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婆刹利面露嗔意,她咬牙切齿怒啸道:“你休想!不得超脱的凡夫蝼蚁,无能废物,似你也配让我奉你为尊!?”
狞厉之色遍布她的貌美面容,她拼尽全力想要挣脱三宝神器的禁锢束缚,只要能有片刻喘。息之机,她就能够行大神通法以金蝉脱壳离开此界,只需要片刻就好!
但她……
却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婆刹利,我曾给过你机会,当时你若逃到异域魔界中去,或许我还真的就奈何不得你。”
“但此时,但此刻,你的挣扎无谓而徒劳。”
“你根本不可能挣脱得了三宝束缚,就连昔日人殷尚且畏惧,又何况是你这区区女魔?”
“奉我为尊,便不诛你之身。”
“否则……”
本尊法象幽幽森冷言罢,抬手间五行本源齐动,以疾速旋转而凝成阴阳太极图阵,逸散着骇人而恐怖的湮灭之威,其中所蕴含的诛身力更是令人心惊胆颤。
不但如此,又一轮圆光渐渐浮现在我的脑后,那是佛睛宝珠正在显露磅礴神威。
万丈金光盛放,光毫如雨般洒落。
地下风巢的邪风在金光中变得无比柔和,更将这地底洞穴耀亮的如同白昼,光辉洒落在婆刹利的脸上却更显苍白之色,她震惊而骇然的望着我,眼神再度流露出惊恐之色,万万没有想到我竟怀有这般多的重宝神器。
“你……”
“你不能杀我!”
“凭你根本杀不死我!”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突然间的形势转变,令婆刹利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她本有着机会杀我而夺宝,可谁想转眼间竟就变成了这种局面?
被人完全掌控生死的赫然变成了她,这简直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啊!
又怒又惊,骇然之余仍欲发狂。
婆刹利怎甘心至此,她五官几近扭曲的表现着嗔怒意,她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认不清现实?
没关系,我来帮你!
随意抬手一招,阴阳太极图阵化作一道流光激荡而去,霎时笼罩在婆刹利的形神之上。
“嗷……”
凄厉痛苦的嘶喊扭曲了音调,听起来极为刺耳。
想当初,就连人殷也在这阴阳太极图阵的大神通法中遭受重创,更遑论是眼前根本反抗不能的婆刹利千樱女?
饶是护身羽衣防护,竟也不能够阻挡阴阳太极图阵的湮灭力,杀她或许还要费些手脚,但正因如此……也可以让她深刻体会一番绝望的恐怖,待等彻底毁去她护身羽衣之时,便也就是她婆刹利形神俱灭的时候!
我刻意放缓了动作,倒是也想见识见识这女魔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凄厉尖叫刺耳,震的整个风巢洞穴晃动不已。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婆刹利的内心愈发变得惊恐而绝望,纵然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但此时此刻她真的已经无路可逃了,她……将会被活活的在这里折磨而死,直至彻底湮灭掉她的超脱元神,三宝重器外加佛睛宝珠的器物神通,更根本不可能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残魂脱逃。
“住手!”
“楚天,你快住手!”
“我……”
“我认你为主,奉你为尊……”
终于,婆刹利的求饶声音响了起来,形神遭受重创的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周身璀璨宝芒更是暗淡到了极点。
“展开你的心神灵台,以超脱元神而立誓约,接受我所种下的符咒心印。”
冷漠声起,蕴含不容拒绝之威严。
形神虚弱的婆刹利逐一照做,她无条件展开了己身心神灵台,以元神完全接纳我凭神念所打出的符咒心印,深深烙印其中,而她此时此刻匍匐跪拜在地,颤声恭敬道:“拜见主上……”
“起身吧!”
“不必称呼我为主上,我并不喜欢这样称呼,叫我的名字就行。”
本尊法象挥手间撤去诸般器物神威,淡漠目光笼罩在婆刹利的身上,看着她艰难撑起虚弱而惹人怜惜的柔媚身形,那张俏脸仍难掩惊惧之情,苍白的毫无血色。
她似是惊魂未定,仍不敢看我,不敢对视目光。
规规矩矩,颤颤巍巍,手足无措,心有余悸,活似是被惊吓过度的小家雀儿!
“我有些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够精确摸到我的行踪?”
“为什么我没能甩掉你?”
本尊法象淡漠相问。
“我本就善于追踪索敌之术,对于您更有心灵感应,故而能够追踪而来。”
婆刹利神情浮现懊悔之色,自嘲而笑,若早知是如此结果,她根本就不会千辛万苦的送上门来,几乎自找的撞在枪口上。
“这样么?”
“那,常羲呢?血刹魁文等人呢?”
本尊法象又问。
“他们一追一逃此时该是到了西荒之境,血刹魁文等人并没有立时察觉到楚天你已经遁离,我折返追来的时候,还遭到了血刹魁文的出手为难,更因此受了不轻伤势。”
婆刹利回答的很详尽,态度更是惊惧中带着恭敬。
“即便你没有受伤,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结果,仅凭你自己,根本就挣脱不了三宝神器之威。”
“婆刹利……”
“你不必如此作态,既有超脱之能便绝不会如此孱弱。”
“我也知道仅凭我的心印符咒,根本不可能完全将你钳制,若你脱逃而回异域鬼界,也未必不可抹消去融入元神的烙印,但我希望你认清楚己身的处境,你自邪魔狱中侥幸脱身而出,来日不论你身在何处、人在哪里,我都一定会重新将你擒回邪魔狱中受刑狱之苦。”
“如今,恰恰我是给你的一次机会,望你惜之慎之。”
本尊法象幽幽言罢,便突兀化散了开来,五色霞光飘散晶光点点,渐渐消逝于无踪。
而婆刹利……
原本惊惧而又恭敬的神情,渐渐恢复了森森冷意,她的形神虽然仍旧虚弱,但远不止于表现出来的那般吓破胆的模样,她乃有超脱修为心智之坚堪比金石,自然也不会轻易甘心奉别人为尊上。
她望着我的背影,望着我渐渐消失于黑暗中,浑身似是猫儿炸毛般深深感觉到了恐怖危险。
(本章完)
第一千九百八十八章 养伤
且不提那女魔婆刹利究竟作如何想,我自然也不会傻到去相信她的假意作态。
恭敬?
惊惧?
她不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反噬杀我都不错了!
我也承认,仅凭我未得超脱的修为,所施展出的神念灵印符咒根本不足以钳制、掌控她,但我其实也并不在乎,我本就没打算对她婆刹利做些什么,之所以种下符咒心印更像是某种象征性的意义。
如果她婆刹利趁机遁逃而走,回返异域鬼界,我也不会费心费力阻拦。
到时……
她可就要虔心祈祷,祈祷我千万可别超脱飞升,位列仙班。
否则的话,我定然会追到异域魔界去找她,而她……也将永远生活在我所带来的噩梦中!
你若问,婆刹利尚有超脱修行,真到来日又怎会惧我?
这里其实也恰恰因为她身怀超脱之修为,若不能够杀我以除魔障,她的修为非但无法再精进丝毫,更还可能会因此而倒退,仙家道果成就亦是同理,正因念头纯粹,心神超然于物外,若是有魔障在心未除,便将时时刻刻都受其影响。
并非是那些天魔天仙不知变通,而是修为至此,容不得俗世中两面三刀的变通之道。
正因如此,人家可拥有超脱之修为,而俗人只能永远受困于苦海轮回。
或许在有些人看来,那些个固执家伙很蠢很笨,但说到底还是彼此心性追求的不同,贪得一时便宜并不意味着聪明,舍得一时愚昧也并不意味着蠢笨。
话题扯远了——
伴随着五色霞光的渐渐消逝,地底风巢洞穴重归于如墨般的漆黑中。
我始终站立在崖边,仔细感应着己身,一方面是为了习惯形神的蜕变,一方面也是为了探查己身伤势,缓身盘膝而坐,御器木棉袈裟护持己身,再不受丝毫的邪风影响。
首先;
还是要疗伤,并设法洗净受到污染侵蚀的神识。
我需要将己身恢复到一个饱满的状态,不论是对于肉身炉鼎而言,还是对于元神魂魄而言。
所幸,天境之中灵气充裕。
我强抑心神内的冲动,务必以一种完美的状态再进行之后的事情。
岁月如梭,转眼又已是一月过去。
在我调息休养的时候,婆刹利也席地而坐,尽可能恢复己身的伤势,黑暗中、身背后,一双目光复杂的眼睛不时注视着我的身形,那是女魔的犹豫。
我清楚,她在想着要不要伺机而动。
她……
并没有那样轻易就能够死心!
但好在她还算聪明,纵然心里有些不轨念头,终究还是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或许是她没有足够的把握,又或许是她意识到自己绝对承受不起失败后的代价,但总之她就在那时时的犹豫中沉寂了下来。
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我这才施法洗净了元神,并完全恢复了大神通法力,肉身炉鼎的伤势虽还有些影响,但已经并无什么大碍,终于我再难抑心中的激动,于心神灵台中唤出了三器重宝浮现在我的面前。
青芒闪耀的,乃是崆峒印;
金光大盛的,乃是昊天塔;
玄光逸散的,乃为太初之轮;
抬手间施以神通法御器,袖珍宝塔缓缓飞到我的面前,望着这座道门至宝,望着宝塔周身所环绕的金光篆字符文,我心中不禁涌现出悲意。
媳妇儿凝舞,以投身昊天塔为代价,稳固了宝塔四周的封印。
我绝不愿相信凝舞已经香消玉殒,此时此刻的她或许就被困在昊天塔中的某处,凝神静气以仔仔细细御器感应,从第一层的人字狱界进行搜索,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直到第七层天字狱界门前,我不得已停下了神念搜索。
并非是我怕了止步于此,而是在心神灵台之中,根本无法打开第七层天字狱界的门户。
仔细想罢,我摇头叹息暂缓御器施法。
天字狱界的中七层天魔、八层人仙、九层无间,我都不得不谨慎对待,既不能扰动了神塔的封印,以防止会对凝舞造成未可知的影响,也不能够让那些受困神塔中的邪魔再度有了脱身的机会。
又调息一日,恢复了元神状态。
我再度施法以御器,太初之轮缓缓飞到我的面前,天圆地方之形状乃有四季神格力各呈玄妙之貌,再次感受此物此宝乃拥有的超脱天地秩序规则之力,我仍不免心中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