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栢一笑:“怎么说我早年也是从这村里出去的,我这么做也是在帮自己的村子,有什么辛苦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我和胖大海一同商量,给配了个药方。
我们不是郎中,配的方子其实也不复杂。无非就是用最普通的祛尸毒的办法,配了些糯米粉,大青叶,穿心莲,野菊草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我问过孟保禄,从周围的山上都能够采到,而且大部分人家家里也是有存量的。这些草药大部分都是用来消火祛毒只用,他自己家里就能凑出不少来。
孟保禄快速回家,取了不少草药。另外我和胖子又画了几道驱毒符,烧过之后形成的符纸灰也加在里面。我心里清楚的很,这井水自己就有过滤的功能,在大壮从这井水里离开之后,井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水里的毒气也会慢慢消散。我给的方子,只不过是能加速这种毒气的消散而已。
即便是没有这种方子,村民食用无毒的井水,三天之内也会恢复正常的。
我们把配好的药放在一起捣碎之后,交给了黄文栢,告诉他每次在村民来饮水的时候,只在桶里加一点就够了。这样一来,如果能在井边守一天,村民怎么也能陆续解毒了。
黄文栢拿了药,点点头:“放心吧,这边没事。你们去那边才要小心点。”
我安排好了之后,和黄文栢暂时分开,我们跟着孟保禄前往村里的那座祠堂。
路上我问孟保禄:“你们村子也有大姓吗?祠堂里供的是谁家的祖先?”
孟保禄摆摆手:“原来村子里的确是孟姓最多,势力也是最大。但是近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来,外来姓越来越多,现在村子里的姓氏已经很杂了。那座小祠堂虽然也叫祠堂,但是已经不单单就是为某个姓氏的家族来服务的了。基本上全村凡有大事,都可以在那祠堂里面进行活动。”
我点点头,知道像这种村子里,肯定都会有这样一个场所。有的是家族的祠堂,有的是保佑一方水土的土地庙等等。
是做什么的不重要,总之这样的地方,一旦被邪祟占了,就会凭空生出很多事端来。
从孟保禄一开始就提到了祠堂,我就感觉到也许事情就是从祠堂发起的。
很快,我们就顺着一条小路,到了三阳浦村的祠堂那里。
这座祠堂看上去的确不大,不过很新。灰砖青瓦,倒是有一些威严。
祠堂大门紧闭,而且门上上着锁,似乎并没有人进来的迹象。
孟保禄说道:“这里平时都是锁着的,祠堂后面就是我们发现的那个地洞,现在用青石板和山石压着呢。我也好几天没过来了。”
我点点头,示意孟保禄带着我们转到后面去。
我们绕过祠堂,还没等走到后面,我就感觉到有一丝丝阴风从后面渗过来。
我晃了晃脑袋,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也很真切。
同时我发现胖大海也放慢了脚步,只有孟保禄还是率先走在最前面。
我和胖大海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我们炼气之后带来的一种灵觉。反正褚留烟在我们炼气的时候说过,炼气之后,身体就会形成一种气场。
这种气场对外界的感知是非常灵敏的。一旦到了一种特殊的环境,气场的反应就会直接体现出来,形成一种自我的保护。
说实话,我们前一阵子跟着褚留烟练气,虽然听褚留烟说过很多关于修习内功的好处。但是我们都是听他口头上的一种表述。除了我们在结束集中修习的时候,都隔空打灭了燃烧的蜡烛,让我们有了一定的满足感。其他的好处也就是感觉身体轻便了不少,精神头好了一些而已。
这次来到了三阳浦村,我们才接二连三地感受到了练气带给我们的全新的体验。
特别是这次跟着孟保禄来到了祠堂之后,在向后面走的时候,身体给出的反应,让我们都心生警觉起来。
我和胖子都抽出了降龙木剑,跟在孟保禄的身后,警惕地盯着四周。
孟保禄刚转到后面,就先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把我给吓了一跳,却发现后面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反而是一片宁静。
只是那种阴冷的感觉更加强烈。
这种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在没练气之前,到一个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我也能感受到阴冷,汗毛直竖。但是我却感受不到那阴冷的来源到底在哪里。
而这次不同,我不但能感觉到身体的那种阴冷,还能感觉到有一股阴寒的气流,正在空中传导。呈现出一缕一丝,不断地朝我的身体渗透过来。
我注意到,孟保禄之所以发出了那一声惊呼,是因为他发现在不远的地方,立着一个人影。
而我更是感觉到,那股阴寒的气流,正是出自那人的身上。
“石像,石像复原了……石像复原了……”
孟保禄嘟囔了一句。
我开始的时候没听清,直到听到第二句才听明白,忙问道:“老村长,什么石像?”
孟保禄指着那立着的人像:“石像。那是原来立在石板上的石像。不过早就在一个雨夜被雷劈碎了,怎么……怎么又重新出现了?”
我想起来,在孟保禄跟我们讲那个地洞事件始末的时候,的确是提到过。那块青石板的上面,曾经是有一尊石像的。他说那石像是一个古代的武将,穿着盔甲,挎着腰刀,很是威风。
第989章 石像血泪
后来在一个雨夜里,天轰巨雷,那尊石像竟然莫名其妙的塌了,碎石块落了一地。看起来就像是被晚上的雷给劈碎了一样。
也正因为这尊石像碎掉了,所以村民们才在那石像原来站立的下面进行挖掘,才发现了它脚下的那块石板。
而孟保禄等人发现了石板下面是空的,才会弄了一帮人,想把这石板掀开,进而想要知道那地洞的秘密。结果后来就出现了大壮二壮双双惨死的悲剧。
“你看清了吗?”胖大海问道。
我们现在距离那个孟保禄所说的石像,至少还有十多米的距离。而且我们看到的也只是那石像的背影,我也很怀疑孟保禄的眼神。
没想到孟保禄甚是笃定,他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跑向那个石像。
我预感到不妙,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从那石像的方向传来的那一股股的阴气。说明那石像并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个能够滋生阴气的东西。
“别过去……”我喊了一声,却发现孟保禄不管不顾已经跑下去了。我只好也紧跟着孟保禄也跑了过去。
孟保禄一直跑到那石像的近前,转到了石像的前面,和那石像来了个面对面。
我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那石像真的就是一尊石像。
难道我的感觉出错了?我也赶紧和胖大海也来到了那石像的正面观察。
“就是这个,他明明都已经碎了……怎么会……是谁把他复原的?”孟保禄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事彻底弄懵了。离奇诡异的事件一件接着一件,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我注意到,这尊石像雕刻得并不精细,甚至有些地方还很粗糙。但是我看着石像,却感觉这石像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威严出来。
这让我一时间有了个错觉,我感觉到的那一股阴冷的气流,不会是石像所体现的这种威武所致吧。
这武将全身披甲,身挎腰刀,目视前方,看似正在守卫一处隘口,又像是在守护城关。
我不由得脑子里蹦出几句诗来,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也许,用这几句诗来形容这尊石像,也是再合适不过。
这时,胖大海在旁边说道:“老大,我看过很多电视剧,这武将的装扮应该不是清朝的吧?”
我点点头,清朝是距离我们最近的封建王朝,这个朝代的武将装束相对来说我们还算是熟悉。可是眼前这尊石像所穿的盔甲,似乎并不是清朝的。
我反问胖子:“你觉得这石像是什么朝代的?”
“以我多年看剧的经验来判断,这套武将装,十有八九是明朝的。”胖大海判断道。
孟保禄并没有参与到我们的对话里,他依然死死盯着面前那尊石像。
看了一会,他竟伸出手去摸那石像的脸。
只是他的手刚触碰到那张脸,就触电般抽了回来,不停地抖着手掌。
“怎么了?”我问道。
“咬人,他咬人。”孟保禄惊愕地看着那石像。
石像的那张脸,依然保持着那个表情。
“怎么可能?”胖大海不太信邪,自己伸出手去摸那石像。
没想到胖子的手刚触碰上去,也迅速抽了回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着石像。
“不是咬人,是凉,刺骨地凉。”胖大海吸了一口气,盯着自己的手指说道。
“快看,石像流泪了。”这时,孟保禄突然惊叫了一声,声音都变了。
孟保禄的一声怪叫,让我和胖大海的目光重新又投向了那尊石像。
就在那石像的两个眼窝里,居然真的流出了两行血泪。
血泪自眼窝流下,流到鼻洼处,在眼窝下面形成了两道清晰的泪痕。
这让本来看着霸气威武的一张脸,变得格外瘆人。
尽管是午后,阳光还在,但是面对着这样一尊石像,这样一张诡异的脸,依然感觉背后发凉。
“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孟保禄屠户出身,胆子必然不小,这时发现了这一幕,也吓得脸色惨白。
我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冷静下来,并问道:“老村长,你确定是原来那尊石像吗?”
石像流了泪,而且流的还是两行血泪。
别说是孟保禄,就是我和胖子看到这一幕,都感到十分惊愕。尽管我现在相信世上万物皆有灵的道理,但是却怎么也接受不了石头也能流泪的事实。
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得你去怀疑。
我转头问孟保禄:“老村长,你是说,原来你是在这石板上面压了一块山石?”
孟保禄点点头:“是啊。我不就是怕再有人打这个地洞的主意,更怕地洞里的能吃人的怪物从里面跑出来,才压上一块山石的嘛。那山石也有一人多高,没五六个人抬,怕是都很难移走。怎么会突然被这石像给代替了呢?”
我听孟保禄说完,低头在那石像的周围的地上仔细寻找了一圈。
他们谁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事实上那地面被清理得也很干净,不过百密一疏,到底是被我发现了一小撮粉末状的东西。
那粉末状东西就在石像的脚下的青石板和地面的夹缝里。我用手指甲抠了出来,放在手心。
孟保禄和胖大海都凑过来,问我是发现了什么。
我把那粉末顺口一吹,粉末噗地被吹散在空中。
我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问孟保禄:“从发现这地洞那天开始,你一直都没来这边?”
孟保禄点点头:“说实话我很害怕,我不敢来这边。不瞒您说,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动用各种关系,想找一个法力高超的道长来帮我们处理这件事。可是我一直也没找到。没想到却碰上了你们二位大师,看来你们二位真的是我们村的贵人啊。”
孟保禄不失时机地又吹捧了一下我和胖大海。
我和三叔不同,对这种没有根据的吹捧并不受用。我只是想尽快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我摆摆手,又问孟保禄:“那我再问一下,你们村里,有没有石匠?”
第990章 大巧若拙
“石匠?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摇摇头:“没有?你好好想想,或者是有采石刻石方面技艺的人也算。”
“石匠……哎呀,他是不是个石匠啊……”
孟保禄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从孟保禄的反应来看,显然他想到了这样的人。
“你想到了?是谁?”我急忙问道。
“我们村子里倒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不是我们村的,而是镇里派来维修桥梁的一个手工人,我安排他住在咱们村里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忙村里的事,也没去管他。今天你不提这个,我都把他给忘了。”孟保禄拍着脑袋说道。
“维修桥梁?维修什么桥梁?”我突然对这个人感了兴趣。
孟保禄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修桥,就是咱们村里通往外界唯一的那座堃州桥,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上面望柱上的小石头狮子都有了裂纹了。那人就是镇里派来修那小石头狮子的。他来了好些天,开始的时候只是在村里走来走去的,也没见他去修那狮子。另外这个人看着年龄不大,也就不到二十岁,就是个毛头小子,我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手艺高超的手工艺人。你说就算他打娘胎里就学刻石头,能学多少年?不过人家是上面派来的,具体做什么,怎么做,我们也无权过问。这段时间我都在想这地洞的事,早就把他给忘一边去了。大师,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指着石像说道:“我怀疑,这石像已经不是你原来的那个石像了。而是有人,在你那块大山石上进行了石雕,完美复原了那个武将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