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沙尘暴非常恐怖,前一刻还是烈日当空,下一刻突然黑云压城,不见天日,大家在慌乱中都走散了,我运气好,在沙漠里走了三天,才找到了这片绿洲,可惜……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谓的荒漠绿洲也有着老杨无法战胜的竹叶灵器镇守着,一天要冲出来好几次杀他。
可是茫茫沙漠,他已经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去的路,又不敢轻易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月来他睡也不踏实,吃也很单调,都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辰风问道:“你们这么多个镇灵师,都没有什么抵挡的灵器吗?比如什么铜墙铁壁,避风港之类的?”
上次出去的时候,老酒头人家还有“闭门谢客”这种灵器,能够躲避攻击,二十一个镇灵师总不能连个防御的灵器都没有。
“王大宝倒是有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件灵器,绳子把我们所有人都系在一起了,那是二品灵器,本来是不会出事的,但没想到风沙太大,把那根绳子给切断了。”老杨摇头。
辰风看了一眼身后的竹林,在荒漠里的这片竹林有些诡异,但应该不是他的目标,他必须去寻找其他人才行。
“你们此行的任务是寻找什么?”辰风问道。
“不知道,据说是一个古国,总之领头那个自称林虎的人把秘密保护得很好,我只是为他做事,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老杨摇头。
一个古国?
按照辰风的理解,应该是一个驿站才是。
“连目的在哪里都不知道吗?”辰风又问道。
老杨坐在沙丘上,回忆了片刻,说道:“我只隐约记得他们提到过,冰川在夜人脚下,大海与黄沙同葬,神灵苏醒于长庚,启明覆灭了恶灵。”
辰风仔细琢磨着这句话。
这句话与弘祖的驿站有什么关系吗?
辰风又询问了老杨一些情况,但老杨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这让辰风有些遗憾,不过他至少可以推断,这一行人中,恐怕混着执天者。
他此行就是来找驿站的,无论是要作为历史的旁观者还是历史的参与者,他都必须把驿站的事情弄清楚。
“你都没有尝试过要离开这里吗?”辰风问道。
“我试过,这一个月来,我以绿洲为中心,每次选定一个方位,走四个小时,但不敢走太远,没有见到其他人影就往回走。几乎每个方向都走过了,只剩一个方向没有走。”
老杨苦笑了一下,他用竹片在被风吹得平整的沙面上画了一个圈,他把绿洲当作中心,画了四条垂直交错的线,总共八个方向,他还有东南这个方向没有走过。
“我已经决定了,如果这个方向还走不出去,那就一直走,走到死为止,整天在竹林里要面对竹叶的袭击让我精神十分衰弱,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老杨这是做最后的挣扎,他今天本来就是砍倒一棵竹子准备给自己做墓碑的,然后去走最后一个方向,如果再走不出去,那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辰风望着在黄沙中依旧傲然挺立的竹林,虽然心中对于这片竹林所形成的灵器究竟是什么,有些好奇,不过他还是压下自己要去探个究竟的冲动。
现在不是搜寻灵器的时候,就算他能够收服这片竹林的灵器也没用,他根本没法封印,更别提带回去。
灵器是历史的节点,无法在时间上穿越。
那这片竹林是什么来头,对他而言就没什么区别了。
“那我和你一起走吧,反正我也被困在这里了。”
辰风说道。
第七百六十五章:洞口
漫天的风沙在不停地卷着,远处时不时就有狂风袭来,飘飘扬扬的沙尘就像是一张帷幕,随时都要将两个人给吞没。
“这个沙漠连指南针都不管用了。”
辰风看着手中像无头苍蝇四周乱撞的指南针,叹了口气,随即把指南针给收起来。
因为穿越不能使用灵器,空空和妙妙就给辰风准备了一大堆探险用具,可是这片沙漠显然不是简单的地方,指南针一下子就歇菜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用手表的指针与太阳的夹角确定了一下方位,保证自己前进的路线没有走偏。
但其实这个方式也对于镇灵师而言也不一定就是准确的,因为在镇灵师的世界里,太阳不一定就真的是从东边升起的,如果有“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幻象,那就尴尬了。
只是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靠着手表的指针来标注。
他们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沙丘,身后的绿洲早已经淹没在黄沙中看不见踪影了,四面八方黄澄澄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让人不由心慌。
老杨每走一步,他的心情就失落一分,步伐似乎也变得更为沉重,每一步踩下去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辰风甚至可以感觉到老杨每一次呼出的气似乎都散发着绝望。
太阳渐渐地偏西了,他们从中午走到现在,走了将近有五个小时了,已经是傍晚时分。
“我们可能真的走不出去了。”
在翻过了大概一百多个沙丘之后,老杨似乎终于要崩溃了,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的黄沙世界,热浪蒸腾下的沙丘仿佛被扭曲了一样,每一粒沙子好像都在一点一点地吞噬老杨求生的欲望。
老杨跪在了沙丘上,他眉头和头发上都是细细的沙尘,头发仿佛都被烈日靠得焦卷起来,眼睛干枯死寂,没有一点希望的光芒。
“我不该来这里的。”老杨喃喃自语道。
烈日把他烤得汗流浃背,他浑身都在颤抖着,似乎在啜泣:“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是……但是我必须来,我儿子受了重伤,他们告诉我帮忙的话,就帮我治好我儿子的伤,可是……”
老杨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他弓着腰,脊梁都没法挺直。
辰风迟疑了一下,说道:“别放弃,也许还有希望。”
“没希望了。”
老杨把腰间水囊接下来,水囊的水鼓鼓的,足足有十来斤重,这是老杨的一件灵器,里面的水是刚才他们在离开那片绿洲的时候去竹林中间的水潭打的水。
老谭把水囊的水递给辰风,绝望地说道:“我走不动了,这水囊你拿走吧,这些水也许能够支撑你走下去。”
他又把刚才竹林里削好的竹片塞进一个小布袋里,把布袋交到辰风手上:“如果你运气好走出去了,请把它交到给我儿子,里面有我家里的地址,就帮忙寄一封信的事情,拜托了。”
“你可以尝试着自己走出去寄信,也许你儿子还在等着你。”
辰风没有去接水囊,他背包里还是有水的,也不是很缺。他到现在还没有感受到有灵器的力量来阻止自己,所以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劝一劝这个人。
但老杨的眼里只有绝望,辰风的话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