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长以及十几个人的死,还是他小情人的爸爸,这要是不去看看可说不过去,而且村里可不能再生乱子,一定要想办法尽力稳住局面。
牛津垂头丧气离开,就算再怎么没底气,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幽冥使者那边还没消息?”凝舞问。
我叹气一声再试试看,以阴间敕令之语呼唤许由现身,不过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小院里幽冥阴气溢散,一个独臂人影自其中快步走出。
“来了!”我眼睛一亮。
许由边走边叫道:“催催催,催魂儿呢你,这一有结果我不就回来了嘛!”
“废话少说,怎么样了?”我忙问。
许由没好气儿道:“办妥了!商天师已作灵符十八道,并遣飞天高人全速赶来这里,天黑之前就能赶到。”
“就只有一位飞天高人?”凝舞蹙眉问。
许由点头:“是的!玄言子坐镇京都,其余五子已经紧急奔赴各地,实在无暇再分神处理这里的事情,接下来就只靠你们自己了,当然……还有我!”
这可和我们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仅仅只有一位飞天高人,如何能够应付得了邪魔玄魁?
虽说有许由在,鬼灵作祟他可出手帮忙拘魂,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在应付邪魔和凶兽方面,他可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那为飞天高人是谁?”凝舞问。
许由回答:“商天师亲传弟子,景瀚道人。”
“他!?”凝舞顿时紧皱眉头。
我好奇问:“既然是真人的亲传弟子,那他应该很厉害咯?”
“见了你就知道了。”
凝舞深深看我一眼,这眼神看我的感觉怪怪的,似是别有深意,在表达些什么,但我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可确定一点,凝舞与这景瀚道人相熟认识。
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道门五宗面临的压力同样无比巨大,还能分派一位飞天高人已是不易,既有诛魔之法,再加上我和凝舞都在这里,那商天师索性就将此地局面全然托付给了我们,他相信着我们就好似我们相信着牛津一样,不过本质上都是赶鸭子上架。
天空中乌云浓密,不知不觉又飘起细雨,渐渐越下越大,轰隆雷鸣响彻天地,明明距离天黑还有很长时间,但昏暗的世间已似将入暗夜。
我们不再耽搁,分头行事。
我和凝舞互为犄角镇守东西,侍令官许由居中坐镇,以防有鬼灵来袭,而牛津则以牛大师的身份在村子里稳定人心。
……
“关于诛魔,你怎样想?”
“九杀九镇,命融诛魔,既然需要十八人进行献祭,那就只能找十八条人命来了!”
“就这样抓十八个人让他们去送死么?”
“不然呢?媳妇儿……哦不,凝舞,想要成事总要付出牺牲和代价,谁也不愿成为被选择的人,但若能以少数人的牺牲拯救多数人,我愿意背负这身罪孽!”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就好,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想你从前杀伐果断,从不为这种事情为难,怎么如今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我只是不想旁人因我而死,我只是不想亲手害了旁人送命。”
“傻瓜!事情总要往好处去想,也未必见得就会出现最坏的局面不是吗?或许我们能够凭借实力将那邪魔诛杀呢?”
“希望如此吧!”
……
仰望苍穹天空,细雨扑面而来,黑云积厚有抹褐红之色在酝酿,那明明应该是夕阳余晖的色彩,此刻却充斥着不详的意味。
“下雨天,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玄魁……”
“你差不多该现身了吧?”
我喃喃自语,手持金府雷龙静静等待,杏树梁周围已被我们布下术数示警阵法,只待邪魔鬼灵现身便能够立时察觉。
察觉之后呢?
自然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狂风呼啸而过,细雨飘零,吹散的它们宛如风中舞者,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突兀地,我心神一震,远望向杏树梁村子,顿时紧皱眉头。
这群人可真会挑时候闹乱子啊!
(本章完)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快走,离开
就在这个傍晚,就在我们三人严阵以待的时候,杏树梁内再次爆发了矛盾冲突,起因还是最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问题。
人总是要吃饭的,而那将近二百口受灾逃难而来的村民,却正面临着没饭吃、没地住、没衣服御寒的境地,细雨飘零,越下越浓,连续两天的雷雨天气让这片地区的温度骤降了十度左右,明明是初夏季节却好似秋寒来临。
想要稳定人心,就必须要解决吃饭穿衣居住;
可牛津又哪里有这个能耐?
那不是一个两个人,也不是十个二十个人,受灾村民再加上受伤急需救治的人足足二百有余,就算是一座米山面山也能很快就给吃光了!
之前时,有人就这么提醒过村长;
村长想到的办法是自救,带领受灾的各乡村民去打通洪流封山道路,可是一场山崩,十几人殒命,彻底砸灭了人们想要外逃的希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山外的救援部队能够快些到来。
但谁又能确定被困死这里的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得到救援?
一天已经过去,村里与村外仍旧是无法取得联系的状态,倘若还要再坚持一天的话,所有人首要想到的就是自己和家人。
起初,村长已经召集村民,将粮食集合起来供应大家先解决吃饭问题。
但仅仅只是解决了一顿而已,村长就死了,杏树梁的村民再不愿拿出自家粮食出来,牛津牛大师在村里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讨来了些粮食,但面对二百口子受灾村民这还是不够的,于是乎一场暗中谋划的抢劫行动开始,首当其冲遭劫的就是村里小卖部超市。
这小卖部老板趁闹灾发横财,良心败坏,有之前参与斗殴的受伤村民心怀怨气,勾结了二十几个人砸门抢店,当牛津赶到主持局面的时候,已然有人在混乱中被打死了!
死者,正是小卖部的老板!
被洗劫一空的小卖部,一片狼藉,牛津看着地上鲜血横流的男人,以及那些受伤的家属,顿时不由得怒火横生。
利器伤命,腰窝处明显被人捅了四五刀;
有人趁着混乱,携怨杀人;
这小卖部老板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何至于为此丢了命?
而且还是那别有用心的人在伺机报复!
幽冥使者许由凑到近处,御使拘魂索,将那枉死的魂魄拘出体外,死去的人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后,当场痛哭流涕、懊悔万分,许由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允他最后逗留再看一眼家人,这便就要送他入幽冥地府。
“鬼差大人,我死的冤啊!”男人嚎哭道。
许由却道:“那枉死魂魄不知几何,谁人不冤?”
“可我是被人杀的啊,难道你不应该去抓杀人凶手吗?你不应该为我主持公道吗?我冤啊!我惨啊!”男人大哭着叫道。
许由反问:“我为什么要为你主持公道?”
这一问,却是把那男人给问愣住了,杀人者都不去管,那这还有没有天理可言了?
“命数既有天定,因果自有轮回。”
“所谓天理,并不是我身为阴差的职责范畴,现在……你该入幽冥了。”
许由说完这番话,便就送这鬼魂入幽冥。
他不能在阳世间继续停留,尤其是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逗留,说不得他会不会突然怨心凝聚化生鬼灵,更说不得他这鬼魂受邪魔影响,而成为了被操控的鬼灵奴隶。
“不!”
“我不要!”
“我不去地府,我要报仇,我要跟我的家人在一起!”
“我要留下,我要留下……”
枉死鬼魂惊恐的大喊大叫,他拼命挣扎拘魂索,想要从这里逃出去。
但既有幽冥使者在,哪里是你这小小鬼魂能够反抗得了的,在那声嘶力竭的喊叫中,男鬼被拘魂索强制束缚,送入雾霭氤氲中的羊肠小路,眨眼间便就消失不见。
而另一边,乱象还在继续;
牛津怒气腾腾的去找那些受难灾民理论,胆敢抢劫杀人,无论如何都要他们给出交代来,并交出杀人凶手!
但结果……
当牛津赶回村委会时,一众受灾灾民正在分吃的喝的,其中不乏有老小孩子。
理论注定是枉然的,受灾难民甚至反问牛津,“难道那丧良心的狗东西不该死吗?这些吃的喝的是可以拿来救命的,可他呢?他竟然囤着不卖,所以他该死!”
“他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杀人就该偿命!谁动的手?是男人就给老子我站出来!”牛津怒吼道。
一时沉默,没人承认更没人站出来。
受灾难民们沆瀣一气,摆明了就是要维护杀人者,他们都认为杀得好,杀得对,偿命?为那狗东西偿命?
他也配!?
面对这些多人的口舌争辩,单凭牛津实在是寡不敌众,甚至到最后,有好些青壮年男人站出来反要牛津给出答应他们的御寒衣物,这天儿越来越冷,大人还能够撑着忍忍,但老人和孩子怎么受得了?
牛津简直怒到发笑,砸店抢劫,杀人害命,你们竟还好意思继续提要求?
杏树梁并不欠你们的,救你们是出于好心,帮你们是出于好意,这份好心好意统统被你们拿去喂了狗,若是不给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挨家挨户再抢不成!?
你们究竟是人;
还是畜生!?
这一通咆哮大骂暂时镇住了场面,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对视牛津的严厉目光。
甭管咋说,杀人就是犯罪,就是不对,这无可辩驳!
牛津再次沉声问道:“到底是谁动的手,谁下的刀子,给老子我站出来!”
“牛大师,可我们也要活命啊!”人群中有人喊道。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要不是那人赖,我们也不至于去抢,先赊着欠着他不愿意,我们又能咋办。”
“明明是杏树梁的人心黑,山里遭难,不互帮互助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凭什么现在来怪我们!”
“就是就是!”
“你们答应给吃的喝的用的,结果到现在都没影,那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说的对!我们没错!”
“就是!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