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安定下来,就想办法接他离开,不会打扰两位道长太长时间。”
停顿了下,陆白从怀中拿出一个储物袋,放在鱼道玄身前,道:“这里是在下收集的一百零八枚五帝钱,里面还有五枚母钱,就当做石开暂住此地的费用,怎么样?”
他身上确实没什么值钱的玩意。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剩下五帝钱。
鱼道玄仍是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陆白朝着云萝使劲眨眼。
云萝抿嘴一笑,轻轻扯了扯鱼道玄的衣袖,道:“姑姑,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正好缺一个人陪我玩耍,要不让他在这住下吧。
要不我每天都要来烦你,扰你清净,有他在这,我们就不打扰你啦。”
鱼道玄点了点头。
陆白轻舒一口气,提醒石开,轻声道:“快谢过两位道长。”
“谢谢两位道长。”
石开朝着鱼道玄、云萝行礼,随后又朝着陆白拜了下,道:“多谢恩公。”
“恩公?”
云萝听到这个称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奇的问道:“石开,这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石开想到父亲身亡,从今以后,他再没亲人,不禁眼眶一红。
陆白心中不忍,岔开话头,道:“对了,还有件事,鱼道长,云萝道长,这孩子身世可怜,吃不惯仙家的这些食物,我母亲刚好在城里,我接她过来,给这孩子做点吃的吧……”
说完这话,陆白心里有点发虚,偷偷观察鱼道玄的神色。
做吃的当然是假的,主要还是将王氏接过来,一起躲在这里,免得被靖忠侯府的人找上。
云萝有些不解,道:“城里什么吃的都能买到,不用这么麻烦吧。”
“不麻烦。”
陆白连忙摆手,道:“云萝道长,你一直呆在四海阁,吃惯了仙禽灵米,肯定没吃过一些家常菜。
我娘的手艺特别好,我能长这么壮,全是她给我喂出来的!让她过来给你们做点吃的,你们尝尝。”
“是吗?”
云萝毕竟是四五岁的孩子,好奇心再度被勾了起来。
“嗯嗯。”
陆白见鱼道玄并未拒绝,暗道一声有戏,道:“我这就回去接我娘过来,这段时间,就打扰两位道长了。
我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尽快回来接他们。”
云萝眨着眼睛,问道:“陆大哥,你要做什么去啊?”
“闯祸。”
陆白简单说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径直回到诛邪司,陆白将王氏接出来,带上阿鸣、黑狗,重新回到柳荫小院。
在路上,陆白简单和王氏解释了下。
生怕王氏担惊受怕,只是说让她在那边小住一段时间,照顾两个孩子。
来到柳荫小院,王氏突然见到鱼道玄,不禁愣了片刻,小声道:“阿白,那个姑娘好像天上来的仙子,怎么生得这般好看。”
还是老娘会说话。
陆白介绍道:“娘,那位就是鱼道长,曾多次帮过我。”
鱼道玄原本闭目养神,听到王氏的话,却睁开双眼,朝这边望来,微微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
“娘,那个孩子就是石开,那位是云萝道长。”
陆白朝石开那边指了下。
石开见陆白和王氏过来,连忙朝这边跑来,在王氏面前跪下磕头,道:“奶奶好。”
“哎呦!”
这一声奶奶,把王氏听得心头一软,怜心大起。
方才她就瞧见这孩子面黄肌瘦,看着着实可怜,又听陆白说,这孩子成了孤儿,父亲刚刚身亡。
“好孩子,快起来。”
王氏连忙上前,轻轻抚摸石开的小脸,满脸心疼,道:“看这孩子瘦的,饿了吧,奶奶给你做饭吃。”
石开许久不曾感受过这种家人般的关心和温存。
他们父子一路逃亡,朝不保夕,饥一顿饱一顿。
石天磊是个糙汉子,更不会对石开说这些话。
王氏只是一句话,石开眼眶中的泪珠,就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陆白道:“我去买点菜肉,炉灶。”
“不用,后面就有。”
云萝笑了笑,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陆白一怔。
柳荫小院还有这种东西,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搬到柳溪镇,陆白一家生活富裕,王氏已经很少亲自下厨,但手艺却并未生疏。
没一会,便做出一大桌香气扑鼻的饭菜,令人食指大动,口舌生津。
都是家常菜,没什么山珍海味。
鱼道玄只是浅尝几口,便放下碗筷。
云萝从没吃过这种东西,小嘴都停不下来,两边的腮帮微微鼓起,好似她肩上那只塞满松子的小松鼠。
石开明明很饿,却吃的很慢,一边吃,一边流泪。
陆白饭量很足,今日却简单吃了些,便提前离开了。
石开在此地,没有危险,陆白便将山魈帽拿了回来,放入怀中。
陆白找到鱼道玄,躬身一拜,道:“鱼道长,对不住,这几天要打扰你了,阿默就先留在这里,我会尽快回来。”
鱼道玄没有多问,似乎也并不关心。
黑狗却极为不舍,一直跟在陆白身边。
“听话,我会回来接你的。”
陆白蹲下身子,轻轻抚摸阿默的额头。
随后,陆白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氏、石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招呼阿鸣一声,转身离去。
将王氏、石开安顿下来,他心中再无顾忌!
第202章 妙人
武国,王宫。
夜色已深。
听政殿内,武王秦时月看完刚刚呈上来的密报,屏退左右。
直到大殿里空无一人,才将这封密报扔向身后的阴影中。
密报没入黑暗中,却没有掉落下来的声音。
黑暗中,陡然亮起两团光芒,像是两团火焰在燃烧。
片刻之后,一道身影从后方缓缓走了出来,身披玄甲,瘦弱修长,目光如炬,将那封密报放在秦时月的桌案上。
“靖忠侯府,靖州牧,镇魔使,伏蛟帮,炼尸宗……”
秦时月轻喃一声。
“君上打算怎么办?”
玄甲男子问道。
秦时月沉吟片刻,才缓缓道:“那些无辜枉死的流民,虽不是我武国人,不在武朝律法之内,却不能置之不理。
更何况,与魔门炼尸宗联手,此事不容姑息!”
玄甲男子点点头,道:“年底举行金台论武,召集诸国武道天才齐聚京城,若是君上对此事处置不当,也会影响天下武者对我朝的印象。”
金台论武,招贤纳才。
可武朝一品候却与魔门联手,坑杀邻国流民,若武朝对此事置之不理,所谓的金台论武,也不过是个笑话。
“只是……”
秦时月轻蹙娥眉,欲言又止。
话虽如此,但此事想要处理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一来,靖忠侯,乃是父亲加封的一品候。
有这份荣耀在,定罪就要衡量一番。
二来,靖忠侯在武朝资历太老,门生故吏有不少。
若是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其他变故。
三来,靖忠侯与其他几位国公的关系也不错。
要动靖忠侯,还不知其他几位国公的意见。
第四,靖州城的镇魔使也是个问题。
镇国公究竟是否知情?
镇魔司又牵扯多少?
镇魔,镇魔,最后却与魔门联手,秦时月想到此事,就感到一阵讽刺。
秦时月揉了揉太阳穴,余光瞥见密报上的几行字迹,似乎想到什么,轻轻摇头,道:“那个黑手阎罗,倒是一个妙人。”
“怎么?”
玄甲男子问道。
秦时月道:“这人身为诛邪卫,居然在靖州城摆起一个鉴宝摊位,说出来的话,也是有些古怪,什么沉淀沉淀之类的。
这种说话风格,倒是让我想起了陈爷爷。”
玄甲男子闻言神色一凛,摇头道:“他可比师祖差远了!
那个石国人向他求助,他却不曾帮忙。若是师祖听到这等不平事,早就将那靖州城的天给捅破了!”
“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