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精元血液尽数流逝，此具肉身炉鼎几近毁灭，仿佛成了无根之木。
我并不擅长疗伤之法，此时此刻唯一救他们的手段，也就只有大罗造化神丹，用此神丹移形换鼎，便足以治愈他们所受的伤势。
“楚天……”
羲月仙子惊呼一声，情急施以大法力阻止了我的动作：“你疯了吗？又要动用这神丹！？”
我回头看向身边的羲月，凝重神情道：“动用神丹是为救命，这样的伤势已然彻底毁坏了肉身炉鼎，不施以神丹疗伤，他们很快就要死在这里！”
“神丹如此难得，你就这么轻易用掉？”
“这东西可不是糖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成就神丹更需要大机缘造化，你这么做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羲月仙子阻止着我的动作，秀眉紧蹙的与我劝说。
我望着她，对视着她情急的目光视线，沉默了半响我悠悠说道：“它是饕鬄，是我的生死兄弟；它是查理，亦是苏洛辰的生死兄弟！……成就神丹便就是拿来救命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死在我的面前，我也知道神丹难得，但既然神丹能够救他们的命，那就没有什么暴殄天物之说，物尽其用便是！”
“你想救他们的命，难道就非要用神丹不可吗？”羲月仙子瞪眼问。
我叹了叹，反问：“不然呢？除了这神丹之外，我还能怎么救他们？这是我眼下唯一的手段了！”
“你不能救他们，我能！”
“你没有别的手段，我有！”
“给老娘起开！”
“别再这儿碍手碍脚！”
“当真是情不立事，义不养财，照你这么个样子下去，就算是有再多的神丹也不够给你拿来败的！”
羲月仙子连说带轰的把我赶去一边，瞪着美眸不停说着教训的话，还呵斥我赶紧收起神丹。
说起救人之法，我确实也比不得她。
诚然，查理和饕鬄的伤势极重，乃有性命之危，但还没有到了必须要用以神丹来救命的地步，九枚神丹已经去其四，东凌和玄言子各用掉一枚她也就忍了，怎么能再随意的消耗使用神丹？
羲月仙子翻手间取出瓷瓶，自其中拿出两枚橙黄色的丹药，她的眉头微蹙似有不舍，但还是先后化解药力医治面前的二人。
我在旁看着，没敢打扰。
我虽然不知道羲月施以的什么丹药，但想来也绝对是极好的东西，毕竟以堂堂女和月母的成就身份，随身携带之物又岂会有次的？
不多时，查理和饕鬄悠悠醒来。
他们虽然还都很虚弱，但我情急想要知道关于凝舞的消息，立即询问了关于半月前的那场大战细节。
琐事先不提，关于凝舞的消息，饕鬄果然是知道的！
那天；
大武士查理手持教廷神器封印之眼，去追杀天魔陌流苏，并未参与接下来惊天动地的那场战斗，也幸亏于此他才侥幸活了下来。
而饕鬄，虽然在察觉事情不对时仓皇逃离，但它看到青木真龙冥木螭驮着凝舞潜入了东海。
苏洛辰当时的安排，显然是想让冥木螭带着凝舞于东海海渊藏身，而他则留下来拖住了皇者人殷，为冥木螭争取逃亡的时间。
饕鬄所知不多，仅有这些。
但这些线索却是让我燃起了心中希望，苏洛辰以身陨的代价来相救凝舞，我坚信凝舞此刻就在东海海渊某处！
施药稳固住他们伤势，但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
我提议，让羲月仙子护送他们回返妙法门，届时自有妙法门照料他们的伤势，而我则立即动身赶往东海海渊，去寻找我的妻子凝舞。
“护送他们回返妙法门，以化身力足以，我陪你一起去海渊寻找。”羲月仙子道。
我紧皱眉头，感觉这样有些不妥，但无奈羲月的态度很是坚持，她一定要跟我一起去行动，说是此行必定危险，而我也需要她的帮助。
最终，按她的想法来办，遣以化身力分头行事。
有了具体线索之后，接下来的行事出乎意料的顺利，但所等待着我的结果……却并非我所想象的那样！
东海海渊，究极深处；
看似平静的海面，掩藏了海底处的真切恐怖！
在那里，巨大的漩涡黑洞正在吞噬一切，恐怖人皇之力疯狂肆虐，无数海水狂涌夹杂水域内的活物死物，被吞噬入黑洞中消失不见，它就像是海底的漏斗，正疯狂吞食着所有一切。
这黑洞存在了多久？
我不知道！
这黑洞吞噬了什么？
我不知道！
轩辕人皇剑所留下的痕迹，表明着这里曾爆发战斗，而那凭持人皇力所凝成的漩涡，更在渐渐吞噬所有。
还能会有人活着吗？
我不知道！
目子里渐渐滚烫，有热泪涌出而落，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所有的希望都在此刻彻底灰飞烟灭，就像是那连接混沌的黑洞般被彻底吞噬殆尽。
(本章完)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有变
连接混沌的漩涡黑洞吞噬了所有，无论死物活物都夹杂着狂涌的海水被吞噬其中，也连带着我心怀的希望被一同吞噬殆尽。
热泪不停涌出，我怅然若失的愣愣看着面前的漩涡，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无声沉默，却好似已然宣告了结果。
“此处人皇之力肆虐痕迹缭绕不散，显然是人殷在此留下的神通法，看迹象也应该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了……”羲月仙子小心翼翼与我提醒道。
我没有回应，只是愣愣看着眼前。
“楚天，你……还是先不要太过伤心，或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子呢？”羲月又小心翼翼劝着。
我仍旧沉默，不知该作何表示。
“我……我帮你看看周围吧！或许还能发现些什么，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羲月御器指月玄光鉴，以浮生月轮绽放月白光华，将幽深黑暗的海渊映亮如白昼，施以大法力探照周遭水域，此举既是为搜寻踪迹，也是为警惕是否还有隐藏的危险。
毕竟，人殷曾出现过这里，谁知道其人有没有走？
又或者，谁知道会不会有伏击存在？
从另一方面来说，羲月更是希望比我先找到可能遗留的踪迹，她非常不想看到再有意外发生，再有碍事的家伙出现！
许久；
羲月收法而止，微叹道：“附近什么都没有，可能……都已被吞噬入漩涡混沌之中了吧！”
“它，连接向何处？”我艰难蠕动喉咙，声音干涩问。
羲月蹙眉沉吟道：“这个很难说，还要看人殷所施展是何种神通法。”
“如果堕入其中，那还能够活着吗？”我又问。
羲月蹙眉更浓，摇头道：“未曾进入其中，这个问题更不是能够说得清楚的了，不过人殷既是为杀人而来，行以此法断不会留下任何生路的吧？”
“人殷并非全知全能！”
“人殷也并不能掌控所有事情！”
“他如此行法，恰巧说明了他的无能为力！”
“或许……”
“或许是他没有办法杀了凝舞，所以才会留下这个东西，凝舞并不一定死了，或许……凝舞就在漩涡连接混沌的某处……”
我喃喃自语，竭力调动着思绪，分析着眼前所见的种种可能。
只要结论是凝舞还活着，我都会愿意去相信，哪怕是最荒诞最不切实际的可能，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去相信。
“楚天！”
羲月突然嗔喝，打断了我的自言自语，她柔声又劝道：“别自欺欺人了，好吗？”
我转过头，盯着她沉声问：“你并没有进入其中，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自欺欺人？我的妻子凝舞一定还活着，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找到她！”
“你……你该不会想……”羲月被吓了一跳。
“是！”
“我要进入那里寻找！”
我缓缓收回视线，握紧手中金府雷龙，神情阴沉，在话音落罢时，我已然御雷霆行法，倏然飞射向那混沌漩涡黑洞。
“楚天！”
羲月仙子惊呼一声，情急施法阻拦。
但仓促间，月白色光华所形成的阻隔力量，尽数被我手中神枪所破去，眼看银亮雷霆就要没入漩涡黑洞时，羲月仙子皓齿紧咬，行以大法力神通凝光华如鞭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狠狠抽在了我的后背上。
“啪！”
清脆爆响传出，金行化身力应声而灭，凭空消散成晶光不见。
受到雷霆之力的扰动，混沌漩涡剧烈颤动起来，进一步扩大了几分，更加疯狂的吞噬着附近所有。
羲月仙子目光凝重的连忙闪退身形，与这漩涡黑洞拉开距离。
“真是一个不死心的痴人儿！”
“已明知结果，却还要去做无谓的求证，你对那妖狐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也罢……”
“就让我帮你来了解这段缘，结束这段情。”
喃喃自语过后，羲月仙子面露一抹深邃的满意笑容，人殷很出色的达成了她想要的结果，而眼下只需要将此处神通法痕迹彻底抹去，那么曾经的一切便终将化成往事随风消散。
不枉她辛苦走上这一遭，总算心想事成了，不是吗？
如今，再没有人能够妨碍到她！
凭指月玄光鉴绽放无穷玄妙月色光华，凝一方水域为大神通结界，时间流速顿时如白驹过隙般闪逝，短短一秒的时间还没过去，就见羲月仙子形神一震，无穷玄妙的月色光华霎时敛灭不见，那东海海渊的漩涡黑洞也随之彻底消散。
“真是棘手难缠，浪费了我许多法力。”
羲月神情略有些不高兴，但看面前纠缠的人皇之力已然消散，脸色随即由阴转晴露出开心笑容来，她满意点头道：“现在……该回去陪伴楚天了，还有心伤人儿需要安慰呢！”
哼着古曲儿；
迈着碎步儿；
一步一莲花，一行一闪烁，心情尚算不错的羲月仙子离开东海海渊，瞬息间便已消失不见。
……
妙法门，丹宫侧殿；
正以大神通法全身心感应金行化身的我，突兀形神一震，蓦然睁开了双眼，刚刚瞬间金行化身力被强行击溃，此刻已然回到本尊法身中。
眸子中有雷芒怒意闪过，但随后就又化作了无限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