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夏禹人皇剑的方小白，恭敬于我面前行以师礼跪拜，如今的小白越发拥有着人皇气度威严了，单单仅是人皇威压的散发，便仿佛掌控了此一方天地。
“起来吧！”
“小白，你受伤了？”
我抬手虚托，以无形法力扶起小白身形，同时也敏锐察觉到他的形神炉鼎受伤不轻。
虽然外表不显，但他的神气法力及人皇神力全都消耗严重，内在隐疾更是完全暴露在我的神识探查中，显然这都是拜子攸宁所赐。
“小伤而已，我没事！”
“师父……”
“您还好吗？东凌她还好吗？”
方小白见我赶来驰援，神情真是难掩的激动不已，自从坐镇于泰山之巅，他便无暇分身梳理其它的事情，他有着很多的话想说，更有着很多的事情想要问。
简单问候，却包含了无数牵挂；
我知道小白他着急关心东凌仙子的安危，于是便先将瑶池仙境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凝作一道神念引入小白的灵台脑海。
虽有凶险凭生，但好在最终都无恙渡过。
如今东凌仙子和玄言子都已然服用过大罗造化丹，若是不死守妙法门的话，旁人想要杀他们也是万难。
得知朝思暮想的心爱人没事，方小白也不禁先松了一口气，但又闻听妙法门之变，以致使天人苏洛辰和凝舞先后陨落，他不禁再次凝重起了神情，目光也变得有些难以置信。
“师父……”
“凝舞师叔她真的……”
方小白喉咙干涩，一时很难相信竟真的发生这样事情。
以瑶池东海海渊处所遗留的人皇神通力看，十有八-九凝舞师叔真的已经陨落那里，同样拥有人皇功位的方小白很清楚人殷所施展神通法的恐怖之处，饶是他……也办不到那种事情。
我摇摇头，不愿再提及这件事。
眼下我只想找到人殷，既确定那最后的消息，也是为凝舞来报仇！
“若非以三皇分立来削弱人殷之能，师父您很难杀得死他，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起码也要待等玄言子封禁瑶池仙境的一界壁障之后，再去杀人殷才比较稳妥。”方小白情急提醒我道。
我点头：“我知道。”
小白见我如此淡淡回应，不由得就急了，这知道是一回事，会不会那么做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很了解我，他更清楚凝舞对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人殷不会坐等我们去杀他，这期间势必将会再起变故，到时候局势还能够按我们所设想的那样发展吗？这谁也不能够确定，更不能确定的是——还将会因此死多少人！
我无暇去理会方小白的担心，眼下我只想要做事。
挥手间御器，一枚大罗造化丹显现掌间，我递到方小白的面前让他收下，以服用此神丹来疗伤形神伤势，接下来……我们便就要先行诛杀九身琉璃灵母子攸宁！
羲月仙子神情流露出不满，很是不满，非常的不满。
又开始发糖豆了？
到底是，不将神丹败个干净誓不罢休对吧？
方小白望着神丹摇摇头拒绝：“我的伤势根本不需要以此神丹来疗伤，师父您还是收起来，留到更需要的时候再动用此神丹吧！”
“真听话，真懂事，我很欣赏你。”
“楚天……”
“你这个徒弟很不错嘛！”
羲月用眸子上下打量着方小白，越看越是觉得心中喜欢，既听话又懂事还天资聪颖，前途无量，如此弟子怎能不招人喜欢呢？
若是拿我和小白作个比较，各有所长，各有所爱……
哎呀，很难取舍呢！
方小白并未回应羲月的夸赞，在对方打量着他的时候，他在用目光打量着对方。
女和月母，常羲；
如此一位女神现世，又是从一界壁障通道潜入的世间，说她是个好人，恐怕只有白痴才会相信！
问题关键在于——
这位女神究竟有什么目的，又究竟有什么图谋？
留她在身边，会不会招致什么无所预料的恶果？但若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留她在身边，势必也将会是一个很棘手的麻烦！
起码，在眼皮子底下还能看着她点！
转念之间，方小白已然想了如此之多，他更能理解我为什么会留下常羲在身边，因为面对这位女神……既不能完全相信，更不能毫无防备！
从这一点上而言，方小白真的要比东凌深谋远虑很多。
“阴门行人派三十五代传承弟子方小白，见过女和月母。”
方小白拱手躬身以施礼，必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毕竟面子上彼此还要过的去。
“无需多礼。”
“女和月母常羲，这边厢也见过人族景皇陛下。”
羲月笑盈盈的也欠身还礼，虚假的客套、虚假的礼数，她见方小白似有深沉心机的样子，不由得越发的觉得喜欢了呢！
哎呀，确实好难取舍！
我可懒得去管他们两个人心里的小九九，既然小白不需要借助神丹恢复伤势，我便御器收起了此枚神丹，接下来便是商量如何诛魔——伏杀九身琉璃灵母子攸宁！
以我心中的打算——
让小白当作诱饵引子攸宁入伏击圈，我和羲月分别御器崆峒印和指月玄光鉴突袭伏杀，我相信即便是子攸宁拥有通天之能，也将必死无疑。
“师父……”
“您还是有些低估那位九身琉璃灵母了！”
方小白神情凝重，与我解释最近一段时间里他所了解到的关于子攸宁的情况。
佛睛宝珠，乃是子攸宁最为依仗的神器；
此神器不但拥有匪夷所思之神威，更乃是佛陀遗世之肉身舍利，若非世间法界规所限，佛睛宝珠目光所及之处，甚可照见三千大千世界。
但子攸宁真正的修为实力，却远不止一件神器那么简单！
九身琉璃灵母，乃有九身不死不灭之法相，据传言子攸宁曾以九世轮回证道创世神通，那是类金仙帝君道果成就的恐怖修为境界，在天外天异世界中，子攸宁更乃是魔尊汨罗之下最强的女战神！
换句话说；
想要彻底诛杀子攸宁，很可能我们要杀她九次之多！
就算是这样，也未必尽然能够将她彻底诛灭！
受界规法所限制，我们都严重小瞧了这位九身琉璃灵母的真正实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方小白才会在交战子攸宁时如此艰难吃力。
“你有什么想法？”我皱眉问。
小白沉吟过后，严肃道：“师父，想要彻底杀了她确实万难，但从始至终我们并不是非要杀她不可，而做这件事还需要一人相助。”
(本章完)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心思
如果能杀了子攸宁，确实就可以一劳永逸，但关键其人真的很难被彻底杀死。
而方小白的意思是——
若退而求其次，只要设法将子攸宁给永远封印，做这件事的难度明显就降低了不少，他之前就一直在考虑如此做的可行性，如今我们赶了过来，无疑更增添了成事的把握。
只是，若想真正成事还需要一人相助！
“佛门大和尚法海？”我听懂了小白话中意思，也明白了他的心中打算。
方小白点点头：“是的，师父！……佛睛宝珠此神物佛门一直都想要夺回，但子攸宁其人实在太过厉害，佛门想要奉迎佛陀舍利归宗，此番大机缘还在师父您的身上，所以只要我们真的决定动手，佛门也就一定会出面。”
“若佛门夺回了此件至宝，也就可以凭佛睛宝珠封印九身琉璃灵母子攸宁？”羲月仙子眨着美眸问。
方小白面露笑容，再次点头：“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师父，其实我还有另一层考量，这层考量是关于您、关于苏洛依师叔的，我有一种直觉，如果您想要救苏师叔的话，此件佛门至宝必不可少。”
听到小白的话，我不禁陷入沉默。
难为他为我想了那么多，为我考虑了那么多，但现如今的我却实在无暇去分心其它。
我……
只想要为凝舞报仇！
“先办好眼前事再说别的。”
“羲月……”
“能否请你再施神通法，帮助小白疗伤？”
我看向羲月仙子询问，羲月点点头说可以，她御器指月玄光鉴这便就凝成一方奇异空间结界，以此来将外界时空无限趋于停滞。
小白见此，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慢慢闭上了嘴巴。
他的本意是想让我明白自身的重要性，从而恢复些冷静，不至于行事再那么冲动，但显然此刻的我完全听不进去。
如果连苏洛依的安危都已经不能动摇我的内心，那么再说别的也注定无用。
方小白心中暗叹，已不再劝说些什么。
他很明白我的心情感受，如果换做是东凌出事了的话，那么他也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发疯，不顾一切的去做些什么，所以他更深知劝是无用的，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世间法尽头修士而言，心神之坚韧堪比金刚石，一旦作出决定便就无可动摇。
盘膝施法调息，方小白收敛心神不再作想其它。
我负手凌空而立，远望泰山之巅的瑰美自然风貌，怔怔然出神的想些什么。
而羲月……
左边一眼看看我，右边一眼看看方小白，眸中纠葛神色更浓。
她总是忍不住的多看两眼方小白，但通过这短暂的接触，她深切意识到方小白其人的心思缜密而细腻，同时又倍觉危险，这样的人作为朋友来说无疑是种幸运，但作为对手敌人来说，更无疑将是一种不幸。
其人不但拥有别人艳羡不来的天资福报，更拥有万里挑一的难得好性情。
但……
太优秀的人，注定难以掌控！
更何况他方小白如今更已拥有人皇之功位，其成就已然达到世间法的顶端极限！
修行万载岁月至今，羲月竟然第一次有了种无法征服的感觉，就好像是她面前横了一座根本无法逾越的高山，无从攀登、更无从登顶，这种感觉虽然极大的刺激了她的胜负欲，但她更深刻明白还是不要轻易去招惹的好。
方小白，东凌仙子，帝鸾神女微子辛……
很有趣的三角关系，不是吗？
掺合进去并不是明智之举，旁观热闹才更有一番惬意，再者说……来日他们未必不会改口唤自己为师娘呢！
哎呀呀，想到这里就莫名变的好兴奋！
“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