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血色利芒迅疾非常,破出山体的瞬间便径直袭杀向我的形神炉鼎。
我冷眼回眸,震惊之余目露凌厉杀机。
虽然注意到了这一幕,但此时的我却根本无暇施法护身,拥有远强于飞天之能修境的钟艺所爆发的全力一击,也不是能够仅凭形神肉身能够硬抗的,虽不至于对我造成性命威胁,但却足以重创我的形神炉鼎。
一瞬犹豫,我暂缓控阵施法,转而迎击这道血色利芒。
由五彩霞光汇聚而成的神圣之姿骤然出手,那信手拈来的动作举重若轻般将血色利芒抓在了掌心,随意拂袖的动作像是捉住了一条游鱼,又像是赶走了一只苍蝇。
任凭桃魔剑如何血光爆现、奋力挣扎,但却始终不能挣脱本尊法象的施法钳制。
而这时……
雪峰山体又作轰隆乍响,山石滚滚而落。
钟艺手中握持着呈焦黑色的束心索明镜,凌空而起飞驰天穹,那望向我的目光既畏惧又兴奋,就好像是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
“逆徒!”
朗声暴喝,音震九霄;
动念间大神通法凭空而起,整个冰原世界骤起无数飘零雪花,携凌厉诛身意密集袭杀而去。
天上地下,几乎无处能够躲藏。
那一片片疾速旋转的六棱雪花就宛如细密的锋利暗器,更为恐怖的是铺天盖地、几乎无穷无尽,钟艺本还想纵身施法闪避,但携水行之法瞬间凝成的飓风牢笼霎时将钟艺困在了其中。
“恩?”
我渐渐皱紧眉头,神识有感似是不对。
钟艺虽然被困大神通法之中,但如此水行之法却似乎根本不能够对他造成伤害,他的肉身炉鼎有些诡异!
一念及此,我阴沉了神情。
来者……
并不是钟艺!
或者说,乃为钟艺所操控的身外身!
这身外身之法,只能是折纸门的纸魔将术数,而钟艺既杀了马柏丁得了他的束心索明镜,那么纸魔将甄昆也应该是落在了他的手中吧!
原以为他钟艺还算顾念师徒之情,肯来这北荒冰原与我一见,没曾想他竟然是做了如此准备啊!
既有欲妙天魔陪从;
又有纸魔将替身;
看来……到底是怕我会出手杀了他吗?
五彩霞光的神圣之姿狠狠握拳,凭五行相生湮灭之法将掌中桃魔剑彻底毁去,而后拂袖间将破铜烂铁随意丢弃,并渐渐撤去了漫天的雪菱围困绞杀之法。
伴随飓风渐止,雪花飘零而落,也渐渐显露出了钟艺的形神模样。
但……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自飓风出现了半人半尸的身影,它的半张脸几乎已经消融,半截身躯暴露着呈暗金色的骨骼,其坚硬程度不言而喻,甚至在大神通法的攻击之下都毫发无损,它面无生机表情的凌空而立,木讷的双眼空洞无神浑似行尸走肉,或者说它本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只不过……它并不是纸魔将甄昆,它的五官模样依稀能够辨认出,它赫然正是折纸门清肃者马柏丁!
曾经发生了什么已经不用再追究了,如今结果就在我的面前!
马柏丁;
已被炼化成了纸魔将,更被钟艺所操控着!
那瞬间怒从心中烧,恨从心中起,我真是丝毫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一幕,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
又这时……
被五行真身困于阵中的欲妙天魔化身,持神棒威猛非常的破阵而出。
阴阳太极图阵因失了我的操控,被这天魔化身抓住机会而破法,五行化衍之阵也再无法将他压制,故而终究是让他破阵离出了。
“倒真是小瞧了你!”
“如此神通法,若得再进一步岂非能够施以虚空造物的神魔手段?”
“楚天……”
“你还真是一个值得好好玩弄的对象呢!”
欲妙天魔舔舐着嘴唇,神情目光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兴奋感,那望向我的视线更是炙热灼人。
显然,我勾起了他的兴趣。
但此时我却无暇把他放在心上,我始终冷冷望向着钟艺,心痛之余更多的是决绝和坚定,这个孩子已然不再是曾经的他了。
“楚天师叔,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呢?”
“如今这样的局面,不正是您一手所造成的吗?千万别告诉我,您可是丝毫都没有料到啊!”
纸魔将马柏丁目中燃起诡异绿火,已由神通法力所操控的他发出了钟艺的话声,他那张诡异狰狞而丑陋的脸缓缓看向我来,竟有一抹难以言喻的讥讽之意。
“为什么?”
“你会自堕到这种地步?”
我声线低沉询问。
“为什么?”
“您此刻竟然还问为什么?”
“哈!”
“真是有够可笑!”
纸魔将马柏丁狞厉更浓的又道:“您难道就丝毫不觉得,您始终都在自欺欺人吗?说着什么恪守心中所修之道,但实则做的却是与天外邪魔为伍!说着什么天差地别,其实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和说辞!你骗了自己,竟还要试图说服我们相信你?实在是可笑、实在是讽刺啊!……楚天师叔,还请您早点接受现实吧!我知道您一心想救凝舞和苏洛依,但这漫天仙魔除了我根本就没人愿意帮你,世人皆骂你楚天人魔之名,既如此……您又何必再遮遮掩掩、何必再自欺欺人?您又何必再让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理由限制了自己的手脚呢?”
“杀了他们吧!”
“杀光他们吧!”
“我……”
“愿意追随在您的身边,将他们所有人统统都杀光吧!哈哈哈哈……”
状似癫狂的钟艺滔滔不绝的说着疯狂的话,他的神情兴奋无比且狰狞非常,近乎滔天的恨意夹杂着滚滚魔气肆意在虚空中翻滚,放肆的在这片天地下澎湃。
事已至此,他竟还要对我言语蛊惑。
似乎更看起来,他非常不满我的踌躇不前,十分不爽我的暧昧态度,因为在他心中想来既入魔途便入魔途,血仇自当鲜血来偿!
“你疯了!”
“你真的是疯了!”
“钟艺……”
“既然是我亲手铸下的错误,也让我亲手了结了这段因果吧!”
“待等来日,作为师长的我也自会领罚还你公道!”
颤声呼吸叹罢,再无一丝一毫的动摇犹豫,我的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精芒,望去钟艺更是再不顾念些什么了。
(本章完)
第二千二百二十章 阴邪宝器
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也已经不用再去顾念些什么,眼下如今唯有杀了他才算是对他最好的解脱!
我不忍再见他自堕天魔之道;
更不忍再见他变成这副模样;
既是我铸下的错,便就由我亲手来作个了解吧!
首先……
你钟艺怎可再奴役同门手足为杀戮傀儡?
我的眸中闪过一抹厉芒,形神微微虚晃间已然破空而去,手臂甩动虚握凭空凝聚一柄真精金枪,宛如出膛的炮弹般向着那钟艺凌厉袭杀而去。
“喝——”
真金引动神通法,本源掌控万物从;
那枪锋遥指之处神识锁定,不容对方作任何腾挪闪避,手中金枪固然不是神器,但那瞬间所爆发出的神威、所引动的漫天金光乍现,竟似是不输金府雷龙的恐怖之威。
恍若金色雷霆,又若金色霹雳,形神掠过虚空距离仅仅只用了瞬息时间。
纸魔将马柏丁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狞厉神情浮现,抬手间掌中浮现一件袖珍幡状法器,正乃是我曾经为他炼制的法器引魂幡。
袖珍小幡迎风便涨,转眼间化变成了一面漆黑色的巨幡,滚滚魔气汹涌弥漫而起,夹杂无数鬼影丛丛哀嚎不止,他有感己身被神识锁定无法闪避,索性也就不再费力闪避什么,操御着狼烟般的滚滚魔气反向我袭杀而来。
霎时间,鬼哭狼嚎之音更盛几分!
无数骷髅头自魔气中凝聚,桀桀阴森怪笑不停,那众多痛苦挣扎的人影交织在一起,凝聚成了奇形怪状的魔物,前仆后继的向着我涌来。
入目所见;
触目所及;
皆是魔物奔腾之状!
它们已然泯灭了神智,已被抹去了灵性,尽受引魂幡的操控沦为了被奴役的对象!
这里要仔细说一下此件阴邪法器引魂幡,昔日偶然炼成此件法器时,我便有心想要将这邪器毁去,曾经我与玛纳大巫交手见识过邪幡炼化阴神之力的厉害,而我本意是想炼制聚魂渡化的法器,但岂料因我自身修法见知不足的缘故,最终成器却极为讽刺的恰恰类似于玛纳大巫手中的那面邪幡。
凝舞说,此幡并非没有聚魂渡化之力;
苏洛依说,器物如何使用的关键还在御器之人;
谁料这最终的最终,引魂幡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派上大用场,反倒成了钟艺自堕魔途的助力!
也罢……
此刻我便就收回这面邪幡,就此毁去罢了!
引魂幡虽然不是神器,也并不拥有多么多么玄奇的器物神通力,但诡异难缠的是这邪幡乃有炼化阴神之力的功用,准确形容起来它就像是一个不断蓄水的池子,只不过它所蓄积的乃是阴神之力,待等有需之时,它能够一股脑儿将所有蓄积的阴神宣泄而出,借阴神之命而惹业力缠身,如此恐怖阴损的手段就连漫天仙佛都唯恐避之不及。
因为……
它确有诛仙灭佛之力!
任何人,从绝对意义上来说的任何人,都不会想要沾染这般强大的业力,越是超脱强大的生命越是如此,毕竟天刑无情亦无私!
此刻钟艺所御器,明显也是抱有了这般的打算。
纵然他不能够将我击退,但这业力沾染缠身的恐怖也定然能够让我投鼠忌器,如此一来它便处于不败之地。
但他,终究还是料错了一点!
纵然邪幡所炼化的阴神之力远超我所预料,纵然那欲妙天魔肯定帮助过钟艺强化过这面邪幡,但为了诛杀逆徒、破去纸魔奴役、毁掉这面邪幡,纵使是业力缠身我也在所不惜!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