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将其中内情与道门来人说个分明?若是他们有所准备,又怎会被凶兽给嗜杀了?”凝舞神色阴沉,有怒火在美眸中隐现。
牛津无奈道:“道门高人并没有问我啊,而且我了解的也并不是很清楚,这种事情我咋跟他们说……”
“怎得就不能说了?单凭你的所作所为,我现在就能将你当场诛杀,形神俱灭!”凝舞嗔怒不已道。
牛津被吓了一跳,哪敢再辩解什么。
他苦着脸向着我这边看过来,那意思是想让我帮他说说话,我恨恨瞪他一眼,你这老小子痴心妄想,坑别人就算了,差点把我和我媳妇儿也一块儿坑了,这岂能轻饶了你!
“要不杀了算了!”
“如此,也能告慰枉死正道修士的在天之灵。”
我认真点头,火上浇油一把。
凝舞冷哼道:“我正有如此打算!”
我嘿嘿一笑,既然心有灵犀,那还等什么?
正义既在眼前,只要杀了这个老小子,便能够唾手可得,如此便宜的事情可不干白不干!
“不是……”
“二位……”
“你们不是真的想杀了我吧?”
牛津彻底傻眼了,浑身都在忍不住发抖,他不想死他更不能死,他现在正活得舒坦的时候,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谁还能跟你开玩笑不成?”
“可别怪我们,这都是你自己自作孽所得恶果,等杀了你之后,我们还要设法诛杀那不灭邪魔玄魁。”
我笑眯眯的与他道了一句。
牛津惊恐的瞪大眼睛,一个闪念犹豫之后,他突然起身拔腿而逃。
但在我和凝舞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你这老小子溜走?
龙吟声骤现,金枪后发先至钉在了门上,彻底挡住了他的去路,随后一道雷霆霹雳激射而出,正击中在牛津的后背上,他触电般身体剧烈抖了抖,然后就直楞愣的摔倒在地上。
我向着他走过去,拔下钉在门板上的金府雷龙,俯视地上的牛津。
“有遗言么?”
“有!我不想死啊……”
“好的,遗言收到,你准备上路吧!”
“等等,等等!……我有话要说,我还有话要说!”
“有话就说,就屁就放。”
“仙师,前辈,我我我……我有办法杀了能那邪魔玄魁……”
“扯淡!”
我轻飘飘白他一眼,好笑道:“就连飞天大能修士都陨落于邪魔之手,就凭你?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牛津忙道:“这是我阴阳道师辈代代相传下来的办法,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杀得了邪魔玄魁,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用罢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你先说,到底什么办法?”我催促道。
“我……”
“我给忘了……”
“我先找找,二位等我找找!”
牛津撑起麻痹的身子,一步三摇的开始在房中翻箱倒柜,他足足找了好半天,麻痹感虽然渐渐消去,可他的额头上却是见了汗,他焦急的喃喃着:放哪去了,这到底是放哪去了……
我和凝舞互看一眼,不禁微皱眉头。
这牛津的作态模样不像撒谎,但小小山中自修的野路子修士,真的会有消灭远古邪魔玄魁的办法吗?
若真的有,怎得以前不用,非拖到了今天才拿出来?
“找到了!”
“我找到了!”
牛津手里拿着一本线状古籍,那书页泛黄脆弱的甚至不能用力触碰,仿佛随便一揉都能将它给揉成粉碎了。
牛津与我们说,这是他师父传下来的古书,他就是凭借这本书来进行修行的。
古书封面斑驳自化,全称已不可见,能分辨的仅有“地荒”二字。
在最后几页,绘画有一副很抽象的插图。
上书——九杀九镇,命融诛魔。
插图里共立有十八道黑色柱子,林立各方,而被这些柱子围困着的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魔物,画中仅描绘出了魔物的眼睛,其形体酷似人形,其余之外一片黑色。
之所以说这魔物体型很庞大,因为那插图里表示丘陵的起伏线条,以及代表柱子的棍状物,在魔物的面前都显得很小。
由此对比,固显庞大!
至于诛魔方法,则在最后两页,这两页分别各画了一道符,符眉符脚符阵排列各不相同。
牛津神色落寞的开口道:“我师父临终时曾给我留下过一段话,如果有一天山中邪魔出现,天崩地坏,就借十八人血肉身魂献祭,以此二符行法,将那山中邪魔彻底消灭!”
血肉身魂献祭?
那也就是说要用十八条人命啊!
我有些目瞪口呆,向这牛津忍不住问:“你丫到底修的是啥传承?这么邪乎?不对!……此阵此邪魔,自远古之时便就存在,你这所谓的阴阳道又才传了多少代?难道你们还是这里的守阵人不成?”
“前辈这就有所不知了,守阵人啥的我不清楚,但我阴阳道确实有着大来头!日本阴阳道,这前辈听说过吧?我师父说,那就是从我们这儿传过去的一条小分支而已,真要论起辈分来,他们还要称我一声老祖宗呢!”牛津有些得意的说道。
我嘴角抖了抖,你这牛皮还真是吹的清新脱俗,令人无法反驳的呀!
理由虽牵强,志向也挺好;
但你这个老祖宗人家日本阴阳道却未必肯认,首先你得打到小日本服气,那你自然而然就是他们爷爷了,甚至都不用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小日本就是这种德性。
凝舞秀眉微蹙,神情认真,她在仔细研究着那两道书上所画之符。
现在还说不好牛津嘴里的话是不是真的,但可以暂饶他不死,不过这交代还是要继续的,我让他有什么说什么,包括所修传承的历史以及关于邪魔玄魁的所有一切。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献祭
牛津为了活命,这次终于再不敢有所隐瞒。
我渐渐也听明白了,也有些理解牛津的想法和苦衷,他确实已经尽了努力,更多时候是不得已为之,若是注定面对两害相权的局面,自然唯有取其轻才是正理。
谁也不想将自己的生命交于别人去做取舍,但有些时候,却注定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权利。
普通人也好;
修行人也罢;
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神与魔之间,天与地之间,那许多许多人或主动或被动,都只能寄希望于别人的取舍。
谁也不想成为被牺牲的一部分;
可是……
总要有人去牺牲的,不是吗?
……
一本沧桑斑驳的“地荒”古籍,似乎在无声诉说着难言的传说和故事,那是很久很久的很久以前,已然完全被遗忘埋没在时空长河中的故事。
而不灭邪魔玄魁,正是曾经的主角之一。
匆匆岁月流逝,苍苍数千年,现在很难说清楚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唯一能够确定的结果,便就是不灭邪魔被玄穹高天尊帝君和人皇伏羲陛下联手合力将其镇封,以命融诛魔大阵化邪魔身躯为山川河流,反哺于天地之间。
这玄魁,并不是唯一被如此对待的强大邪魔;
但他,却是一位比较特殊的不灭邪魔;
若谈起特殊在何处,便就要从玄魁这个魔神说起,牛津所知晓的也并不太多,只道是听师傅言起传说,他是曾经能够与玄穹高天尊竞争天帝帝君之位的神灵,事败之后便被贬为了魔神,从此他那法相本尊就被镇封于了这里。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阴阳道一脉便就在这黄土高原上兴起传承。
他们唯一的传承任务只有一条,保持传承不灭,待在这贫瘠黄土之内,哪里也不要去,哪里也不能去,等待着某一天可能会用到他们的时候。
这份责任,不知禁锢了多少先辈的命运;
就好像是牛津的师父一样,从始至终、哪怕经历过可怕战火、哪怕年年食不果腹,他老人家也从未离开过这里。
既然这般苦,可为什么不舍弃掉这份责任呢?
是啊!
为什么呢?
牛津苦笑着也说不清楚,更说不上来,谁也不是圣人,他相信师父曾跟他一样想过,让那些狗屁神话传说统统都玩蛋儿去吧!
可真当要离开的时候,他又反悔了……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他和提醒他,他不能离开,也不该离开,犹豫的心将脚步灌满了铅,沉重地迈不动丝毫,最终又都留了下来。
留下,就要面对问题;
就要解决问题;
他一直都知道山中会有极阴之地凭生,这片高原千沟万壑,就似是张开的噬人巨口,如若不吞噬掉几条人命填饱肚子,它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对邪魔的妥协,但他却无法拒绝这种妥协;
因为他没能力去消灭邪魔,倘若任由事态发展以至于鬼灵化生,那可就不是简单几条人命就能够应付的了!
时间久了,这种妥协就形成了一种默契。
不想让鬼灵为祸害人?
可以;
拿人命来交换!
牛津不止一次的见过师父曾在夜里偷偷抹泪,痛哭不已,他说他是罪人,他说他该死,可他却又还不能死,这活生生的世间于他而言……宛如地狱,他无从逃脱!
直到牛津接过传承衣钵,他才真切明白师父的无奈是多么无奈,那悲痛又是多么的悲痛。
今天;
现在;
历历代代师辈们如履薄冰般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听得到天穹怒吼吗?
那正是邪魔兴奋贪婪的啸声!
它要离开了,它要破阵而出了,现在就算再怎么不愿,也只能作最后的尝试,那结果会是成功还会是失败,这牛津也不知道,但牛津知道……他又不得不替别人作出选择取舍,决定由谁该去死了……
牛津神情落寞不已,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泄尽了所有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