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 第629节

陈柔说到这里看向我道:“烦啦,你看过《三体》吗?”

我不知道陈柔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三体》这么知名的科幻小说,当时在学校里都传疯了,我怎么会没有看过呢,我点头道:“看过!这位学者还与《三体》有关?”

“她的经历与《三体》中的叶文洁十分相似,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绝望,而他们也掌握着毁灭世界的力量!”

说实话,陈柔的话让我震惊到了,在好莱坞的超级英雄电影里,“毁灭世界”这个词是经常出现的,但是那终究是电影,大家看完之后,图个乐呵也就罢了。

在现实世界中动不动说毁灭世界,就显得傻B了。

对于世界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渺小的,渺小得就像是沧海一栗一样,一滴水能够毁灭大海吗?这显然不可能。

陈柔的语气深沉,表情严肃,丝毫也不像是开玩笑。

“叶文洁发现了黑暗森林法则,并且将地球的坐标发送了出去!既然世人负我,那就大起一起毁灭吧!这位名叫林晓秋的女研究员也是一样,膏药国人投降之后,713生化部队的所有研究成果都留在了中国,核心研究员也终生囚禁在国内,因为如此,膏药国人的生化科技止步于此,后来的生化研究,与膏药国投降前是断开的。”

“当时,因为洛阳有林晓秋这个生化专家在,713生化所部队的所有成果都送到了洛阳,当时天朝的生化技术是站在713部队的肩膀之上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当时洛阳生化促进所的生化技术,与美苏是同一个级别的!”

陈柔神情凝重地说道:“膏药国人一早就在研究如何将人改造成游尸,形成自己独有的生化战力,不过可惜的是,这个计划一直到他们的天皇宣布投降,也没有成功!”

如果他们成功了,想必也不会投降了吧,像李墨玉柳雄文这样的游尸来上一千只的话,灭一个国家跟玩似的!

“膏药国人没有研究出来,林晓秋研究出来了!”陈柔道。

“林晓秋在深深的绝望中,准备将自己改造成游尸,准备将所有伤害与侮辱她的人改造成游尸,她趁着那些红小将外出,偷偷地来到了厨房,打开了锅盖,也打开了药水的瓶子……”

“她在厨房里呆立了十多分钟,也纠结了十多分钟,不过她最后还是不忍心,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投江了!世人虽然负了她,她却没有负世人!”陈柔说着,取出了一只玻璃瓶,瓶中还有小半瓶半流质的透明液体!

我看着小瓶道:“这就是林晓秋的研究成果?”

“不错!”陈柔又说道:“林晓秋是在夜里投江的,没有人发现她,于是,她的尸体顺江而下,沉入了灯湖中,到现在,怕有五十多年了吧!”一个天才研究员悄然而逝,五十年沉冤不雪!

直到现在,仍在湖底。

陈柔取了药剂之后,本来想将林晓秋的尸体带上来安葬的,但是中途发生了灯船事件,她不得不放弃,水上的情况有点乱,火光冲天,尸体横陈的,陈柔心想多一事不如小一事,便也扮做了尸体。

直到被人捞上岸来。

不得不说,林晓秋很伟大,在世人抛弃她的同时,她没有选择报复世界,而是选择沉寂而去,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做不到她那么伟大,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古代尚且如此,何况是现在。

我会像《三体》里的叶文洁一样,将地球的坐标发送出去,迎接来自黑暗森林法则的惩罚!

事实上,后来的天朝,发生了许多类似的事情,知道当官为什么要审三代吗?三代之内毫无污点才能晋升吗?就是由此而来的,在那个消息封闭的年代,有很多高官大员都因为复仇而死!

不过都没有记载就是了。

“柔姐,你去灯湖,就是为了取林晓秋的研究成果?”

陈柔点头道:“不错!”她晃了晃玻璃瓶道:“事实上,瓶里的药液本来是满的,不过被我喝了小半了!”

“你喝了药液……”我看着玻璃瓶道:“为什么啊?”

陈柔笑了笑道:“因此我此前还不完全是游尸啊,算是伪游尸吧!我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找到林晓秋的线索,又从她日记里的蛛丝马迹,找来了灯湖,找到了林晓秋和她的药液,喝了药液之后,我就是游尸了!”

我问陈柔:“柔姐,你为什么变成游尸,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吗?”

“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陈柔沉默了一会儿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吗?伪游尸是活不长的,他们最多能活十五年到二十年,他们的骨骼与肌肉都会慢慢地变硬,皮肤慢慢地会变得像是鳄鱼皮一样,烦啦你见过僵尸王吗?伪游尸在二十年后,就会变得跟僵尸王一样丑,不,比僵尸王更丑!”

第890章:凶丧

陈柔的神情复杂:“我也不怕死,但是,我不想以这样丑陋的方式去死,我不可能再变成人了,因此得换一条路往下走,走不走是一回事,走不走得通又是一回事!”

“还有就是,我得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上天为何要如此对我!”

得承认,陈柔的最后一个问题问得有些大了,上天上如何对待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从来如此。

我听了十分心痛,陈柔表面清冷孤立,其实有她脆弱的一面,她的人生,确实承受得太多了一些了。

“柔姐!”我迟疑着问道:“抱歉又勾起你的伤心事,但我还是想问,到底什么原因,你变成了非人?”

陈柔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道:“那一年我还不到岁,正是七月流火的时候,我记得是七月十四的晚上,我正在门口洗衣服,从村口走来一个身穿奇怪服饰的男子,他说他要去杜三婶家,却不知道走哪条路,让我给他带路!”

“杜三婶的儿子周豪因为与别人抢女朋友,被人当街砍死了,正在办丧事呢!”

“那么年轻人就死了,算是凶丧,凶丧是请不到年轻人帮忙治丧的,得请五十岁以上的人,而且得给双倍的钱,我爸爸妈妈都没有去,也早早地告诫我不要往那边走!”

“但是既然有人问起了,我总不能不理会,我向屋里喊爸爸妈妈,让他们将男子带去杜三婶家,但是奇怪的是,我明明站在门口,门也开着,我扯着嗓子喊爸爸妈妈,屋里却无人应答!”

“我以为爸妈收网去了(我家背后有一条河,老爸忙完农活回来,总是习惯往河里撒网,那时候每个人家里都很穷,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老爸的那张网,时不时能捞出些鱼来,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一家人打打牙祭)”

“直到我到了义庄才知道,我老家的风水是有问题的,前面有路,后门有河,这在风水门里叫做凉水洗背,想必,这也是我出事的原因之一吧!”

“我喊了一阵,也没有人应,又担心让人久等,便举着火把将男子往杜三婶家引,我当时还不满十岁,太善良,也太单纯了,根本没有多想,一心为别人着想,却没有想过因此带来的后果!”

“杜三婶在黑苗寨的后寨,那里地势险陡,要经过好几道石门,其间我觉得那男子的举止有些古怪,比方说,他往往走上几十米远,就会往身上喷一遍香水,仿佛不喷香水,身体就会变臭一样,再比方说,他在往前走的时候,总是迈着细碎的步伐,看不出来他是脚踏实地而是踩着枯叶往前行进。”

“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我终于将男子引到了杜三婶的家门前。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近凶丧,院子里放着鞭炮,门前摆着酒席,酒席上坐满了人,这些人有亲友,也有请来的乐队。”

“亲友在喝酒聊天,乐队也在喝酒聊天,不时还吹上几声喇叭,当做是见棺行礼之人的回礼。”

“按理说,这场景明明很是热闹,但是在我看来,却分外的冷清,而且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看着堂屋里的棺木,看着喝酒吃饭的亲友,明明离得只有十多米远,却像是隔着两个世界一样!”

陈柔回想着,似乎在琢磨着要怎么形容:“怎么说呢,就像是你站在电视前,看着电视里正在上演的丧事一样!”

“男子见到了目的地,感谢了我几句,又递给我一颗彩色的糖,说是给我的酬谢,小时候家里穷,连白砂糖都很少见到,更别说这样的方块糖了,我十分心动。心说是我将这位叔叔领到杜三婶家的,得到一颗糖的酬劳。也是理所应当,于是我就剥去糖衣,将糖塞进嘴里,含着糖,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在半路上,我听到有人叫喊我的名字,我巡声找去,才发现是我的父母亲,他们大声地质问我去了哪里,我如实说了。我爸妈却说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去收网,我妈妈在做饭,我爸在烧火,就在一墙之隔的厨房,别说喊话了,就是说话大声点,他们都能够听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男子的对话和喊话,他们都没有听到。”

“爸妈做好了饭菜不见我,这才出门来找我的!”

“老爸又安抚大家说不管怎么样,没事就好,先回去再说。回到家之后,老爸让我站在滴水檐下,他回家取了纸钱在路上烧,一边祷告,看着纸灰四散,这才引着我回家!”

小孩子夜里出门,容易被鬼魂盯上,如果没事的话,家里大人只是冲来路骂上几句也就罢了,用意是喝退邪物,而如果受了惊吓的话,处理方式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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