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是有些家族传承心虚,不敢前来,唯恐秋后算账;一则,这些时日来发生了许多事,类似折纸门马家的情况也不少见,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似马丁这么幸运。
传承式微凋零,我也不禁微皱眉头,看来是时候该让门下弟子择选传人了。
如今拥有元神现修为境界的阴门出师弟子并不在少数,他们已然具有传法之能,尤其是齐仲良、岳白曼等更已拥有飞天之能,若为阴门传承开枝散叶,他们也理应贡献一份责任和能力。
而这时,有人来告诉我:阴门尚有两三名弟子未归,其中一名弟子更是彻底断了联系,大师伯欧少卿已经外出寻找,但至今未回。
联系过欧少卿,却只听他道:“并未找到那位灵媒派弟子,山中有鬼村盘踞,十有八-九可能已经发生意外。”
我紧皱眉头,凝重神情;
这个节骨眼上,不论出什么事都似乎挑动了我紧绷敏感的神经,我当即表示要驰援赶去,但大师伯却笑着告诉我不必,宵小鬼灵而已,何足惧哉?还是阴门传承法会为重!
他还说待解决山中鬼村盘踞就立即赶回,应该还能赶得上法会。
不等我再三坚持,大师伯已然挂断了电话。
我沉吟仔细的想着,凭大师伯飞天之能,即便是遇见魔灵也能够全身而退,区区鬼村盘踞而已,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需不需要派个人去看看?”齐仲良问。
“是不是有点太神经敏感了?如果连太师伯欧少卿都不能放心的话,以后这些阴门弟子还怎么行走世间?”岳白曼问。
倒也是啊!
倘若连欧少卿都不能放心,余下的阴门弟子又该如何自处?
时间推移,南冥村;
距离上次因我而举行的阴门交流法会,已然过去了足有二十余年,虽然期间阴门中也大小举行了不少交流法会,但那种乌烟瘴气的法会全然沦落成了买卖攀交的市场,全然不复初衷。
台下人并不算太多,入门授戒的弟子不过二十余人,未入门授戒的传承家族也只有二十余人,还有些观法观礼的人,比较二十年前的上千人规模实在差距颇大。
就这,其中还有一些围观看热闹的普通人,他们大多是南冥村的老人,不肯离开这片故乡所以并没搬走。
扫视过台下众人,我敏锐注意到了马丁的身影。
我微笑点头与他示意,而他则是恭敬无比的向我深深长鞠一躬,我还看到了徒孙岳子墨到场,这孩子虽然仍受伤未愈,但闻听法会开讲,也连忙从道门圣地菁芜三山赶回,肖玲带着儿子段启霖到场,角落里甚有女和月母羲月仙子的身影,另外还有些五宗协会的弟子赶来捧场凑热闹,毕竟一代掌教真人讲法的盛事怎能错过?
法会正式开始,我盘膝坐于台上,演法开讲《行人术数》。
首先;
自是行人派《五行虚灵术》,这也是自身修法的根基,后天虚灵变化在我股掌间相互衍变,先天真精变化更犹如翩翩起舞的精灵。
讲法由浅入深,着重阐述修法的感悟、施法的精妙。
其次;
煞鬼门,《五方鬼兵术》;
斩妖门,《混元天罡术》;
折纸门,《造化纸灵术》;
灵媒派,《大衍通灵术》;
走阴派,《阴阳乾坤术》;
我虽然主修行人派术数,但到了我这样的修为境界,基础术数技艺之法一通则百通,其中精理相似,无非是技巧运用的不同,而我所演法传授的便是直至精要之诀。
修为法根基讲罢,便是次第境界的玄妙要诀,主修的方向不同所得神通也不同。
阴门之术,首重于技,而疏忽了法。
今时今日我要填补这空白,为阴门弟子再添传承福荫,个人能够有所感悟,就全凭个人的修为造化了。
机缘如此,强求不得。
毕竟,修法在于个人,我替不得他人修法,更替不得他人得道。
这场法会持续到了深夜还未讲完,在场众人无不听得如痴如醉,尤其是已经心有感悟的阴门弟子,闻听妙法精妙,明晰关隘所在,无不陷入若有所思的状态。
开讲演法就像是一粒种子,今天我已播种,他日能否有所收获就且看众人自身了。
……
与此同时;
京都之外,高空之上;
不等那潜藏的身影靠近此地,立时便有吟唱声响起,一位身穿紫袍的大主教手捧圣经自虚空走出,拦在了潜藏人影的面前,紧随其后还有数位飞天之能的道人修士。
“何人袭扰?”
“速速显出真身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断喝声骤起苍穹,直上九霄,道门一方布阵行法,面对来人严阵以待。
“敢拦我的路?”
“滚开!“
嗔喝声伴随大法力凭生,虚空立现一轮眼珠形状的神器法宝,梵音阵阵,圣光普照。
(本章完)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众生可渡
“佛睛宝珠?
“她是九身琉璃灵母,子攸宁!”
紫袍大主教沉喝提醒,不等子攸宁施法,数人连忙飞身后退向京都,与此同时整座京都宛如远古凶兽逐渐苏醒,一座宏伟巨大的古老法阵徐徐运转而起,无数山岳之力齐聚而至,天地灵气更是被疯狂摄取,将整座京都笼罩在法阵之下。
看起来对方似乎摆好了阵仗,正待等她的出现。
子攸宁神情无惧,眸中目光冷漠而轻蔑,那性-感狂野的身形凌空踱步,每一脚踏空都荡起无形涟漪,犹如行走在空间的脉搏律动上。
她渐渐逼近,整座京都面临沉重压力。
若在此动手以大神通法相搏,势必将会造成一方生灵涂炭,那场面也可以预见的将会是惊天动地,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阿弥陀佛……”
“佛睛舍利乃我佛至尊遗宝,九身琉璃灵母,您理当归还!”
就在此时,一众近十人的大和尚突然凌空飞起,领头站立是位年迈老僧,宝相庄严,其身后几人或持木鱼轻敲,或手持禅杖肃穆,曾经那英俊无比的法海大和尚也赫然正在其中。
“归还?”
“笑话!”
“此物乃吾之神物,此宝乃吾之法宝,与尔等何干?”
“伪善之辈,有何资格向吾索取?”
“让释迦牟尼来!”
子攸宁骤然冷哼,嗔喝声犹如无形之骇浪,隐现恐怖绞杀之力,疾卷向凌空而立的一众佛门高僧。
她一出手,一众高僧也同时施法。
木鱼敲击散发音波激荡,向无形骇浪迎击而去,锡杖猛然挥动,瞬间布下一方结界空间,其余人低声诵佛,听闻梵音阵阵,亦见他们周身隐现金光普照。
无形骇浪席卷就宛如波涛汹涌的海面,而一众高僧所立之处却犹如磐石归然不动。
“子攸宁……”
“昔日事昔日已过,汨罗事败而陨,乃是不可更改的定居,你苦心追随,偏执入魔,殊不知将己身也置于局中,任凭棋子摆布,乃有陨落之危?”
“放下屠刀,便成功德,问道吾佛舍利,亦有望修证菩萨果。”
“此刻回头,尚为时不晚。”
宝相庄严的老僧出声劝道,其音宛如钟鼓大吕,悠扬而浑厚,回荡在这片天地之间,更冲击着子攸宁的心神。
“哈哈哈……”
听闻劝语的子攸宁猖狂大笑,笑声隆隆作响,直搅的天地变色,她讥讽言道:“放下屠刀?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人吗!?便成功德?你知道我造了几多业障吗!?问道便可闻修证菩萨果?可笑、可悲、更是讽刺!……面对你们口中的天外天妖魔邪之属,只因对方足够强大,你们就凭生拉拢之心?如此教义,还口口声声普度众生?简直是滑稽讽刺!”
“阿弥陀佛……”
“我佛慈悲,众生可渡,你九身琉璃灵母亦能渡得,业障自偿,便成功德,此绝非虚言,此也绝非拉拢之意。”
“你子攸宁乃有超脱之能,何必再以世人之心妄言谤佛?”
老僧始终保持温和神态,不喜不怒,仍以悲悯之态对待着子攸宁。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首先这手中还是要有屠刀,譬如此时此刻的子攸宁,而放下则意指相偿所造业障,直白点说就是现在劝子攸宁自斩己身,如果子攸宁能够做到并也愿意做到的话,如此功德,来世便可问道佛陀舍利,闻听修证菩萨果之法。
立地成佛,可并不是说就不用为己身所做过的事情承担后果了。
因果业障不消,何来佛门果位修法?
敢问可曾见过作恶的菩萨?
“一群伪善之辈,连同你们的佛陀也是伪善之人!”
“吾至今还记得,他释迦牟尼是如何指天指地,猖狂言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呢!”
“你们怕是绝想象不到,你们的佛是如何嚣张吧?”
讥讽更浓,轻蔑也更浓,子攸宁冷笑着不停嘲讽面前这群大和尚。
“真是执迷不悟!”
法海大和尚沉声怒喝,怒目微睁,显露忿怖之相,周身浑厚如渊般的大法力磅礴散发,就连空气都不由得为之一滞。
“偏执入心,实无回头之路。”
“既如此,吾辈当诛魔于此间,奉迎佛眼舍利归佛宗。”
老僧摇头轻叹,悲悯更浓。
言罢,场中众高僧其声道诵佛号,而后其同运转大法力出手。
梵音阵阵响转,柔和圣洁金光凭空而现,那是一朵硕大无比的莲花形状,乃是九品莲台大神通法,庞大莲台花瓣逐渐合拢,正欲将子攸宁和佛睛宝珠禁锢其间!
子攸宁秀眉微蹙,立时就想御器施展大神通法。
但奇异无比的一幕情景出现,至宝神物佛睛宝珠竟不再受她的操控,面对于同本同源的佛门法术,这佛经宝珠隐隐有所呼应,不再为子攸宁所用了!
子攸宁不由得面露惊容,她当机立断抽身而退,强行摄取佛睛宝珠归体之后,直飞向高空之上。
九品莲台凝现无形禁锢束身之力,锁定子攸宁之形神,令她如行走在泥沼中艰难无比,而就在这个时候,自子攸宁周身陡然出现巨人虚幻形体,那是她的本尊法身显相之力,只见巨人握手成拳,轰然砸在金光映现的莲台上。
“嗡——”
不停收拢金光花瓣的九品莲花震颤不已,轰然爆散开来。
一股股冲击波四散,掀起骇然狂风激荡而出,纠缠的大法力余威更是隐含湮灭之力,着实骇人无比,远在京都的一众道门高人连忙运转大阵,就见无形屏障光罩笼罩保护,将散发的大法力余威尽数阻隔在高空。
“大威天龙,嗡嘛呢叭咪吽!”
威猛之声,如雷在耳,滚滚余音阵阵,掀起一道音波席卷激荡。
虚空乃有龙吟传响,鳞甲金光闪闪的巨大金龙凭空而现,龙息喷吐,带着炙热之感,而法海大和尚正站立龙首之上,瞬间突袭而至将子攸宁的本尊法身显相击溃,至于子攸宁本人却已经遁空飞去了九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