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再次使出了一招。
这正是绝地三招中的第三招,小狗撒尿。
当然,它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叫做“回魂腿”。只是海狼教给我的时候,都用的是那种很贴地气的名字。
这一招,就是在逃走的时候,趁着对方追近缺少提防的情况下,出其不意踢出一脚,来改变战局的。
海浪说,这一招需要使用者有足够强的腿力,如果运用得当的话,这一招足以让自己反败为胜,甚至给敌人以重创。因为这一招并不是踢出一腿,而是可以根据战局,连续踢出三腿,所以这一招还叫做,连环回魂腿。如果三腿都能踢中对方,战局绝对可以扭转。
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功力还不够,也没有专门练过腿,目前也只能踢出救命的一腿。只是曾经练过气,身体的柔韧性和力量都比普通人要好一些而已。而这一招,我也只练到了一个“熟”字。
说时迟那时快,我感觉到慕容鲟临近,我身体往地上一蹲,回身踢出了一脚。
这一招我是自练习以来的第一次用,从来没在实战中使用过,对于能达到什么效果,我也没底。
但是我反身踢出一脚之后,就感觉有戏。因为我真的踢到了东西,紧接着我一个回旋,转过了身子,这时候如果我练得再好一些,应该连续再踢出两腿。
但是这时我做不到。慕容鲟也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我回过身,就看到慕容鲟站在我的身后。我赫然发现,在他的胸口,印了一个鞋印。我刚刚应该是成功地踢到了他的胸口,慕容鲟被踢得后退了两步,的脸色很难看。
我这一脚由于功力不够,再加上慕容鲟本身的功力够强,并没有伤到他。但是即便是这样,身上被我这一个后辈印上了脚印,依然让他形象大损,脸面大失。
只见慕容鲟冷声说道:“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手辣了。”
我陡然感觉慕容鲟身上杀气大盛,这是我见到他以来感觉最为强烈的一次,看来他是动了真怒了。
仅就这份气势,就让我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好像无形的压力正在压到我的身上。
不过这时退却更是毫无意义,求饶也不是我的作风。我把那把长刀握在手里,准备迎接慕容复的攻击。
这时,白影一闪,李轻度快速窜了过来,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对着慕容鲟说道:“慕容先生,先别动手。”
“怎么,你也要和他一起?也罢,你们俩一起上吧?”
李轻度摆摆手:“慕容先生,如果你要攻击李阳。我毫无疑问会和他并肩作战,无论结局如何,都不会退缩,哪怕死在这里……”
“行,你们倒是讲义气,那我就成全你们。”
“等等。”李轻度一摆手:“慕容先生这么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你把我们杀了对你自己的事毫无帮助。你自己也知道,想让我们帮忙办的事很难。李阳刚刚攻击到了你,不更说明我们有一定的能力吗?难道你想我们是饭桶,那还去龙宫救魂,那不就是送死吗?我们并不是真想要攻击你,只是让你看看我们的能力而已。”
慕容鲟本来也不是要杀我们,只是感觉被我攻击到了,有点丢脸面,这时冷静下来,也觉得李轻度说的有理。他指着我说道:“你小子,敢在那上面做手脚,少滴了一滴血,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现在马上给我补上。”
李轻度疑惑地看着我,我冲他点了点头,刚刚他也没注意到我做了这么点小手脚。我们更没想到,这也能被慕容鲟发现,看来他真的是眼盲心不盲。
我无奈地捡起那块木牌,不得已在上面重新补了一滴血,又交给慕容鲟。
慕容鲟冷哼一声:“这东西只是留个保障。等你们事成之后,这东西你们就拿走,没人愿意给你们保留这东西。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在行动的时候搞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无论你们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有办法制你们。”
我和李轻度都点了点头,慕容鲟说的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慕容鲟学的不知道是不是邪术,那火眼河童的炼制,就是一种邪法。我们的血在他手里,如果他想做,可能有一百种方法来害我们。
李轻度摆摆手:“慕容先生,既然合作了,就要互相信任,互相猜疑没有一点用处。你现在需要告诉我,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怎么才能到那龙宫的江牢水狱去呢?”
折腾了大半天的时间,我们双方终于在磕磕绊绊中,聊到了正题上。
我也问道:“对啊,慕容先生。那江牢水狱肯定在水下吧,我们可没有三斗一门的功夫。你还得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第1744章 古沉木
慕容鲟可能是余怒未消,如果不是戴着墨镜,我一定能看到他正在用那双发白的眼珠瞪着我。
不过我问的,也是最现实的一个问题。之前我们谁都没往这方面说,在我看来,这应该事先在慕容鲟的思考之内。他不可能不知道,即便是水性再好的人,恐怕也无法长时间留在水下干活。就比如九爷作为阎王钩,一次也只能在水下闭气十分钟。这已经超出人类正常的极限了。
如果在水下遇到了问题,别说十分钟,就是一个小时恐怕都短。想要完成任务,得先保证我们的安全才行啊。
慕容鲟果然胸有成竹,他沉声说道:“这个你们放心。现在已经是午时了,你们就留在我的小屋,我出去做些准备,到了晚上,我自会带你们去江牢水狱。只是这段时间,你们最好别离开这里……另外,就呆在这个屋子里,里面那间屋子,你们也不准进去!”
说着,慕容鲟把手上的那两块黑木头晃了晃,转身走出了这间石头屋子。
等他走后,我看向李轻度,说道:“老李,你看没看见这老头一脸的得意。你说咱们就这么答应他去帮他办事,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李轻度摇摇头:“不算草率。起码我来这里就是奔着髦香珠来的,这一点我毫不隐瞒。所以只要有机会得到髦香珠,我愿意去冒险。你别看这老头看不见,他心里清楚地很。不看别的,就看他敢用断角揭鳞之法来和江龙王对抗,他就不是普通人。”
我冷笑了一声:“你就不怕到时候他答应给你髦香珠,最后反悔吗?咱们有把柄在他手里,他可没什么把柄在我们手里。”
李轻度嘿嘿一笑:“不怕。如果他真那么做,我也有把握让他改变主意。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按照他的安排,先等到晚上再说。我估计他早就都计划好了,只是自己无法实施,才找的我们。而且这段时间,应该不止我们一伙找到了这里,老头不会傻到把希望寄托在一伙人的身上,先前的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咱们也不能落后。”
我点点头,就我知道的,就有梁悦来到了这里。我听到的消息是,梁悦拿着我们在漠北得到的不化骨,来找慕容鲟交换髦香珠。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那珠子叫髦香珠,也不知道这髦香珠到底有什么用。只是觉得梁悦用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珍贵的不化骨来交换,有点可惜。现在看来,可能这髦香珠的价值,还要高于不化骨。
如果是这样的话,慕容鲟是绝对不会拿髦香珠去换不化骨的。更何况他手里根本就没有髦香珠。
所以梁悦到了这边,现在的下落在哪,就更是一个谜了。慕容鲟肯定知道,但是他没有告诉我。所以我大胆地推测,如果慕容鲟也把整件事告诉了梁悦,假如我是梁悦的话,绝不会就此回去,怎么也要试一试去取得髦香珠。所以她也有很大可能去救唐姬的魂魄了。
而如果梁悦也去江牢水狱救唐姬了,那么进一步分析,她应该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身边肯定有帮手。
我在这边思索整件事情,李轻度见我发楞,便笑着问道:“那个梁悦,是你心上人?”
我看了李轻度一眼,这家伙通常以冷峻示人,这会脸上的表情却出现了少有的笑容。
我笑了笑,问道:“少见啊,你一个修行多年的道士,也会这么八卦?”
李轻度摆摆手:“这跟修行不修行无关。你是我兄弟,也是我朋友,如果你想找到她,我一定帮你。”
我点点头,不管李轻度为人如何,刚刚他站在我的旁边,义正言辞地对慕容鲟说的那番话,就已经让我有些感动了。似乎,这个李轻度并不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般讨厌。
“老李。你说慕容老头手里拿的是什么木头啊,咱们的血滴上去,他就能抓住咱们的把柄了?”我比较好奇,问道。
李轻度摇摇头:“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听说过,世上有一种古沉木,也叫阴沉木。是由于地壳变迁如地震、洪水、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因素,使得古森林倒埋于古河床低洼深处或者淤泥里在缺氧、高压以及弱酸、微生物共同作用的环境下,历经成千上万年缓慢炭化而形成的。时间长的古沉木,则明显“碳化”,显现出煤样的黑色,奇谲而神妙。古沉木可与紫檀木媲美,堪称树中之精、木中之魂,更是避邪、纳福、镇宅的宝物,古有“纵有黄金满箱,不如乌木一方”之说。慕容鲟拿着的那两块,应该就是这种古沉木,能浸血就能藏魂,用在玄术上正相当。”
我点点头:“慕容家是世代淘河,手上有几块阴沉木再正常不过了。看来那两块木头就是阴沉木无疑了。”
李轻度说道:“不管是什么木,咱们现在先不用考虑这些。等到晚上,就见分晓。晚上还要干活,先休息一下吧。”
我看了看慕容鲟屋子里的另外那一道门,说道:“老李,你不想进去看看他那屋子里有什么?”
“慕容鲟不在,没经过允许就进去不好吧?另外他刚刚特意留下话,不让我们进去啊。”
我一愣:“不是吧老李,没想到你这么本分。我以为我就够循规蹈矩的了,结果我发现你更像是个老学究,是不是学道都学傻了。在逍遥谷的时候,看你也挺精明啊。”
李轻度苦笑道:“不知道刚才是谁差点被老头给杀了,我要是不去拦着他,他可能就要出杀招了。这会你又要搞事情,就不怕那老头一会回来?”
我不屑地说道:“回来能怎么?回来我再踢他一脚。”
“慕容先生,你回来啦?”李轻度突然看向我的身后,站的板板正正。
我一激灵,说实话我对这个慕容鲟真的发怵,他身上的那股杀气让我很有些恐惧。
我刚才的话说的有些过分,很怕这老头再降罪于我。
第1745章 灼眼之痛
我赶忙回头,结果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原来是李轻度在骗我。
这一下让李轻度笑得身体乱颤,连连说道:“还在这吹牛呢,你看你脸都吓白了。”
“李轻度。”我指着他骂道:“我发现你小子一点都不老实,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开这玩笑?”
李轻度一笑道:“我是怕咱们晚上就要行动了,你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想办法给你放松一下嘛。”
放在之前,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能和这个李轻度闹起来。之前他就是个古板冷峻的人,没想到他也会开玩笑。
我和李轻度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进慕容鲟的那个房间看看。那房间也没有锁门,估计也是个不设防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们进去发现,里面除了我们抱回来的两个河童之外,还有同样的四个河童在。和我们抱回来的大同小异。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我们新拿回来的这两个河童,似乎出现了一点异样。
我忍不住用手电照了照,手电光照在那河童的脸上,把我吓了一激灵。
“老李……你看,河童的眼睛……又睁开了……”
“啊?”李轻度也有些意外,我们俩靠近了那河童仔细观察。
果然发现,原本已经闭合的河童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睁开了。
“这什么毛病,一会睁开一会合上的。”我不明白这河童为什么会有如此变化,便蹲了下来,仔细地去看。
说来奇怪,我们亲自把这两个河童给抱了回来。经过了这一趟,我对这河童原来的恐惧感竟然没了。我反倒觉得这两个孩子有些可怜,本来夭折就够惨的了,又被人制作成了河童。
我盯着那河童的眼睛,另一边李轻度也很好奇,他也蹲下来去看另外一个河童的眼睛。
这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约定,一切都那么巧合。
就在我和那河童的眼睛对视上了之后,突然从那河童的眼睛里闪出一道精光,那光直射出来,正照在我的眼睛上。我的眼睛顿时有了一种灼热感,就像是有一团火苗,正在炙烤着我的眼睛一样。
那种灼热感越来越强,我眼睛被烧得生疼。
“啊……”我忍痛不住,惊呼了一声,暗道不好,想把眼神从那河童的眼睛里撤走。但是我发现,无论是我的头,还是眼神,竟然就跟定住了一样,没办法移动分毫。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李轻度那边传出了惊呼。显然他的遭遇也和我一样。怪不得慕容鲟不让我们进这屋子,这都是好奇惹的祸。我们的眼睛不会被烧毁了吧?
我心里乱想着,眼睛动不了,我想用手去推那河童。
但是眼睛处传来的痛感实在是太强了,导致我的身体其他部位也像是失去了功能一样。很快,眼睛处的灼热感继续加剧,加剧到眼前有金光闪烁,视力正在迅速地消退。眼前的景物,也就是那个河童,越来越模糊。
终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视觉。
我还没来得及再惊呼出来,紧接着就全身酸软,瘫倒在地。
但是我的听觉和脑子还没失去功能,我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一直走到我们的旁边。
来的是谁?慕容鲟?还是另有其人?
不过虽然我不知道来的是谁,但是随着脚步的临近,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那种灼热感似乎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舒服的清凉。就像是有眼药水滴到了眼睛里一样。
这种感觉持续了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那种灼热感彻底消失,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周围还是一片漆黑,那两个河童的眼睛已经再一次闭上了。
还好,我的眼睛没有被烧瞎。
我转头去看李轻度,估计他刚刚和我是同样的遭遇,此时也正在看着我。
刚刚是怎么了?我们再找,这屋子里除了我们两个,就再没活人了。刚刚走过来的那人,显然已经离开了。
“哗啦……哗啦啦……”
水声,一阵清晰的水流声,在屋子的里面传了过来。
这是我们第一次进到这里就听到的声音。这屋子里有水?
我们俩从地上爬了起来,打着手电,绕过那两个河童,继续往里面摸。
水声听的越来越真切,很快我们就发现,就在那屋子后面,我们看到了浩瀚的长江水,奔流而下的场景。
原来这屋子的后面竟然是通着外面的?我们听到的水声,不就是从那江水里传来的吗?
不仅看到了滔滔江水,还能看到那水岸上面的树木,山丘,以及层层叠叠的云雾缭绕。
水声阵阵,拍打着江岸。在水面以上偶尔还有水鸟飞驰而过,穿进云雾而去。
云雾在飘动,江水在流,渐渐地,那江水竟然翻腾而上,和空中的云雾缠绕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雾了。
它们形成一股新的气流,如同一条游龙,在空中不断翻腾。
这怎么回事?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晃了晃已经乱了的脑袋。
这时,那眼前的景物突然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对面那一整面的墙壁上,我们看到了一整幅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