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往四下里看去:“那怪物呢?”
我一抬头,这才发现那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我们俩都有点发懵,难道这怪物会隐身法,还是会瞬间移动,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子了?
我苦着脸看着马谡的那个惨样,不由得埋怨道:“马教授啊,咱这样可不行啊,你这没深没浅的,不能没弄明白就往上冲啊。这刚进来,就被一个猴子给揍了,要是再出现更厉害的角色,咱俩可都得死在这里面。”
马谡摆摆手:“我是故意卖个破绽,好近距离查查那怪物的来历。”
我盯着马谡,说道:“我原以为,抡起吹牛逼来,我三叔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下看来,我三叔地位不保啊……”
马谡揉了揉那被打肿的脸,急赤白脸地说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我?”
我赶忙说道:“相信相信。您是教授,我哪敢不相信您啊……那您看出那怪物的来历了没?”
马谡点点头,说有点眉目了,说着就又朝那棺材走了过去。
马谡毕竟是我请来的,又是个老人,刚刚被打,我也是很过意不去。这次唯恐他再有失,赶紧跟了过去。
现在屋子里是个封闭的空间,那怪物不见了,最大的可能是顺着来时的路径又跑回去了。也就是说,很可能又钻回棺材里去了。
我们靠近了那棺材,感觉到顺着那怪物钻出来的口子,不住地往外吹着阴风。棺材里面黑乎乎的,没有一点的光亮,也没有一点动静。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往里面扔点什么东西试探一下,就看到马谡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这马谡只不过是个大学教授,居然身上带着枪?
“马……马教授……您还带枪了啊……有这玩意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我磕磕巴巴地问道。
马谡不以为然,淡淡地说道:“别大惊小怪的,这不是真的,是麻醉枪。我们工作关系要经常去野外作业,探秘一些古代墓葬和遗迹,还要寻访一些新奇的生物物种,这麻醉枪是用来麻醉动物的。”
“卧槽,麻醉枪也行啊,这比我们手无寸铁强多了。”
有了麻醉枪,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我嘱咐马谡,再碰到突发情况,不管对方是人还是猴,先给他来一枪再说。
我们来到那棺材打开的口子前面,打着了手里的手电,俯下身子往那棺材里照去。
可是令我意外的是,棺材里的空间并不是很大,手电筒的光足以照亮全部。可是并没发现那个猴脸的怪物,难道它并没有钻回这棺材?
我蹲下身,没发现那怪物,却能感觉到阴风从棺材里吹到我的脸上。这里怎么会有阴风吹出来呢?
我狐疑着,就靠近了一些,这下终于让我发现了端倪。
就在那棺材尾部,靠近地面的底部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那阵阵的阴风,就是从那个洞口里吹出来的。
相信刚刚我们在外面听到棺材里发出的声音,也和这股阴风有关。
这时,身后的马谡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李阳,有点不对劲啊……”
我心说可不不对劲嘛,刚想把我的发现告诉他。却发现他正盯着那棺材的断茬,不时地用手摩挲着。我这才知道我要说的,和他的发现并不是一回事。
我问道:“马教授,你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马谡摇摇头:“错了,我判断错了。这些棺材不是清朝的,是现代的,只是被人为地做旧了。”
“不是清朝的?那就是说,不是从地下挖出来的那几口?”我心里一阵懊恼,如此说来,眼前这几口棺材的出现,又是一个疑团了。
马谡接着摇头:“绝对不是清朝的,据我判断,这些棺材制成不超过十年。这些木材,也都是极普通的木材。”
我摆摆手,指着棺材里面说道:“先别研究这棺材了,棺材里有个洞口,估计那个怪物是钻到那洞里面去了。”
“洞口?”马谡听了一愣,攥着手电,把身子探进了棺材去看。看了一会后,又钻了出来,兴奋得满脸通红,说道:“这下面有东西,那些冒出来的黑气,有可能是一种墓气,弄不好这下面有一个大型的墓葬。我必须下去看看……”
“什么?墓……墓葬?这大楼下面有墓葬?”我听了之后,简直就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谡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而且这墓葬很可能已经被人给掘开了。”
我回身看了看,场上只有孤零零几口诡异的棺材,四下里寂静无声。我最关心的三叔和梁悦,甚至是和我们交过手的那两具尸体,都像是突然之间消失了一样。我又看了看棺材里的洞,咬了咬牙,说道:“那好吧,我也跟你下去。”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这下面真有马谡所说的那种大型墓葬,如果三叔和梁悦还活着,那他们就有很大的可能也在里面。
马谡点了点头,钻进了棺材,脚在下,头在上,慢慢地下到了那地洞之中。
我也赶紧尾随着,通过那个小小的洞口,也把身体顺了下去。等过了那洞口,就是一条斜着向下的坡路。而且过了那洞口,下面的空间也大了许多。
那条通道应该是人工挖凿的,所以并不难走,土质也很硬,踩上去很有安全感。马谡把手电筒收了起来,依然点起了一根古柏油的蜡烛。
走了一段坡路,我发现那路又往回绕了,整个通道看起来好像是盘旋向下的。
马谡走了一段路,发现手里的蜡烛的火苗,颜色也有了变化。刚点燃的时候,还是黄色的,越往下走,颜色变得越蓝。
马谡回身看了一眼我,提醒我道:“赶紧把我给你的口罩戴好,轻易别摘下来。”
那口罩一股怪味,我早就扯下来了。这次看他说得郑重,我只好硬着头皮把口罩戴好,问他:“马教授……”
还没等我说完,马谡摆摆手:“李阳,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你就别一口一个马教授了,什么教授不教授的,虚名而已。你就喊我老马吧,这样还显得亲切些。”
我知道马谡这人,并不拘于小节,平时也没什么架子,叫他老马的确比马教授更适合他。
我点点头,接着问道:“老马,你这口罩里面塞了什么东西啊?怎么这样一股怪味,又膻又腥,让人恶心……”
马谡有些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我说出来,你可得忍住。这东西说出来不好听,但是管用。我告诉你吧,这口罩是用公羊尿泡过的。”
啥玩意?公羊尿?卧槽……
我听了差点就吐了,多亏忍住了,不然吐在口罩里面更特么恶心。
马谡解释道:“这是在公羊处在发情期的时候取的尿,对于解除一些墓葬里的腐气和尸气有特效。所以,你能忍就忍着点吧……”
我忍着恶心,对马谡说道:“我说老马啊,你一个大名鼎鼎的大学教授,去研究公羊发情,这有点不地道啊……”
马谡瞪了我一眼:“你懂什么?我本来就是研究古生物的,现代生物也是从古生物逐渐演变过来的,其中自然有相通之处。你别小看这公羊尿,偏方治大病这个说法你晓得吧?”
我不以为然:“这不是个伪科学吗?很多专家已经说过了,偏方治大病这个说法是不科学的,是糊弄人的。”
第34章 墓猴
没想到听我说完,马谡莫名就火了,一瞪眼睛,愤愤然骂道:“狗屁专家,他们这是以偏概全。自古以来,民间流传着大量的金玉良方,那都是我们老祖宗的智慧。就是这些所谓的名医,所谓的专家,唯恐人们信了偏方,损其自身的利益,便利用一些假的偏方,大做文章,大肆抨击。其实真正的偏方是经过无数次实例论证过的,我在这方面做过专门的研究……”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对这个马教授,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他这个人不循规蹈矩,不按常理办事,像是游离在那些正统的学者之外的一种存在。更多的时候,他的表现就是一个怪老头。所以跟其他正儿八经的教授相比,他就是一个另类,更像是一个怪教授。他的一些观点,也是和一些传统的理论背道而驰的。这些东西,没有所谓的对错。就像他所说的,只有经过论证是真实的,就是正确的。就像这种公羊尿泡过的口罩,是否真的能挡住墓气和尸气,相信他这么肯定,应该也是经过验证的。
我心想有机会一定要跟老马讨教讨教,弄几个好用的偏方,没准以后跟三叔破凶宅能用的上。不过此时我记挂着三叔和梁悦的安危,便心急说:“好好好,老马你最牛逼,这次也全靠你了。咱们还是加快点进度,赶紧往里走吧。”
马谡却摇摇头说:“不行,这里面不知道还残存着多少墓气,走快了容易出事。这些沉积下来的墓气,毒性很大,在这里没有条件,如果中毒了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得看着这古柏油的烛火颜色的变化,有异常情况,就要随时改变策略了。”
我点点头,虽然心里着急,但知道马谡说的有理,也不得不跟在后面缓步行进。
我们边走,边观察着经过的通道,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条通道是人为挖出来的。只不过我对于马谡说这下面有古墓葬的说法,依然存怀疑态度。
我倒是看过一些盗墓的小说,那里面所描写的古墓,一般都在大山之中,哪有在闹市区盗墓的?
马谡倒是像发现了新大陆,走在前面兴冲冲的,好像不找到古墓不罢休。
此时此刻,我和马谡虽然走在同一条路上,但是目标却是不同的。我的目标是找到三叔和梁悦的下落,而马谡一门心思想发现点什么新奇的东西。
于是,我走在后面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说老马,你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说这下面有墓葬,是根据什么说的啊?”
老马头也不回地说道:“根据这里散发出来的墓气,还有那个袭击我的猴子。”
“那个猴子?你知道他的来历了?”我问道。
老马接着说道:“差不多吧,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我苦笑道:“老马,你这怎么总是百分之八十,就不能百分之百?”
马谡冷哼了一声:“学术上的东西,没经过最后的论证,一切都没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不过我给你交个底,经我马谡的口说出来的百分之八十,还从来都没有错过。其实就差最后一道论证,基本上算是准的了。”
我知道马谡这人虽然怪点,但是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
于是我连忙问道:“那你说说那个怪物是什么来历?”
马谡边走边说:“开始被袭击的时候我还没太肯定。后来发现了那个洞口,加上这下面冒上来的墓气,我基本可以断定,那个东西,叫做墓猴。”
我听完嗤之以鼻:“我当是什么东西呢?”
马谡一愣,忙停住脚步,回身问我:“哦?怎么你知道墓猴?”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个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母猴吗?这动物的公母也要在学术上做论证?不过你是怎么一眼就辨认出它是个母猴的?”
马谡听我说完,脸都绿了,指着我说道:“你小子,能不能别捣乱?我说的是墓猴,墓葬的墓,不是公母的母,还母猴?亏你怎么想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马谡接着往前走,边走边给我解释:“这守墓猴,如果归类的话,应该属于一种镇墓兽。镇墓兽是我国古代墓葬中常见的一种怪兽,有很多种说法,有兽面、人面、鹿角等等。是为镇摄鬼怪、保护死者灵魂不受侵扰而设置的一种冥器。《周礼》记载说,有一种怪物叫魍象,好吃死人肝脑;又有一种神兽叫方相氏,有驱逐魍象的本领,所以家人常令方相氏立于墓侧,以防怪物的侵扰。而这个方相氏,就是人面兽身。西安文物考古工作者曾经在长安区韦曲一带发掘了一座唐代古墓,里面就有人面兽身的镇墓兽存在。后来发展到清代,有人就发现了一种猴子,像极了这种镇墓兽。于是就有人在下葬的时候,抓一种活猴陪葬,以求保护死者的灵魂。这就是守墓猴了。”
听完马谡的解释,我一方面很是佩服马谡的博学,另一方面也很气愤,不由得骂道:“抓活猴陪葬,这手段也太特么毒了。这猴子不找死者的灵魂算账就不错了,还能保护他?”
马谡摆摆手:“你错了。这种猴子,之所以称之为守墓猴,就是因为它有一种特殊的本领,有点类似于冷血动物的冬眠。它可以在墓中调整自己的身体,让身体进入一种状态。从而一直保持着身体的生命体征,也就是说,它只靠着墓葬之中的土气,就可以存活。当然,我推断这墓猴也不是百分之百能够活下来,也需要相应的条件同时具备。它们等到合适的机会,就会恢复过来。刚刚袭击我们的那个猴子,我觉得就是这种守墓猴。”
我听了大为吃惊,不禁惊叹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埋在地下几百年,还能活下来?”
马谡则难掩兴奋之情,手舞足蹈地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未知的领域,等待着我们去探索。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墓猴。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史料记载这种墓猴能存活多少年。如果我们今天看到的是真的墓猴的话,那对世界的古生物学领域都将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我听着马谡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述,脚下都没停,又已经前进了一大段的距离。
就在我们绕过一道弯口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现了亮光。
我急忙拉着马谡蹲下了身子,我们走过的整段路,两旁都是黑漆漆的,只靠着我们手里的蜡烛照明。这下前面出现了亮光,不能不让我们提高了戒心。
我们蹲着身子,仔细听了听,前面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们对视了一眼,又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发现前面的视线豁然开朗。空间也大了起来,好像是一处洞室,在周围的墙壁上,点着很多盏油灯。
马谡走过去,闻了闻那灯油,说道:“这里的灯油好像也是古柏油。知道利用这种原料做灯油的人很少,看来这人不简单啊。”
既然这里有了照明,我便把手里的蜡烛吹灭了。同时观察到,这间洞室的周围,竟出现三个洞口。
除了我们刚刚通过的那个洞口,还有两个洞口一左一右。
到了这里,竟出现了岔路了。
我问马谡:“老马,走哪边?”
马谡正看着那些灯油出神,我一问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另外两个洞口,点了点头:“别急,我有办法。”
说着,马谡又把包里的那个玻璃瓶拿了出来,在灯下晃了晃,打开了盖子。
玻璃瓶里的那个蟊火虫本来撞棺材撞的奄奄一息。在这瓶子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恢复,竟然又嗡地一声,飞了出来。
蟊火虫在半空盘旋了几圈,径直朝着左边的那个通道飞了进去。
它飞行的速度不慢,很快就一点光亮消失在了通道之中。
马谡摆摆手:“快,跟上去。蟊火虫能闻到尸气。”
蟊火虫觅尸气而行,显然那个通道的尽头,应该就是墓葬的所在。
马谡毫不迟疑,奔着左边那个通道就跑了下去。
我也紧紧跟在后面。
可是就在马谡快要冲进那通道的时候,我在后面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那洞口的旁边,就有一盏油灯,发出的光亮刚好可以照亮洞口周围。
我发现就在洞口上,有一层蜘蛛网。
那蜘蛛网极为完整,恰好封住了大半个洞口。
我赶紧一把拉住了马谡,指了指那蜘蛛网。
马谡顿时也明白了,我们是追踪那只墓猴来的。这蜘蛛网完好无损,说明那只墓猴并没有从这条通道走。
我们又来到另外一条通道,结果发现那条通道上面,同样有一层蜘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