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问道:“这么说,费瑶的前世就是那个菀青了?”
三叔点点头:“肯定是的,不然费瑶也不会梦到这些。”
我问道:“那就说明菀青在报了仇之后,就投胎转世了。那么梳妆台里就应该没有菀青了啊。后来我们来的时候,徐若西做出的那些梳妆的动作,显然就是菀青的鬼魂作祟。”
三叔说道:“这个我也想过,现在基本能肯定的是。在那梳妆台里,有菀青的一缕残魂,还有那只黑猫的一丝猫怨。虽然只是残魂,但是由于时间已过百年,所以还能兴起风浪来。要想解了这栋房子的凶局,根源还在菀青的残魂身上。看来我们有必要,见见这个菀青了。”
我听了一愣:“你能见菀青?可她死了一百年了。”
三叔一笑:“大侄子,你三叔的本事……”
我连忙摆摆手:“别说了,我信……”
这时,日上三竿,床上的费瑶才幽幽醒来。
醒来之后,茫然四顾,看起来极为疲惫。
三叔笑着,问道:“这回你记得那场梦了吧?”
费瑶愣了好一会,迟疑着问道:“大师,那场梦……”
三叔点点头:“是真的。菀青,就是你的前世。而且她现在还有一缕残魂存在,据我分析,还是在等木人杨。”
从他们的对话分析,显然费瑶也知道了那个故事。
费瑶嗫嚅着说道:“好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居然痴痴念念一百年。我要把他们写在书里……”
三叔又问道:“费瑶女士,你的本名是姓费吗?”
费瑶摇头说道:“费瑶只是我的笔名,我本名叫何心瑶。”
“那你的祖上,有行伍出身的吗?”
费瑶点头道:“好像我的太爷爷,曾经在军阀里当过团长还是什么的。我爷爷把这房子交给我的时候,说过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太爷爷传下来的,不准我变卖和处理。”
三叔听了,恍然大悟:“看来你太爷爷,应该就是刁老虎手下那个姓何的团长,后来接替刁老虎当旅长的那个人。”
原来是这样,费瑶的太爷爷就是刁老虎的属下。而菀青转世之后,竟然又成了费瑶。这真是兜兜转转,轮回不变。但凡有缘,余生不灭。
这里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带着费瑶离开了阁楼,把她送回了住处等消息。
而我和三叔又准备了一番,在天黑之前又返回了阁楼。
按照三叔的说法,我们今晚就要和那个菀青见面。
听三叔言之凿凿,我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要知道菀青是一个百年的厉鬼,和她见面,危险度可想而知。而且我们也真见识过她和那黑猫的厉害。不过三叔说我们是来帮她的,处理好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很想问问他,处理不好会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因为如果我知道后果,怕是没胆子跟他来了。
再次来到了阁楼,在院子里,我准备好了桃木剑和黑虎结,还有那张地罗网,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道三叔看了一眼,却让我把所有法器都留在院子里,不能带进阁楼。
我一愣,那晚我们凭借这些法器勉强逃了出来。这次我们不请自来,如果真冒犯了那个菀青,没有这些法器,那肯定是难逃一死了。
不过三叔的态度很坚决,我也只好照做。
留下了所有的东西,三叔只背着个背包,却不急着进阁楼,而是站在院子里望天。
第79章 镜中有花魁
我见三叔往天上看,我也跟着仰着头看天。
只一会工夫,我脖子就酸了,可是天上夜幕低垂,薄雾笼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好奇地问三叔:“三叔,你看啥呢?”
三叔一愣,摇摇头说:“没看啥啊,我白天躺的时间有点长了,仰仰头脖子能舒服点。”
我一听,没好气地说道:“三叔你还有点正形吗?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了呢?要进去就赶紧进去吧,不然我怕我会后悔跟你留在这。”
三叔摆摆手:“不行。进去早了没用,我得等个时辰。”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三叔站在院子里。
夜晚的风吹得身上凉飕飕的,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静。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我腿都站麻了,三叔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我正想着找个地方坐一会,就听三叔说了一声:“行了,差不多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晚上九点三十分。
按照旧历计时,现在应该是亥时。
我和三叔一前一后,进了阁楼,轻车熟路,直接去了二楼那个房间。
屋子里漆黑,虽然关着窗户,我依稀能感到房间里有风吹过。弄的我心里慌慌的。
还好三叔从包里摸出两根蜡烛点燃了,分别立在屋子的东南和西北角。
屋子里闪烁着两道微微的烛光,被那股奇怪的阴风一吹,急剧扑摇,看着格外诡异。
我已经知道,那菀青的一缕残魂,就藏在那个梳妆镜里。
我不敢去直视那面镜子,虽然那镜面已经发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但是我总感觉菀青就躲在镜子背后,用那双怨毒的眼睛,盯着我和三叔。
三叔也不说话,低头整理着背包里的东西,不知道他又准备搞什么名堂。
而这屋子里明明只有我和三叔两个人,可是想着有一个百年的女鬼还躲在暗处,我怎么也淡定不了了。
我头上的汗,滴滴答答顺着脸淌了下来。
三叔鼓捣了半天,终于开始布置起来。先在那张梳妆台上摆上了一个小香炉,点了三根佛香。
闻着那佛香味,我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随后三叔把我叫过去,递给我几包纸钱,又在背包里摸出一个瓦盆,让我蹲在窗口的位置开始烧纸。
我说在屋里烧纸,不会把房子给燎了吧?
三叔摇头说放心吧,这火烧不起来。
我点点头,划了根火柴,抽出几张纸钱,烧了起来。
在火光的映照下,三叔的那张脸忽明忽暗。三叔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面梳妆镜,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那面梳妆镜,镜面很模糊。三叔站在镜子的正面,居然看不到三叔在镜子里的影子。这样的镜子,清晰度可能连古代的铜镜都不如。
镜面上的那似雾气又似水汽的东西,让镜面看起来更像是一块毛玻璃。更显得在镜面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一愣神的工夫,三叔看了我一眼,大声提醒道:“别走神,一张一张烧,但是千万不能中断。”
我啊了一声,发现瓦盆里的几张纸钱已经快要烧光了。
我赶紧又送进去一张纸钱烧起来。
纸钱烧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会功夫,那烧完的纸灰就堆满了瓦盆。
我正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些纸灰,就见三叔突然伸出手来,徒手从那瓦盆里抓了一把纸灰出来。
我惊了一声,这里面还有不少火星,那些纸灰还有温度的。这不得把手给烫坏了啊。
可是三叔却毫不在意,把那满手的纸灰抹上了那面梳妆镜。
三叔竟然是用那纸灰,来擦拭那面梳妆镜。这个举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三叔抹完了一把,又在纸灰里抓了一把。
我不敢停下手里的活,继续一张一张烧着纸钱,并偷眼看着那镜面。
令人称奇的是,那镜面经过三叔的擦拭,竟然逐渐地清晰了起来。
借着烛光可以看到,镜面里出现了一个虚无的人影。
但是那人影似乎并不是很稳定,忽隐忽现的。
等到三叔把那镜面完全擦拭干净,那人影才逐渐稳定下来。屋子里的火光并不明晰,我只大致从轮廓上判断,里面的人,并不是三叔。
也就是说,三叔站在镜子前面,里面却照不出他的人影来。
显然,三叔是用这种特殊的方法,让里面的那个菀青的残魂,显形了。
这时,三叔点燃的那两根蜡烛,原本还是昏黄色的火苗,突然变了颜色,变得蓝幽幽的,火苗的长度也陡然升起了老高。
蓝色的火光照在三叔的脸上,看起来阴测测的。
但是那镜面上刚刚褪下去的水汽,又慢慢升了上来。原本已经清晰的镜面,则再一次模糊起来。
我看了一眼三叔,三叔的眼睛直直盯着那镜面,没有一点反应。
我吓了一跳,虽然不太明白眼前的状况,但也知道那镜面的变化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咬了咬牙,自己也伸手在那瓦盆里抓了一把纸灰。
虽然那瓦盆里还有不少火星,但是抓起来却并不烫手,反而有种冰冷的感觉。
这让我很是不解,难道是这屋子里的阴气太重了的缘故?
不过这时候,我来不及考虑过多,抓着那纸灰,也学着三叔的办法,在那镜面上抹了起来。
那镜面的温度更低,手触碰上去跟碰到了冰块一样。
我暗自打了个冷战。
那镜面果然在纸灰的擦拭下,再次清晰起来。
镜子里的人影也再次出现了。
这次我看的分明,那就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只不过和我印象中百年厉鬼的形象相差太大。
这个女人和费瑶真的是一模一样,比我看到的那木俑,那照片更加真实。
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好像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一样。
毫无疑问,她就是一百年前的菀青,当年春香楼的头牌花魁。
我傻呵呵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她在里面能不能看见我。
就在这时,菀青突然冲着我鬼魅地一笑。
那双媚眼足以摄人心魄,眼神更是迷人,我感觉骨头都酥了。
第80章 以德服鬼
菀青终于出现在镜中。
也许是她出身烟柳之地,自然知道怎样去迎合客人。所以虽然她一直卖艺不卖身,但是那种媚笑是自然而然的流露,一般人是学不来的。
我看着镜中的菀青出身,不知不觉便被这笑给迷住了。
突然,镜中人影一晃。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那里面哪里还是菀青,分明就是三叔。
三叔怎么出现在镜中?
我大吃一惊,赶忙转过身来。果然二叔正站在我身后,对着我一脸的媚笑。
二叔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却露出一副妩媚的笑容来。那场面……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不过此时,我有的只有恐惧。显然事态已经脱离掌控了,菀青现了身,但三叔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