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胎非我之物,引它入玄关,我怕会受其反噬。”我说道。
“天道神念的灵识早已磨灭,否则你根本无法使用这把剑。眼下这剑胎感应的是你的魔剑剑气,自然属于你。”张道陵目光灼灼的望着我说道。
我还是有点犹豫,结剑胎本身也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尤其是在引剑胎入玄关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有玄关被毁的风险。
很少有人愿意冒这个风险,就像当初末法时代没有人敢轻易凝聚元神一样。
可是,我真的缺乏时间修行。
剑胎对我来说是一份天大的凶险,也是一份天大的机缘。
我转头看向北冥秀,他修的是鬼剑,从张道陵说我的黑剑是剑胎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开始闪亮。
“北冥将军,换做你如何?”我直言不讳的问道。
“有赌未必输。”北冥秀沉声说道。
“有赌未必输。”封十八说道。
“呃,谢岚哥哥,我也觉得有赌未必输。”阿黎说道。
“附议。”傲风说道。
“好吧,真是一群疯子,你们就不怕我这个做道祖的有意外?”我苦笑着问道。
“就算你不这么做,人道也不会放过我们。”北冥秀说道。
“嗯,你说的对,我心里也清楚。逃避不一定躲得过,面对不一定最难过。”
说完这句话,我转头对张道陵说道:“你要为我护法,事成之后,人道不可再阻拦我魔道入龙门荒漠古地。”
“可以。”张道陵说道。
见他答应,我便开始为引剑胎入玄关做准备。
北冥秀他们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见我真的要接引剑胎入玄关的时候,神情却是一个比一个紧张。
我自己倒是不怕,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空冥山我自毁玄关都没有死,神魂离散也没有死,这次我相信我也可以平安赌过去。
这并非是孤勇,而是一种信念。
一种建立在杀破狼三方四正,命盘无可逆转之上的信念。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对自己有信心,有信心才会有机会胜出。
天极高处依然没有吕纯阳的踪影,也不知道他被剑胎追杀到哪里去了。
其实吕纯阳如果不是因为剑气损耗太大,剑胎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偏偏他太大意,才给剑胎锁死了气机,剑气不存又无法和剑胎抗衡,才会被剑胎追杀得无影无踪。
我咬破中指,把精血抹在英雄之剑上面。
此时剑身上已经没了魔剑符文,只剩下代表神剑的金色符文和代表鬼剑的蓝色符文。
这剑胎虽然是我的剑气凝聚而成,却没有被我用神魂祭炼过,不受我的念力召唤,只和英雄之剑有感应,英雄之剑才是它的母体。
精血被剑身所吸收,英雄之剑和我生出血脉相连的感觉。
便在此时,我举剑向天,同时开放神庭穴,大声喊道:“天地庚金,万剑本根。魔剑滔滔,皆出吾心。神魂为念,鲜血为祭,奉吾感召,剑胎归来!”
话音落地,初始天幕毫无反应。
继而在天极高处出现一个小黑点,黑点划过苍穹化为一道黑色流光,我知道,这便是我的魔剑剑胎。
它感应到了我召唤,从九天之外归来。
瞬息,剑胎便来到我身前,悬浮在我神庭穴正前方。
迟迟不肯入,剑尖轻轻的颤动,在我的神庭穴和英雄之剑上面来回游弋。
剑胎的气息并不强,魔剑符文凝聚它并没有消耗多少剑气,大部分的剑气都化作了那条堪比道祖战力的剑气巨龙。
魔剑符文被激活,需要的是剑气密度,并不是剑气的数量。
看的出来,它还是很想回到英雄之剑上面,那是它的母体,它可以感受到同类的气息,鬼剑符文和神剑符文都在召唤着它。
就在它摇摇晃晃试图融入剑身的时候,张天师突然祭出一张神符,贴在英雄之剑的剑身上面。
神符遮蔽了英雄之剑的气息,剑胎这次再也没有别的选择,剑尖对准我神庭穴,化为一束黑色流光没入其中。
剑胎才入玄关,只听得轰然一声剧震,整个玄关空间都开始颤动。万万想不到,细小如蛇的黑剑,居然能对我的玄关造成如此大的冲击。
玄关天幕破碎,大地震颤龟裂。
连冷漠沉重仿佛亘古不动的招魂幡都在这一刻生出感应,猎猎作响。
我身体一晃,急忙盘膝坐在地上。
任由黑剑在我玄关中横冲直撞,咬定心神闭上神庭穴。
这是最紧要的关头,此时的我对于外界攻击没有半点抵抗力。
北冥秀,阿黎他们个个凝神守护我,徐福也把纯钧剑紧密的握在手中。
玄关中的冲击越演越烈,剑乃杀伐之物,尽管剑胎因我而成,可是这份杀机是它本身产生的,根本不受控制。
倘若我能降服,剑胎才算真正属于我。如果不能,玄关被毁,剑胎也会随之一同消失。
这段时间很难熬,玄关重创累及我的神魂。
我像是置身于刀山上,又仿佛在承受着万剑凌迟之痛。
玄关残破,剑胎随时有破壳而出的凶险。
每一秒都是煎熬,我唯一庆幸的是,我的玄关足够大,也足够坚韧。
剑胎暴风雨般的毁灭冲击不见停歇,我的痛楚也仿佛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