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自重 第89节

  “老六,你给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对对那位寡居王妃有意思?这才上赶着讨好人家?”

  “啧啧啧,心里脏,看啥都脏。我就不能是为了报答人家么?”

  “我不信。男女之间,哪儿有什么单纯的恩情,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旖念。”

  “这话不对,我始终坚信男女之间也能有兄弟情义!”

  “能么?”

  “不能么?”

  “我觉得不能!”

  “我觉得能!”

  申时正。

  林府,嫮姱园,霁阁。

  二楼闺房,居中而放的冰鉴内冒着丝丝寒气,上头放了些葡萄、西瓜等水果。

  阮软就算生在富贵之家,也远比不了林寒酥这般豪奢。

  不由夸了又夸。

  “姐姐这里什么都好,大夏天还有冰丝丝的果子吃~”

  “葡萄、西瓜皆属寒凉之物,软儿莫贪嘴,小心闹肚子。若喜欢吃,走的时候都带上,给婶婶也尝一尝。”

  林寒酥坐在妆奁前,笑容湛湛。

  她身后,朝颜乖巧的帮她编着头发

  林寒酥很喜欢当下的氛围,两小只都没心机.日后若过成一家子,也没那么多的糟心事。

  “姐姐,好了。”

  朝颜得意唤了一声,林寒酥对着镜子瞧了瞧,朝颜帮她弄了一个流苏髻。

  垂在两侧的发辫,以彩绳缠绕其间,添了些调皮味道。

  朝颜学东西很快.想起三月里第一回见她,还是个不懂礼节、不通人性、就会缠着小郎的山野丫头。

  这才短短三个月,嘴巴甜了、会说话了、手也巧了。

  就连身子都长开了.

  “麻烦颜儿了。”

  林寒酥亲昵的称呼一声,转身道:“软儿,上次说过给你些殿下赐的脂粉,你过来挑吧。”

  “嗯嗯!”

  林寒酥和阮软拉着手,走到旁边橱柜旁,两人凑在一起聊起了脂粉。

  这边,‘没心机’的朝颜趁没人注意她,悄悄将梳齿上林寒酥的青丝取下一根,紧接又快速拔下一根自己的头发。

  随后将两根头发缠绕,分别穿入两颗没有芯的莲子内。

  狭长狐眼微闭,口中默念了句什么咒。

  再瞟一眼林寒酥和阮软,确定两人沉浸在脂粉话题内,这才快步走到林寒酥的闺床前,将缠了两人头发的无心莲放在床下西南坤位。

  接着起身。

  朝颜转头挤进两人中间,亲昵的抱着林寒酥的胳膊撒娇道:“哎呀,脂粉什么的,我都不懂,姐姐教我~”

  戌时末。

  霁阁一楼,林寒酥特意让张嫲嫲滴了油的门轴悄无声息的开了一道缝,随后闭合。

  丁岁安今晚比平日来的早了些。

  林寒酥因为下午招待阮软和朝颜,公主府那边的事尚未完全处理完。

  听到脚步声,转头先朝丁岁安露出一抹温柔笑容,轻声道:“你去拿本闲书先看着,我待会便忙完。”

  说罢,继续趴在书案旁,悬腕写作。

  丁岁安在一旁坐下,默默看着灯下看美人,愈看愈娇。

  再加上她此刻认真工作的模样,带着股微熟知性美。

  约莫一刻钟后,也不怎么能静下来心的林寒酥快速处理完公务,走到丁岁安身旁,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我去洗个澡~”

  丁岁安却把人拉了过来,林寒酥身子一转,顺势坐在大腿上,以为小郎色急,嗔道:“白天忙了一天,一身汗~你等一会儿!”

  “我先和姐姐说个事儿。”

  “嗯,说吧~”

  “我帮姐姐找了个老师。”

  “帮我找了个老师?”林寒酥双臂挽着他的脖子,凤眸流露迷茫,“是什么意思?”

  “袁监正,钦天监袁监正,我帮了他一个小忙,他答应收姐姐为徒。袁监正算了算,三天后便是吉日,姐姐好好准备一下,登门拜师时想必会有不少人前去见证~”

  “.”

  林寒酥张着个小嘴,凤目圆睁。

  似是被这个消息给炸晕了。

  “姐姐?”

  丁岁安晃了晃环在林寒酥纤腰上的胳膊,后者回魂,开口便道:“你帮他做了什么?”

  瞧那意思,以为丁岁安付出多大代价似得。

  “此事啊,和南顺郡王有关”

  丁岁安将此事前因后果说了,又道:“姐姐如今的身份太单薄,一身荣辱、安危皆系于兴国公主一人。并非说殿下不好,只是不够安全.让袁监正收姐姐为徒,总归又多了一层身份,多了一层庇护.”

  听着听着,痴痴望向他的林寒酥已清泪盈眶,樱唇一颤,颗颗饱满的泪珠子便断了线的往下掉。

  丁岁安抬手,用大拇指在眼窝窝下刮了刮泪,接着道:“姐姐等上我两年,必不会让姐姐再像如今这般小心翼翼。到时,就不需姐姐抱别人大腿、借旁人名分了”

  “小郎~”

  一声轻唤,千回百转。

  以前,林寒酥总觉只她一人在为两人认真谋划、思量,偶尔也不免担心,小郎少年慕色,一时兴起。

  今晚方知,他不但也在谋划,甚至比她做的还多。

  林寒酥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甜言蜜语当做调剂还不错,却深知再多海誓山盟亦于事无补。

  他今日做的,才让她真正觉得.自己并未所托非人。

  林寒酥趴在丁岁安肩头,哭的身子一抽一抽,却没有任何声音。

  直到一刻钟后,林寒酥逐渐控制了情绪。

  两人一起去楼下温汤里洗了澡。

  再上来时,已近亥时末。

  丁岁安取了帐钩,红色床幔自床榻两侧缓缓合拢,变成了一处私密小空间。

  室内烛火透过红幔,将里头染作彤红一片。

  丁岁安回头,见林寒酥依旧跪坐在床内侧,不由道:“姐姐?”

  林寒酥兴许是在人前端方惯了,在沟通一事上颇为保守,所以丁岁安才有所疑惑。

  可这回,双眼微微红肿的林寒酥矜矜一笑,低声道:“你不是老说自己出力,我只享乐么!这回,换你躺下。”

  躺就躺!

  换个角度看世界,日看日新!

  隔壁,丁家。

  东厢楼上。

  朝颜躺在床上,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手里捻着另一颗缠绕了她和林寒酥青丝的无心莲,凑近看了看,嘀咕道:“不该呀,姑姑就是这般教的呀。”

  许是怀疑咒语念错了,朝颜想了一下,又低声念道:“莲桥灵犀,共枢通感~”

  话音刚落,忽有一股酥麻电流从尾椎而起,直贯天灵。

  激的小狐狸一个冷战。

  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蓬尾、狐耳,噌一下分别从臀后、耳尖,冒了出来。

  ‘唔~’

  姐姐的快乐,她懂了.

第92章 我也是他兄长

  六月十八。

  钦天监比平常热闹了许多。

  刑部侍郎李秋时、兴国公主亲自到场,远在弘州的隐阳王姜阳弋无法亲临,天中的隐阳王妃母家余氏也派了族人证礼。

  除此外,天中道门守一观、佛门大安国寺,以及国教皆有遣人前来。

  连拜师仪式,也由陛下钦点太常寺负责。

  如此大的排场,也不意外。

  袁监正不参政事、无门无派,和谁都没有利益冲突,且声望高隆,据说深不可测。

  这样的人,既是各方潜在拉拢目标,又是没人愿意得罪的存在。

  恰逢收徒喜事,自然要来混个脸熟。

  午时,林寒酥一身素衣走入堂内,在万众瞩目中跪在了袁丰民面前,双手奉茶道:“师父在上,受徒儿林寒酥一拜。今日蒙师父不弃,愿收徒儿入门,徒儿定当谨遵师训,勤学苦练,孝敬师父,不负教诲.”

  一片恭贺声中,终于穿了身新衣的袁丰民乐呵呵饮了茶。

  林寒酥余光瞟向众多到场显贵,心下忽然一酸.一来,这份泼天机缘,是小郎给她挣来的。

  可小郎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二来,从今往后,她也算是有师承庇护了。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指望不上母家、独自求活、能随便被一个恶毒老妪拿捏的人了。

  人群深处,和文院山长陶金存一起到场证礼的徐九溪,在林寒酥娇艳侧脸上好一阵打量,似笑非笑道:“没想到,竟然是她。”

  陶金存问,“你认得?”

  “算认得吧。”徐九溪又疑惑的看了眼黢黑的袁丰民,低声道:“这皱巴小老头,怎又忽然想起收徒了?”

  “慎言!”

  陶金存听她称呼袁丰民为皱巴小老头,赶紧低声提醒,恰好远处的袁丰民也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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