫分队,全天候荷枪实弹巡逻,以负责整个宅子的安保。时不时还会放两枪,以震慑妖邪。
还别说,这全副武装的士兵进驻之后,宅子果然安分了许多。
结果事有凑巧,鬼没出事,人出事了。当时的警卫队的队长叫牛有贵,在宅子住的久了,一来二去竟然和丁老虎的三姨太勾搭在了一起。平日里,经常趁着丁老虎出门的时候,以巡查为名去和三姨太幽会。
没有不透风的墙,先是丁老虎的家人有所警觉,但是牛有贵有人有枪,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便将这事报告给了丁老虎。于是丁老虎在一次出门之后,迅速返回,将在床上的牛有贵和三姨太堵了个正着。
丁老虎气急败坏,当场掏枪把三姨太给崩了。那个牛有贵也很警觉,取乐的时候也带着枪,一看丑事被发现了,就趁着丁老虎不备,打了丁老虎一黑枪,瞅准机会跑了。
好在这黑枪没打死丁老虎,丁老虎包扎了伤口之后,发誓要把牛有贵杀死报仇。牛有贵是本省的人,丁老虎下令将牛有贵的家人给绑了来,就押在院子里。他是想放出风去,让牛有贵为了救家人回来自首,或者回来抢人,到时候就自投罗网了。可是不知道是牛有贵没听到风声,还是压根就不敢回来。时隔了一个多星期也没露头。丁老虎再次气急败坏,就下令将牛有贵的家人全都枪杀在了院子里。
裴家荣目睹这一切,他为人心善,便极力劝阻,不希望丁老虎杀孽太重。但是丁老虎在气头上,并不听从。最后裴家荣为了减轻丁老虎的罪孽,私下里将牛有贵的小儿子给放了。其他人都没能幸免,被处死在了院子里。
后来才听说那个牛有贵当时是跑到了附近的山上当了山贼。
这事发生不久,就赶上了当时的龙济光的军队被赶出了广东,丁老虎也随之失势。他唯恐被仇家报复,也不敢再在这宅子住了。于是他就将宅子托付给了裴家荣,委托他来帮自己看守房子,并给他留了一张委托书,还留了一大笔钱。并把府里一个姿色不错的丫鬟许配给了裴家荣,让他们两个成亲之后留在府邸。丁老虎带着家眷仓皇逃走,自此再没回来。直到后来传来消息,丁老虎战死在战场上,家人下落不明。
而裴家荣本来就瘸了一条腿,也没什么钱,按说是没什么能力娶媳妇的。这么一来,媳妇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于是他就很感恩丁老虎,便一心一意地帮着丁老虎守着丁公馆。那丫鬟本性善良,裴家荣又很疼老婆,两个人在一起后也是情投意合,日子过的很不错。
第1795章 官老爷
丁老虎跑了,他属下的很多士兵就都投奔了山上的牛有贵,牛有贵的势力很快扩充到了两千多人。
由于裴家荣救了自己的小儿子,牛有贵也是有恩报恩,时不时给裴家荣送些东西。有牛有贵帮衬着,裴家荣以及这丁老虎的宅子也得以保全下来,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都无人敢招惹。
裴家荣为了怕引起注意,把丁公馆的牌子也摘了下来,每日深居简出。当时的社会兵荒马乱,大多数人家自己家的日子都过得穷困潦倒,更没人去注意这原本风光的丁公馆了。
日子很快过了有小半年,裴家荣的老婆还怀了孕,两个人自然是喜不自胜。
而这丁公馆随着丁家的人搬走,也一直是没有什么风浪。直到在一天夜里,那天应该是个月圆之夜,具体是几月份已经不可考。
裴家荣在巡查房宅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前厅正堂里面,有金光射出。
裴家荣不知何故,便循着那金光往前厅走去,结果他来到前厅,赫然发现,在前厅的两侧都点起了灯火。在正堂上,有个头戴花翎,身穿蟒袍,手捧官印的官老爷坐在堂上。
那官老爷仪态万方,气势十足,那一道道的金光,正是从他手里的官印上面发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裴家荣当然吃惊非小,忍不住惊讶地喊了一声,并脚下一绊,直接摔倒在了堂前。
这时,裴家荣的眼前一黑,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只有一束月光,从空中直照进正堂。他还看到一道金光从房中射出,直落到外面的一眼古井里去了。
裴家荣再往屋子里看,的确在正堂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只是月光照在他身上并不是很清楚。
为了看清楚一些,裴家荣就仗着胆子走进了正堂。当他举着灯笼照上去,却赫然发现,那里穿着官服头戴花翎的,竟然是一个白骨骷髅。那骷髅还张开嘴对着裴家荣笑了笑。
裴家荣饶是胆大也吓得不轻,眼睛一翻就吓昏了过去。
等到裴家荣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床边除了自己的老婆,还有另外一个人。
裴家荣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那个被丁老虎打了一枪的风水先生。
裴家荣的老婆哭着告诉他,是那风水先生救了他。昨晚,裴家荣从前厅跑回来,已经是疯疯癫癫,手里提着一把刀,眼睛也跟充了血一样,竟然要杀死他自己的老婆。
这时,那风水先生从墙上跳了下来,直接给裴家荣的脑门上贴了两张符纸,才让他冷静下来。
裴家荣回想起昨晚的事,却只能记得前半段,后面的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疯疯癫癫想要去杀自己的老婆。想到这些,他依然心有余悸,赶忙谢过了那风水先生,如果不是他神兵天降,自己的老婆和没出生的孩子可能就没命了,到时候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所以风水先生救下的是三条命啊。
那风水先生倒是很淡然,他说他回来就是来报恩的。当时是裴家荣推了丁老虎一下,才让那一枪没打中自己的要害。他听说丁老虎跑了,把房宅留给裴家荣看管,他就直接回到了这里。因为他知道,这房子里面问题多多,如果裴家荣住在这里,迟早出事。
没想到真让他说着了,风水先生夜观天象,发现今晚月色不正,预感到可能出事,就急忙赶来了丁公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差点铸成大错。
裴家荣问起那个手持官印的官老爷,风水先生说那就是曾经的璟王爷。当年宅子被洗劫,璟王爷也惨死了,魂魄一直都没有投胎。而且这房子里死过的人太多了,阴气太盛,已经不适合住人了,他劝裴家荣赶快搬离这里。
可是裴家荣是个讲求信义,并懂得感恩的人,他受丁家所托,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丁公馆。
于是那风水先生便叹了口气,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送给了裴家荣,告诉他,身上带着这个东西,可以保他一家可以不被邪祟所侵。而且这东西他可以传给后代,由于他仁心宅厚,会有子嗣延续香火,只要带着它,就可以保护一家平安。但是这房子里出现其他的事,都让他不要多管,即便是管也管不了,弄不好还会惹祸上身。但是这东西的法力只能够维持一百年,百年之后,即便是这东西也无法保他裴家了。
裴家荣收了那东西,对风水先生千恩万谢。那风水先生又跟裴家荣交代了一些事,有一些事是必须要做的。交代完之后,起身离去。在那之后,那风水先生就再没出现。
裴家荣就随身带着风水先生送给他的东西,后来真如风水先生所说,老婆生了个儿子,于是他将那东西又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儿子又传给了孙子。当然,这裴家荣的孙子,就是裴应发。
裴家一直信守着承诺,帮丁家看守着这一片老宅。曾经在几十年前,丁家还有人联系回来,并给裴家留了一笔钱,送来了房宅手续的复印件以留备查。裴家这才知道丁家的后代举家去了国外,他们本想将房子送还,但是丁家请他们继续帮忙看守房宅,并许诺说如果有一天丁家人回来,会付给裴家一笔丰厚的守房费用。
裴家当然不是为了这笔守房的费用,他们这些年生活并不是太好过,但是也在这房子上花费了不少钱。既然房子没交出去,他们只能继续看守。到了裴家的下一代,也就是裴凯这一代,已经不想再在这里继续看房子了。裴应发也是忧心忡忡,如果房子还交不出去,等到自己死了,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终于现在等到了丁家从国外回来,没想到却是要收了房子之后变卖。
裴应发自然是万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苦劝之下也没能说服丁培根,反倒听到丁培根冷嘲热讽,话里话外说裴家是觊觎这房宅的归属,想要据为己有。
第1796章 护身符
这话说的很伤人,其实早在裴家荣看房子的那时候,在牛有贵的支持下,完全就可以把那房子占为己有。毁掉原来的契约,重新签订一份,在当时来讲并不是多难的事。但是裴家信义为本,一直把自己定位在守房人的位置上。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其他念头。所以裴应发听丁培根说出那样的话,便一气之下离开了丁家老宅。
听到这里,我们算是把这丁家老宅的故事听完了。这老宅里面,还真的经历过风雨,甚至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等裴应发说完,我问道:“裴老伯,看的出来,你们裴家从上三代就都是实诚人,是讲信义的人。不过说句不该说的,那房子您也承认是丁家的。按说处置权就该在丁家是吧?”
跟我们说了半天关于这丁家老宅的故事,裴应发似乎也把情绪释放出来了一些,听到我的话居然没生气,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道理我都懂。只是丁家那小子说话太噎人,说什么我是想图他们家的房子。另外看的出来,他对那房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到手还没热乎呢就要卖了,他可能连他家的祖宅里面什么样都没看全,我心里一时间转不过来这个弯。”
我心里说,那房子本来就算是丁老虎当初抢来的。这丁培根更是出生就在国外,能说几句中国话就算不错了,他跟这房子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只是可能祖上留下了地契和房契,他又遇到了难处才想起来回来处置这房产的。另外他本身受的也是西方的教育,他见的最多的是高楼大厦,豪华写字间什么的,对这种有传统的年代感的老房子,根本就不可能有感情。
李轻度也说道:“是啊,裴老伯,我想从您祖父那时候开始,应该就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吧?到您这把房子交还给丁家,也算是了却了你们祖辈三代人的愿望了。更何况,丁家不是还付给您一笔钱了吗?”
这回裴应发没说话,屋里的裴凯走了出来,愤愤不平地说道:“李总,你们知道姓丁那小子给我爹多少钱吗?”
我和李轻度都摇摇头,这个还真没听丁培根说过具体的数。
裴凯伸出五根手指朝我们晃了晃。
“五万?”我有些惊讶:“那的确少了点。”
裴凯冷笑了一声:“李总,您高看他了,五千。就给了我爹五千块钱,您说这不是羞辱人呢吗?我们家给他们家看了一百年的房子,回头五千块钱打发了我们,还要脸不要?我们是图他五千块钱来看的房子吗?”
“滚蛋。你懂个屁,我们裴家给他们家看房子,压根就没图他们家的钱,不然,这房子还能落到他们手上?”裴应发对自己儿子倒不客气,张口就骂。
裴凯也是拿这个爹没办法,只无奈地冲我们一摊手:“你看,我爹就拿我有能耐。”
我一笑,说道:“裴老伯,裴凯说的也没错。这五千块钱,的确是太少了。虽然不是图丁家的钱,起码这份情他们得领啊。这五千块钱真跟骂人没什么两样。这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承你们的这份情。”
裴应发叹了口气,突然回过味来,疑问道:“不对啊。你们不是丁家派来的吗?怎么还能说丁家的不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说道:“老伯,实不相瞒,我们不是丁家派来的。我在这边经营个医院,此外在深圳还有一家房产中介,是丁家把那房子交给我们处理了。您也知道,那房子里面不太平,不处理好,那房子不可能卖出去。”
裴应发霍然站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轻度,指着李轻度问道:“你是道士?”
他是看到李轻度那身惹眼的白色道袍才问起来的。
李轻度也不隐瞒,点点头:“我是修道的。”
裴应发摆摆手:“你们不要去搞那房子。听我的,你们是我儿子的朋友,我不能害你们。我已经说的够明白的了,你算算,那房子里里里外外死了多少人了。你们去搞那房子,不是找死呢吗?”
裴凯应该不知道那房子有什么厉害之处,他毕竟很早就搬走了。听他爹这么说,就说道:“爹,那房子不是咱的,人家想卖就卖呗,你总拦着干什么?”
裴应发一瞪眼睛:“什么我总拦着?这是人命关天的事知道吗?”
说着,他又平静下来,对我们说道:“其实我回来这段时间,也好好地想过了,我的确没权力阻止人家卖房。我劝你们的本意,并不是阻止你们帮他卖房,我是……”
裴应发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我当然懂他的意思,那房子里面古怪很多,相信刚才裴应发并没有完全地给我们讲出来。他们祖孙三代,都住在那房子里面,我不相信这一百来年,那里面会平安无事。
从他这里听了这么多,对那房子也有了基本的了解了。我和李轻度就要起身告辞。
见我们要走,而且态度很坚决,并没有放弃的意思。裴应发叫住了我们,他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摸索了半天,摸出来一样东西递给我:“既然你们是裴凯的朋友,这玩意就借给你们,到时候也许能救命。”
我接过那东西,拿在手上,发现算是一件饰物,中间穿了条红绳,平时是挂在脖子上的。不过那红绳已经磨得失去了原来的颜色,我的关注点也没在那红绳上。
那件饰物看起来很特别,看形状是一个贝壳的形状,但是手感摸起来不是很硬,但是很有韧性,拿在手里被阳光一晃,竟发出金色的暗纹。
“裴老伯?难道……这就是当年那风水先生送给您祖父裴家荣的那个辟邪用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