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孙虎不会想到，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辰风瞥了一眼地上的灰烬，冷静地回应道：“死成那样，还能有影子么？”
书生缓缓地摇头说道：“在这里，即便是化作灰烬，也有影子，这点我比你更清楚。”
“既然你那么清楚，又为何要问我？”辰风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书生眯起眼睛，他似乎找不到反驳辰风的话。
半晌，书生又继续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利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辰风盯着书生，冷冷地回应道：“你那么有自信，为何还不对我动手？”
书生的笑容已经逐渐消失，被辰风戳中了话柄，也是有些恼怒。
“我知道你在忌惮什么。”
辰风从刚才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书生明明有强大的实力，却要让韩华和孙虎来试探他，这本身就说不过去。
在看到孙虎死之后，他隐约理清楚了其中的关键。
“你觉得我在忌惮什么？”书生缓缓出声。
“你在黄河里没有对我动手，是因为那里不是你的地盘，你没法李代桃僵在那里杀死任何人。这和被剥皮的狸猫一个样，它必须把郑平带出去才能杀掉，因为郑平死在折扇里的话，它就得不到郑平的皮囊。”
辰风很清楚灵器的某些规则，折扇里的黄河世界自成一体，在折扇里面死去，就只能成为折扇里的一部分。
而无论是狸猫还是书生，都需要自己所需要的“沃土”来做某些事，所以他们不能在折扇里杀人，不然“沃土”就留在了折扇里。
“还有呢？”书生继续问道。
“但你其实还是可以在黄河里抓住我们，强行把我们带出去，可你并没有这么做，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当时黄河里还有其他不属于折扇的灵器在，他们也看中了我们，你不想与他冲突——”
辰风一字一板地说道：“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在忌惮我，而是在忌惮其他人！或者说……其他灵器！”
辰风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他就在这附近，是不是。”
第四百一十五章：百花杀！
生听闻辰风的话，目光越发地阴冷。
“你见过他了。”生问道。
“你觉得呢？”
辰风反问道。
生绷紧了脸，对于辰风口的那个人似是相当忌惮。
生有些意外：“这么说，你也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一开始我还不是很确定，直到你想要把安先生当作花肥的时候，联想到安先生的影子，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辰风说道。
生嘴角浮现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有一个生，在落榜之后，写了一篇名垂千古的《不第后赋菊。能把淡泊的秋菊描绘得强势凛然，只有这么一首诗。”
辰风对于这个人的身份已经了然于心。
“名垂千古么？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生朝石磨上那株孱弱的秋菊踏出了一步，这一步就好像踩在了刀山上，锋芒在他四周狂暴地卷起。
凛然的杀意忽然从秋菊上散开，垂下来的一朵花蕾猛地颤动了一下，似是想要绽放。
生轻手抚摸着那株含苞待放的花蕾，眼露出一丝奇异的神采，血液从石磨上飞快地流动起来，没入到秋菊之！
生身上有一股诡异的血气微微闪动，他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却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愤懑。
“朝廷，我们又何必委曲求全？”
生已经跃到了空，他看着满城百花绽放的繁荣景象，不屑冷笑，整个人锋芒毕露，气势如虹。
“群芳争鸣的安稳繁荣都只是过往云烟，那种日子早已经一去不复返，如今，霜杀百草，万物凋零，这是属于我的时代！百花发，我不发。我若发，百花杀！”
嗡！
石磨上秋菊的猛地绽放，好似一抹金色朝阳降临人间，肃杀的气息从秋菊上迸发，宛若水面一点涟漪，迅速地扩散出去，覆盖在了满城的百花上！
哗啦！
凛冽的秋风如刀一般落在了百花上，富气的牡丹，娇柔的铃兰，淡雅的睡莲……所有的花仿佛被秋风刮去了生机，开始凋零，在空飘落。
然而每一朵花下面的枝杈却挤出了杀意凛然的秋菊，将百花取而代之，一时间，无论是墙头，砖缝还是锅碗瓢盆，整座城池都被金黄色的秋菊所占领！
“好一个满城尽带黄金甲！”
辰风冷静地看着生，这个祸乱了末唐半壁江山，把唐朝国力掏空的农民起义将领，名为黄巢。
他曾经在名落孙山之后，写下一首气势恢宏的诗：
待到秋来月，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首诗的秋菊意境与其他诗人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反抗的气概，甚是豪迈。
“这么说来，你也过我的诗，倒真是有趣。”
黄巢居高临下地看着辰风，此时的他哪里还有生的弱不堪，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尖刀，身上的血气令人胆寒。
“诗好，人却不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