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瞪着眼睛说:“你找那铜棺干啥?这事儿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要紧的是你现在好好的,回头我给你寻摸一个好姑娘,早早成了家就齐活了!你爷爷临走前还念叨着,希望你能早些成家立业呢!”
我认真地说:“张伯,我已经成家了,凝舞就是我的妻子!凝舞救过我的命,我也应该对她不离不弃!”
张伯对我的话不屑一顾。
说什么狗屁不离不弃,大小伙子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见谁家姑娘漂亮就跟在谁家屁股后面?他让我少扯那些酸掉牙的烂绑子事,真正能爬上人家的床才叫本事!
真别说,那种本事我还真没有!
当然,我也不想有。
我缠着张伯,让他无论如何告诉我。
最后我甚至编了个瞎话吓唬他,说我是行人派弟子,如果干违心损阴德的事,这叫知法犯法,以后进了地府投胎就要落畜生道了!
张伯被我给唬愣了,他仔细回忆了回忆,这才跟我说:“当年铜棺丢失,我和你爷爷就估摸着是被厉鬼附身的人给偷了!可后来我留心眼问了问,当时村里人都在,压根儿没人被厉鬼附身离开过!
“那大仙被雷劈死后,我和你爷爷在村头寻摸过一阵,在地上看到了一条棺材拖曳过的痕迹,沿着那痕迹趁黑追过去,现在想来我都觉得诡异后怕,我们看到是两个纸扎的纸人儿在拖着铜棺在走!”
我急忙问:“纸人?你确定吗?真的是两个纸人儿?”
“不会错的!就两个纸人儿!”张伯回想当初,仍觉得心有余悸:“我和你爷爷遇见了这种玩意儿,哪里还敢再追,只好就这么回来了。”
纸人附灵,这是折纸门的手段!
我皱着眉头,想不通当年怎么还会有折纸门插手的影子,这些个纸匠偷凝舞的铜棺干什么?
(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拼命
当年我还是个孩子,就算是他们知道我和行人派的关系,也犯不着为难我一个屁事不懂的小孩,而且凝舞可与行人派没什么关系,折纸门不可能会是因为传承术数的事偷走了铜棺!
可如果不是奔着《行人术数》来的,折纸门又偷铜棺干什么用?
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打定主意,等二敏与我联系时问问她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另一方面也要抓紧时间为凝舞重聚魂身,问问她的铜棺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
我和张伯来到祖庙,如今阴师厉鬼已除,村民们也不用再挤在这破庙里。
祖庙看门的是李大爷,今年七十四高寿了,不过若论起北邙山的辈分来说,他还就只是我的大爷。
李大爷守了祖庙半辈子,他年轻时这祖庙香火很好,安安稳稳当个庙祝也是不错的生计,可后来改革开放,年轻人都出去务工了,祖庙也就渐渐破落下来,不过李大爷却并没有离开。
用他的话说,这祖庙就是他的命,他的家,他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
也幸亏李大爷常年供奉着庙中神灵,长明灯火不断,这次出了事才能庇护村民平安,不然不知道会要多死多少人!
进了庙,张伯就招呼一声李老头,问起我爷爷是不是在这里放了什么东西。
李大爷也是一问三不知。
我独自走进祖庙中,抬头看着神龛上的神像,这是一尊泥塑釉彩的慈悲像,分辨不出男女,打小听爷爷说这里供奉的是圣尊巡天神,是掌控世间秩序的神灵,而在祖庙的偏室里则是供养着许多灵牌灵位。
附近十里八村难免有不便在家里供养已逝老人的,所以就请进来了庙里供养,这也是李大爷经济来源之一。
我站在神像下,看着泥塑神像不少地方都已经脱落彩绘,像这山村一样,显得有些穷困破败,心中不由叹了一叹,穷人也跟着穷了神,还希望巡天神莫要怪罪。
神像慈目半垂,俯视着堂下的我。
我恭恭敬敬先敬香跪拜,念叨一番感谢神灵庇护的话,然后起身在庙里寻找。
整座庙不大,除了左右偏室和后堂,就再没了其它能够藏东西的地方,李大爷看我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跑过来问我到底找啥东西,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爷爷肯定是藏在了这里。
李大爷骂我万一惊扰了神灵,神灵可是会怪罪的,我笑着告诉他,神灵才没有那么小心眼。
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爷爷藏东西的本事还真是可以的,小庙不大的地方很轻易就找遍了,可我愣是没有找到。
我又回到神龛下,张伯看我这非找到不可的架势,提醒我说:“是不是你爷爷把东西藏在了其它地方?你要不要去别地儿找找?”
我摇摇头说:“不大可能,再说先前村里也已经被那阴师给找遍了,连我家里都翻遍了,他都没有找到。”
李大爷气的吹胡子瞪眼:“别地儿没有,这里当然更没有了!咋着,你还怀疑是巡天大神眯了你的东西不成?别在这儿瞎胡闹,去去去……”
李大爷想撵我走,不过他的话倒提醒我了。
行人派的传承之器,事关重大,是万万不能丢失的,否则列位祖师在天之灵有知,那还不把我楚家给罚死!
毕竟单单是我父亲放弃守护弟子的身份,就险些没有令我早夭。
我回头仔细打量慈悲神像,冒出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难不成是这巡天神帮我爷爷藏了起来?
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我手中掐着诀,默运虚灵土之法,脚下猛然一踏,以己身为灵枢,扰动祖庙中的地气。
刹那时,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威严扑面而来。
神龛上的神像竟仿佛活了过来,我明显感受到,慈目半垂的神像竟抬起视线审视了我一眼!
这种感觉,别提有多么令人惊恐了!
我再扛不住这股浩然威严,被震出了庙,仰面摔在小院里,这一跤把我摔的七荤八素,我震惊的看着庙里圣尊巡天神像,半天都没回过神。
“小天!?”
张伯惊呼一声,跑过来问我没事吧,而李大爷扑通跪在神像前,不停磕头说大神莫怪,大神莫怪……
李大爷磕头过后,站在庙门口指着我骂:“楚天,你再这么胡闹,老头子我打死你!”
张伯也奇怪问我:“你这咋回事?”
我回过神,向张伯说我没事,又向李大爷解释:“我不是胡闹,我爷爷确实把东西交给了巡天大神。”
“瞎鸡巴扯淡!”李大爷愤怒道:“神像又不会动,怎么可能会拿你爷爷的东西!给我滚,滚出祖庙,赶紧滚!”
李大爷像是被人动了命根子,怒不可遏抄起小院扫帚就冲我追打。
我吓的赶紧爬起身跑出祖庙。
张伯也被李大爷赶了出去,就听李大爷在庙门口不停叫骂着:“一群白眼狼,大神救了你们,你们还来打大神的主意?我告诉你,楚天,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再踏入祖庙一步!”
李大爷气呼呼关上祖庙院门,把我和张伯关在了外头。
“小天,这李老头就这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张伯劝了我一句,又问:“你刚刚说那话是啥意思?神像真拿了你爷爷的东西?”
我无奈点头,刚刚圣尊巡天神露出威严那一刻,我明显感应到神像之内有东西在呼应化为地气灵枢的我。
应该可以确定,那就是行人派的传承器物。
但眼前这李大爷可是一个大难题啊,敢动神像,这李大爷非拼命不可,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了,真被气出好歹来那还不当场一命呜呼!
张伯还有些不能接受,惊诧问:“可……可神像是泥塑的啊!它怎么拿你爷爷的东西?”
我轻笑说:“张伯,常说鬼神鬼神,鬼灵既然存在,神灵当然也存在!……不过不是巡天大神拿了我爷爷的东西,应该是我爷爷交给了大神,祈求大神帮忙保管的!”
张伯又问我现在怎么办,李老头可没那么好商量!
我想了想暂时打消取走器物的念头,一是李大爷这关过不去,二是自己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样子,也守护不了这件传承之器。
既然巡天大神保管着呢,那就先放在这里,这总比放在自己身上安全。
知道了传承之物所在,我也就安心不少,我让张伯带我去当年铜棺消失的地方看看。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寻找
张伯和我出了村头,来到凝舞当年历天劫的地方。
当年雷电击落的痕迹早已经不见,只是凹凸不平的地面,表示着这里曾出现过一个个雷电劈落的土坑。
张伯远远指着一个方向,告诉我就在那边。
时隔那么多年,再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无疑是痴心妄想,不过我还是要试试,毕竟铜棺对于凝舞来说关系着她的妖魂性命。
这一片是泥土地,落叶草根早已遮盖当年模样。
张伯比划着告诉我,那天夜里就是在这儿,有两个纸扎的纸人儿拖着铜棺往林子里走。
虽然那夜天很黑,但很明显能看出来纸糊的身体。
我皱着眉头,顺着张伯所指的方向往林子里走,这片山头很大,树林茂密,即便是知道纸人往这边来了,也没法知道它们究竟把铜棺拖去了哪里。
看了一圈,我无奈放弃。
张伯看我不死心的模样,笑着直摇头:“你现在才想起来找铜棺,又哪可能找的到嘛!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我仔细想了想,可还是很不甘心。
凝舞的铜棺对她而言很重要,必须要找到,只要有机会,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
张伯见我倔脾气上来了,没好气的说我想找就找吧,中午别忘了去他家吃饭,我应了一声说知道了。
张伯走了,而我进了林子里。
我像是没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马迹没有,蛛丝倒是不少,这大白天的也没法捉个小鬼儿来问问,而且附近小鬼儿差不多都入地府去了,就是想捉都捉不到!
一想起小鬼儿,我拍了下自己头,真是个榆木脑袋。
五行虚灵术之中的虚灵木,不就是可以索敌追踪的术数吗?虽然隔了那么久的时间,但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我又回到张伯说看到纸人儿拖棺的地方。
默运术数要诀,以虚灵木引动附近山林,追溯那一夜所发出的事。
果然,异象出现了!
附近树木和枯草不停抖擞,不大会,竟在树干上印出了模糊的影子,我仔细分辨那怪异的影子形象,不是纸人儿又是什么!
我抹掉额头上的虚汗,这虚灵木术数对身体精气的耗损可不小!
沿着树木草丛出现的踪迹,我一路追踪过去,七拐八绕,最终穿过树林,来到一条河边,而那追踪痕迹到这儿消失了。
我左右看看,没有过河的地方。
要么纸人儿拖铜棺下了水,这明显不现实,能下水的纸人儿还叫纸人吗?
要么,就是纸人儿设法过了河!
这条河我有印象,在我小时候这条河里年年淹死人,大人小孩好些个,村里人说这是河揦子水鬼在索命找替身,索了旁人的命它自己就能去投胎。
我爷爷是村长,也严厉警告过村民不许来这儿下河游泳摸鱼,总之这条河很凶!
现在的我却是知道,替身投胎一说压根不可能,但是这条河真的是很凶,凶的地方在于河床底下有地裂裂缝,河面上平静不显,但是河底常有漩涡出没,这漩涡就是拖拽着人沉入河底的元凶。
而且这河里死的人多了,怨厉之气积聚,再加上水本就属阴,所以这片地上很容易发生邪乎事儿。
我站在河边驻足,河水碧绿有些浑浊,偶尔能看到水草间大黑鲶鱼游动的影子,不但如此,这水里阴气有股能让人明显感觉到的浓烈。
我断定,水中有鬼!
不过这大白天的倒是不好捉这水鬼上来,我看了一会儿,决定晚上再来,到时候好好会一会这河中水鬼。
返回北邙村时,已经过了晌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