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离开，则会生不如死；
真是两难啊……
我仰头颤声呼吸着，让那泪水流淌进心底，尽量不溢出眼眶。
媳妇儿；
起码，也该由我帮完你这一次吧！
“我不会成为你修行上的阻碍，我也不想成为你的阻碍，我来找你只是为了能够帮你，就算是……弥补我曾犯下的过错吧！”
“你能明白就好，我也希望你能够做到！……下来吧，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凝舞终究还是同意了我来帮忙。
只是，她让我下去；
我迷茫的看向脚下，下去哪里？怎么下去？
这满地的都是紫纹鬼蝠的粪便，简直一望无际，刺鼻臭味作用于魂魄元神，直熏脑浆子，难不成是要让我钻进这粪便里吧？
然而……
还真被我给猜中了！
就在我不知该下去哪里的时候，在身前不远处的粪便突然流沙般坍塌，最终形成个可容一人钻行的洞口，就好像是盗洞一样。
所谓的血魄结晶，竟深深掩埋在这异兽蝙蝠的粪便下！？
我一时间有些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我更不能接受凝舞她竟然也真的下去了，不过……由此也可见凝舞她的心神坚定，完全不被这种色相外物所扰。
“嫌弃吗？”
“若是嫌弃，你可以先离开。”
凝舞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完全没有丝毫强迫我的意思，但是我哪能离开，凝舞她都能忍着污秽下去，我一个大男人又有什么不可以？
挥手间收起金府雷龙，我不顾这异兽粪便的污秽，钻进了那一人宽的洞口里。
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如果不是想到凝舞也撑过了这种考验，我恐怕当场都要吐出来了！
饶是如此，我也感觉到阵阵眩晕，这丫得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承受的东西，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活活的熏死在这里！
“你笨不笨？”
“傻不傻？”
“封闭元神，不受凶兽粪便异臭所扰，这不就行了么？”
凝舞忍不住教训道。
“刚刚如果封闭了元神之力，我就没办法在这里找你了。”我落寞解释一句。
“呃……”
凝舞闻此，不禁沉默了下来，她没有再说话。
我暗自轻叹一声，封闭了自身元神之力，眩晕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臭味也没有那么扑鼻了，只是……仍旧怪恶心的，但好在已经不是那么不能忍受。
顺着坑洞向下滑行，五米、十米、二十米……
我心中骇然，这也太夸张了吧！
仅仅只是所留下的粪便，就可以达到这种程度，那这些紫纹鬼蝠究竟在这里栖息了多少年？
随着渐入渐深，奇异一幕出现；
异兽粪便不再散发任何臭味，它们先是呈粉沙状，接着是凝块状，再接着便是结晶状，当我滑入坑底与凝舞会和之后，这里的异兽粪便已然形成了似是化石般的坚硬物质，其质地的坚硬更是完全不输金刚石！
洞下并不是漆黑一片，结晶化石的异兽粪便映亮着淡绿荧光，周遭隐约可以视物。
在这坑底，有两米见方的狭窄空间。
而凝舞正盘膝坐在这里调息，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样子很是有些狼狈，倒也是……穿过这么厚的一层污秽之物来到这里，还仅仅只是狼狈已经算不错了！
“你身上真臭！”凝舞睁开美眸，微蹙眉，似有些嫌弃的看我一眼。
我气恼的瞪她一眼：“好意思说，难道你不臭吗？”
“不啊！”凝舞一脸当然的神情。
我嗅了嗅，好像还真的是，凝舞身体上竟然没有沾染这些异兽粪便！
“为什么！？”
我大叫问。
“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傻了吧唧的直接拿身体钻进这里啊？我有护身之物啊！”凝舞翻手间取出一枚散发迷蒙柔和光晕的符石，也正是这符石隔绝了沾染。
靠！
我顿时垮下来了脸，原来……傻了吧唧的竟然只是我一个人！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帮你们
果然，凝舞她并不是没有丝毫准备，就来了这妖翁山。
傻了吧唧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心情很差，简直差到了爆，前前后后，辛辛苦苦，这丫得到底都是为了谁啊？
为了她么？
人家也得领情才行啊！
我瞪着眼睛，生闷气，不领情就算了，你那什么表情，竟然还嫌弃我不成？
有没有良心啊你！
“臭，太臭了，不行……我快要吐了……”
凝舞抬手掩住口鼻，露出一副快要被我给熏吐了的嫌弃样子，她眼神示意我离她远一点，可是……拢共也就这两米见方的狭窄地方，我还能上哪去！？
“要不，你先出去吧？留下金府雷龙借我用用就行！”她认真说。
噗……
这叫什么话？
我更加生气了，瞪着眼睛道：“神器和老婆，概不外借！”
“你有老婆吗？”凝舞呵呵一声。
我道：“有！”
“哪呢？”凝舞抬眼问。
我也呵呵一声：“在我面前呢！”
凝舞顿时沉下脸，那绝美神情上寒意如霜，目光冷冽森森，直勾勾的在盯着我，看样子她突然间就又生气了。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气氛莫名尴尬。
明明近在咫尺，但这一刻却又仿佛相距天涯，她还是她，却又好像真的已经不再是我的她。
“楚天……”
“在！”
“彼此无私付出的感情，固然令人向往，但倘若只是单方面的在做这些事情，也势必会对对方造成困扰，这种道理不需要我来讲吧？”
“你是说，我对你造成了困扰了吗？”
“你说呢？”
面对凝舞的反问，我不禁沉默下来，我有些哑口无言，更有些有苦说不出，为了能够帮凝舞疗伤，我以己身精气污染了她的纯净法力，又为了能够救她性命，我以妖狐内丹害的她修为法力尽失。
可若我错了；
那究竟怎么做，才不是错？
“楚天，我心中的确对你有情，前世也好，今生也罢，这一点始终都没有改变，我无法否认，也不再否认……”
听到她的话，我愕然微愣，很是难以置信。
凝舞却浅浅笑了，她又道：“是的，就如你所想，我爱你，我仍旧还爱你，但是啊……我如今心中已有了修行宏愿求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太上忘情非是无情，这一点我远比你还要明白，可如果你我之间的情最终成为了我的修行魔障，那我也就只有无情将之斩灭这一个选择了，你明白么？”
“那你的修行宏愿求证，又究竟是什么？成仙超脱么？得证大道么？飞升去那玄之又玄的未知世界么？”我追问道。
“不……”
“我并不求成仙超脱，那太难了！”
“前世的九尾妖狐凝舞，为私情杀死了道门羽宗真人宣周子，更令使其形神俱灭，占宗太上长老神机子曾与我道，未来百年里，羽宗怕是都将再无掌教真人现世，所以我欠羽宗一个掌教真人，这不仅是我今生的宿命，也更是我的宏愿心。”
“所以我选择了太上忘情之道，接下了宣周子的雷法传承衣钵，这才有了今生的雷法修士凝舞。”
凝舞耐心与我解释了她的所想所求，更与我解释了她此世的宏愿心。
这是她此生的宿命，她也甘愿接受并以此为奋斗一生的目标，在无法达到这份宏愿之前，她都不会也不愿掺杂任何于修行不利的事情中，譬如说我！
直到这时，我才恍然明白过来。
我笑了；
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我明白了；
更重要的是，我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并用心感受到了她的那份真挚心意。
原来……
谁都没有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好事多磨罢了！
“有些事我原本以为，就算不与你说，你也能够明白，也能够知道，可是啊……我实在没想到，你真的是太笨太笨了！”
“若放弃诛魔人的身份，你此世轮转也将不再有任何意义，那还反倒不如就在前世彻底了解。”
“哪怕是为了救我，可你又怎能舍弃心中大道！？”
“我本想冷漠待你，言语激你，不再见你，我以为这样你就能振作起来，更不会再因我的缘故而凭生劫难，但当再见到你，我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
“你啊！”
“现在变得真的是很让人讨厌！”
凝舞长长发出一声叹息，那美眸里却有泪花波光闪动，这是一番很令人感动的话，她既感动了我，也感动了她自己，只是在之前她不愿这么直白的言说罢了。
“我懂了！”我咧嘴笑道。
凝舞美眸瞪眼：“你可真懂了？”
“真的！”我点头。
凝舞却道：“这些话我也只会与你说这一次，需知你我自轮转而来便就是非凡人，背负有非凡宿命，在不能达成这些宏愿之前，你我都没有资格妄言去谈其它！……既懂了，那就开始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