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妻 第1059节

  “老子给你个机会,把你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不然现在就叫你死!”我转过身来,挡在凝舞的面前,挡在静室的面前,我脸色阴沉更浓,挥手间已然召出了金府雷龙,紧握手中。

  那人却冷哼道:“杀我?就凭你!?果不其然,你楚天乃与邪魔实为一丘之貉,你楚天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为了个女人罢了,什么天地遭劫,什么除魔卫道,你楚天根本就从没有放在心里过,你所作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若是为她,你楚天甚至可以背叛所有人!”

  “不错!”

  “你说的不错!”

  “老子所作一切,都仅仅只是为了凝舞而已!”

  “什么诛魔人,什么天下遭劫,什么除魔卫道,什么天崩地裂,统统都去奶奶的,如果不是为凝舞宏愿,老子会管你们这些人的死活?如果凝舞不是自感欠了道门一位羽宗真人,她会呕心沥血的待在道门,与我疏远?”

  “若为凝舞……”

  “我楚天,愿与整个天地为敌!”

  我阴森狞笑着,嘴角渐起一抹邪异弧度,我幽幽又与众人道:“如果杀光了你们,就可以跟凝舞厮守在一起,老子绝对在所不惜!!”

  “你……”

  “你你你……”

  那人气急而怒,却愣是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在场所有道门弟子闻听此言,无不是面露震惊骇然,他们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就像是在看着行将入魔的恐怖魔头。

  气氛,剑拔弩张;

  神经紧绷,似乎下一秒此地便将会血染苍穹。

  “我说诸位……”

  “是我不太了解你们东方的人文文化,还是你们全都钻了牛角尖呢?”

  “为什么你们会要刀剑相向?”

  “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们究竟有什么非要内斗不可的理由吗?”

  紫袍大主教老人,手持圣经走至场间,他紧皱眉头,神情疑惑难解,先后看过左右向我们所有人发问。

  道门高人开口欲要说话,就听这位大主教又道:“内斗之前,能否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敢问楚天先生,您是来救凝舞小姐的是吗?您……是来帮助凝舞小姐的是吗?”

  “是!”我冷冷点头。

  大主教老人面露和善笑容,赞道:“英雄救美,惹人艳羡,如果我还能年轻许多,如果我也能拥有这样的爱情,我也肯定会像您一样选择!……再问道门的朋友,凝舞小姐仍旧是道门领袖、五宗掌教,对吗?凝舞小姐,并且还是道门唯一的世间法尽头修行人,对吗?”

  道门众人沉吟片刻,有人凝重答道:“是虽然是,可……”

  “既然是,这件事该怎么解决,不就显而易见了吗?此刻应该先让楚天先生立刻救助凝舞小姐才对嘛!横加阻拦,实无道理,难不成道门五宗是想与两位世间法尽头修行人为敌吗?若非如此的话,我等教修实不敢插手,也不便再留在道门五宗,该如何取舍还希望你们能够慎重选择。”大主教老人叹道。

  道门一众高人闻此,不由得面面相觑。

  其实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确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譬如此时此刻,当务之急难道不该是设法救助道门掌教真人吗?如果是,那还有什么相争的必要!

  “楚真人……”

  “您……有办法帮凝舞吗?”

  重伤的天意真人虚弱无比发声言道,求助目光更是殷切望着我。

  “我会拼了性命去帮我的妻子!”我认真道。

  “好……”

  天意道人挣扎着起身,强忍痛苦神情,她严厉下令:“所有人退离此处,若无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修行静室!”

  “这怎么可以……”有人情急道。

  天意道人横眸看去,沉声道:“我即为代掌教,这便是道门谕令!”

  众人闻听此言,虽然还是感觉诸般不妥,但最终还是先后离开了这里,堂堂道门领袖,又是男女共处一室,这传出去真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多谢道友出言相劝。”

  “楚天……”

  “凝舞拜托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帮帮她。”

  天意道人临离开时,与我深深的躬身施礼拜托,那位紫袍大主教也很是赞扬的看我一眼,随后一道离去。

  人都走了;

  我长松出一口气,转身看向凝舞,目光爱怜,我又道:“饕鬄、白祈,我会行以色界穿行布下结界,你们守在外围不许任何人靠近。”

  “楚天,你真有办法帮凝舞吗?我看她的状态……有点不太好……”饕鬄欲言又止。

  我凝重道:“有没有办法,试过才知道。”

  “哎……”

  长叹过罢,凶兽饕鬄和龙魂白祈也离身而去,一御紫火浓烟,一御雷霆龙体,它们像是两尊门神守在外围。

  而我,跺脚间运转虚灵结界。

  袖珍结界只拢于静室范围,这样是为避免被人惊扰,我抬步走向着凝舞,也认真注视着凝舞,九尾妖狐之力是如此熟悉,只不过而今却平添了几分凶戾险恶。

  该怎么帮凝舞历劫,首先还要找到问题症结所在。

  找到,凝舞受困之因所在。

  此刻来看,明显妖狐之力要远远凌驾于凝舞此世的修为之上,如果不是句芒之心保留住了底线,怕是凝舞已然被妖狐之力所彻底吞噬了。

  我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前世化身,我与他的感应仍在,他仍在此处,只不过却不能由肉眼所见。

  我紧皱眉头,仔细沉吟思量。

  难不成……

  前世化身随着凝舞一道历劫入境了吗?

  这是唯一的解释,这恐怕也将是唯一能够让我插手凝舞历劫的途径,我凝神静气,闭眼盘膝坐于凝舞的面前,以心神灵台感应化身之力,映现照见化身所历所经的一切。

  (本章完)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祝你好运

  

  我的猜测不错,既能感应化身仍在此处,但却不可见,便说明那前世化身凭持青帝遗宝句芒之心,随着凝舞一道历劫入境了。

  以心神灵台感应化身力,映现照见化身所历所经的一切。

  这感应很模糊,映现所见更是朦胧,无法分辨,我尝试着与化身进行联系,但他却全然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应该也是与凝舞一同受困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一无所知,具体又是什么情况,我更是全无头绪,如果不能与化身取得联系,我又该怎么帮助凝舞历劫?

  说来奇怪,前世化身既有句芒之心在手,又怎么会也被困了呢?

  这实在不应该啊!

  我仔细沉吟,深思考虑凝舞究竟历的哪种修行劫数,以凝舞之修为,已达世间法尽头成就,按道理说早该渡过苦海之劫,见证生生世世红尘轮转,若非如此她也修不得化身神通。

  苦海天劫之上,乃是待诏之境;

  那是最终极的一场天劫,若是能够渡过便可登临仙界,位列仙班,若不能够渡过,则会尘归尘土归土,一切消弭于无形。

  凝舞的状态,实不像是在历最终天劫,而且凝舞修行所困还在于我。

  修行天劫贯穿于始终,此时此刻会是天劫反噬己身了么?

  这种情况,称为堕!

  并不是说当你渡过了修行天劫,拥有了修为成就,一切就那么的理所当然了,曾经所经历的劫数就不会再出现了。

  心境超然,超然心境,仍旧会为外物所感,仍旧会为外情所困。

  正因如此反复淬炼,才可获得最终超脱。

  诚然闭关于山中苦修枯坐,自不会经历凡世间的种种,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风险,但与此同时,也就彻底断绝了超脱的希望。

  唯有拿起过,才有资格谈放下;

  唯有经历过,才有希望谈超脱;

  你如果去跟一个太监讨论什么近不近女色的问题,这岂不是自讨没趣的事情么?人家想近也近不了啊!

  回到正题;

  凝舞如今的情况,十有八-九便是自堕了修行,陷入了天劫反噬。

  如果是这样的话,种种曾所经历的天劫便都会俱现己身,其中凶险不言而喻,一着不慎便就将有着陨落之危,甚至可以预见那是一种绝无可能解决的困境。

  思索过罢,我凝神静气,再度感应化身力。

  从那朦胧中剥茧抽丝,从那模糊中照现清晰,我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与化身进行联系,终有在心中灵光一闪时,我捕捉到了化身的回应。

  灵台所见,亦随之而改变!

  那是一方混沌、满目疮痍的世界之景,我曾见识过鬼界最恐怖的囹圄牢境,而此刻所见却是远超于那鬼界牢境。

  崩坏的天空倾颓着血色流沙,妖力弥漫于整个世间,无数鬼神邪魔游荡嘶吼,尽显狰狞。

  仿佛,凡世间的末日景象;

  四海倒灌陆地,山河倾塌沦陷,无数幸存的生灵在绝望中苦苦挣扎,苦苦煎熬,恐噩的凶兽怪物,形形色色的邪魔鬼灵,疯狂而贪婪的肆虐着偌大凡世间。

  如果皇者人殷最终成功再证人皇尊者位,破碎绝地天通界规法,可能……也会是这般情形吧!

  京都之地,不复京都容貌。

  古老的城墙陷落,连绵坍塌,富丽堂皇的殿宇尚有余烬在燃烧,数不清的尸骸枯骨,仿佛正在无声的哀嚎悲鸣,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更有一道道犁出的沟堑深不见底,阴森浓郁妖力阴气不停散发,就宛如择人而噬的丑陋巨口。

  钦天监,真人殿。

  不过方圆的范围成了最后净土,有一抹金碧光芒犹如绿幕,笼罩着这最后坚守的世界。

  胸前戴有句芒之心的凝舞,正在抬头仰望。

  她倾城般的容貌,道不尽无数坚定,她只是简单的扎着马尾辫,穿着寻常的衣物,其周身更无一丝法力波动,普通的就好像再不过普通一样,如果不是那绝美的容颜,怕是只会让人当做一个寻常女孩子。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云端上,则是小村中,则是那另一个凝舞。

  浓厚乌云凝实犹如大地,上面乃有一座村落,乃有着北邙村和北邙山,她静静站立边缘,俯视低望,笑容轻蔑而邪异,那缓袖如云,秀发如瀑,精致的发髻,华美的配饰,额间桃花印殷红似血,美眸中神采流转,似能勾心夺魄,俏鼻微挺,朱唇轻启,气息如兰般沁人心脾。

  “怎么样?”

  “咱们家媳妇儿够美的吧?说实话,如果让你来选择的话,你更喜欢哪个凝舞?”

  突兀话声响起耳边,有几分轻浮,亦有几分感叹。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笑的出来!?”我冷冷回眸看他,目中闪过怒意。

  他却是耸了耸肩:“不笑难道哭吗?再者说了,她们都是凝舞,只不过是不同性格的凝舞而已,总的来说还是我们的妻子,诶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孩子才会做选择,我两个都要!”我咬牙道。

  他讶异道:“你还真是贪心啊!……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必须二者选其一,历劫如此,对立如此,已然无法再调和,凝舞正在面临选择,而我们也需要作出选择。”

  “这就是你丫信誓旦旦所保证的结果?到头来,你什么都没能改变!”我怒道。

  他叹了叹:“我已然尽了力,还能够维持这般局面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难不成换做是你就能有两全的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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