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小男孩还是没有放弃。
“嘿嘿，我不信！”
见状，神棍小男孩点了点头，朝着身后那个大门跑了进去。
一边跑，还一边喊：“院长奶奶，张大力捡了一块钱，没有上交警察叔叔，自己买糖吃了！”
不过两分钟，女孩就听到了刚才那个不信血光之灾的小男孩哇哇大哭的声音。
女孩被这一幕笑到了。
抬头，她看向了那个大门上的几个字。
【越来越好】
在几个大字旁边，还有三个小字。
“越来越好福利院？孤儿院么。”
女孩眼神一暗，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很快，她就看到了刚才那两个小孩。
捡钱的那个正在捂着手心，满眼含泪的笑。
至于笑的原因，自然是他对面那个神棍小孩。
那位神棍小男孩，正在被打手心。
“大力没有做到拾金不昧，他不对。”
“你因为没有得到好处，就举报，你也不对！”
“现在知道为什么受罚了吗？”
神棍小孩撇了撇嘴，拉长声音说道：“知～道～啦～”
女孩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于是，一大两小三个人都看了过来。
女孩收住笑容，不好意思道：
“你们好，我叫岳娜，来捐赠。”
……
第75章 状态：善恶感知
自那天之后，岳娜就经常来孤儿院。
自然，也就认识了那个神棍小男孩。
小孩叫石小刀，六岁不到，平时话并不多，岳娜那天看到的事情，其实很少出现在石小刀身上。
从院长那里，岳娜了解了石小刀的过往，心生怜惜。
这之后，岳娜几乎每次来都会给石小刀带点吃的、玩的。
石小刀也从最初的高冷，逐渐朝着话痨转变。
或者说，石小刀本来就是话痨，只不过以前压抑着罢了。
与石小刀的交流中，岳娜也知道了石小刀那一嘴的神棍话从哪里来。
那是之前收养他的那一对老夫妇教的。
原本老夫妇不准备教，但耐不住石小刀学的快。
如此两位老人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起初岳娜以为石小刀学的那些东西，都是摆摊算命那一套话术。
结果之后发现，石小刀懂得还真不少。
一些上个世纪先辈们的故事，石小刀都能以故事的形式讲述出来，其中夹杂的一些东西，岳娜虽然听不懂，但也经常听的入神。
甚至忘记了那讲述这个故事的人还有些奶声奶气的。
相处的多了，岳娜也就有了收养石小刀的想法。
可她自己的生活过得也就那样，再养一个石小刀，能养活吗？
偶然一次机会，岳娜接触到了直播平台，看着视频中那些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女人仅仅跳舞，就能赚到她一个月都赚不到的钱。
她的心，乱了。
独自一人在房间的时候，岳娜也曾尝试过开启直播平台，跳舞。
可因为长相平平无奇，也放不开，根本没几个人看。
失落之下，岳娜看到了一个医美广告。
看着广告中那些尽善尽美的广告词，岳娜心动了。
也许，她和火了，只差一张脸呢？
犹豫，徘徊了很多次。
岳娜终于下定了决心……
手术花了不少钱，好在很顺利。
获得新生的岳娜，开始了直播。
这一次，她有如神助！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拥有了数百个铁粉，虽然她知道这些人只是馋她的身子，但那又如何？
笑贫不笑娼的年代，没钱，才是原罪。
岳娜赚钱之后，除了还了贷款，剩下的钱都捐赠给了孤儿院。
院长很感激，但岳娜发现，石小刀似乎变得有些沉默了。
这种沉默，到底是从她整容之后开始的，还是从她直播之后开始的？
她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己有些难受。
没钱的时候，她没能力领养石小刀，有钱的时候，她似乎失去了领养的资格。
如此相处了一个月后，岳娜最后想尝试一下，于是她告诉了石小刀自己的想法。
然后，石小刀沉默的带着她，去往了院长办公室，带着她将所有程序走完。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岳娜不解的问石小刀。
为什么明明感情没变，彼此之间却没什么话可说了？
石小刀的回答是：“每次见到你的脸，我都会在想，以后要怎么努力，才能不让你为钱发愁。”
岳娜笑着哭了。
石小刀改名了，改成了岳小刀！
自这之后，岳娜赚钱越来越多，但她的生活品质却并未提升。
反之，孤儿院几经修缮，可以为更多的孩子遮风挡雨了。
而岳小刀在与岳娜的相处过程中，也不再那般沉默。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那天到来……
岳娜愤怒的找上了未来医美中心，可对方只是轻飘飘的甩出合同。
岳娜愤怒过，也起诉了。
可判决却并没有站在她这边，原因，就是因为她签合同的时候，轻信了那位曾经替她朋友打过劳动仲裁官司的律师。
如果当初她能多看看那个合同，如果她提出了不配合宣传的条件，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
站在楼顶，岳娜醉眼朦胧地看着下方万家灯火。
却没能找到属于她的那一盏。
“我是不是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一步迈出，耳旁烈风呼啸。
她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
她想到了岳小刀。
她后悔了。
……
陈淼清醒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
走到阳台，看着殡仪馆墙外的那些松柏，陈淼忽然有种想试试抽烟。
“这些记忆碎片再继续看下去，我会不会直接抑郁了？”
陈淼给自己冲泡了杯茶，就那么在阳台坐了下来。
岳娜的记忆碎片很长，但大部分都是还是‘人’的时候的记忆。
这些记忆是从孤儿院开始的，中间跳过了很多细节，直到岳娜跳楼。
跳楼之后的记忆就更加零碎了，不过这些零碎的记忆，每一次都是在杀人的时候才出现的。
似乎只有在杀人的时候，岳娜自己的意识才会清醒一般。
这些零碎的记忆一共有六次。
前五次都是在杀人，主刀医生、护士、业务员、律师，这是陈淼知道的四个人。
在律师那个记忆画面中，陈淼还看到了陈国坤。
这一次的战斗比起在大槐树下的战斗简单多了，仅仅将鬼立方扔出，岳娜的记忆就黑了。
除了这四次之外，还有一次是陈淼以及陈国坤他们都不知道的。
那是一家三口，在这个画面中，陈淼看到了岳小刀。
陈淼想到了那个埋在小木屋下面的尸体。
“这就是那个当初让岳娜迁坟那人的一家么，所以那个主刀医生，并不是第一个被杀死的？”
陈淼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在杀死主刀医生和护士后，陈国坤却没能蹲守到岳娜。
因为那个时候，岳娜已经杀了五个人，而不是两个。
至于最后一次记忆画面中，陈淼也入镜了。
那一次，以岳娜的视角，陈淼感受到了岳娜内心的怨气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揉散，化开了。
当那股一直控制着岳娜的怨气消失之后，岳娜就清醒了过来，她走出了小木屋，来到了岳小刀面前。
陈淼也因此知道了岳娜当时张嘴说的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