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开口。
“却不知大人找我来此，所为何事啊？”
直到现在，夏林方才开口发出询问。
原初主宰头也不回，只是语气悠长，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中。
“找你来，便是为了圆梦。”
“圆梦？”
“嗯，你帮我圆梦。”
“我帮你圆梦！？”
我夏林何德何能，能帮你圆梦！？
原初主宰也不当谜语人。
祂道：“你当然不行……但如果有我帮衬，有我配合的话，你的那个永恒凝固，确实能帮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事儿，倒是与夏林所料大差不差——原初主宰看上的，就是永恒凝固这项技能。
夏林沉默片刻，再开口问道：“听上去倒是不难……”
“本来也不难。”
“就是不知，您这个梦，又是什么呢？”
谈话间，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天宫近前。
巨大的门扉映入眼中，上方烙印着【南天门】三个大字。
目视此门，原初主宰缓声开口。
“我的梦多简单呐。”
“无非也就是重唤旧日那点儿事罢了。”
第419章 旧日锚点，新的来客
原本夏林还有疑惑，但当原初主宰给出回应之后，夏林一下子就释然了。
重唤旧日，这一直都是原初暗面与旧日主宰的梦，永恒不变。
细细品味，这其中也蕴含着一丝悲剧的内核与逃避的底色。
——两位六柱中的底层存在，因为斗不过平级的对手，只能沉醉在曾经的至高无上中无法自拔。
执念，已成心魔。
很可笑，但也很真实。
正值原初主宰上前一步，来到南天门前。
此乃天宫四大入口之一，门上光芒闪动，镌刻着玄妙禁制。
原初主宰上手轻抚，紫色光芒闪烁，那玄妙禁制便缓缓崩溃，最终，整个南天门被原初主宰的力量所消融，天宫大门就此洞开。
这天宫，乃天道造主的至宝，一切禁制皆为天道造主精心打造而成。
此宝威能必然强的发指。
然而在没有天道造主亲自操持的情况下，任何一样宝物，都不可能是六柱本体的对手，在六柱亲至面前，都没有多少抵抗之力。
轻松洞穿了天宫大门之后，主宰迈步入内，夏林与成林紧跟在后。
光影闪烁之中，面前景色一花。
楼宇宫阙，仙意盎然。
夏林感知扩散，却触碰不到天宫的尽头。
这里仿佛是一整个，规模浩瀚的平面世界。
而这，也仅仅只是天宫三十六层的第一层罢了。
夏林左顾右盼，一时沉醉在天宫的仙家盛景中，反而是原初主宰不稀罕这些，只是再度抬手指向天空。
紫色的光柱从其指尖迸溅开来，轻松撕裂天宫的层级间隙，打通了通往上层的通道。
各色禁制开始反击，但在原初主宰面前却只是微风细雨，根本不值一提。
祂再度抬腿向天宫更上层走去，一边缓缓说道。
“旧日宇宙因何而覆灭，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用再提。”
身后，夏林收敛心思认真聆听。
便听原初主宰再道：“新宇宙建立之后，万物更替。旧有的一切已经被仙魔二帝摧毁……但也并非所有的旧日之物，都消失殆尽了。”
“除了我们这些古人之外，还有两物，从旧日中残存到了现在。”
夏林想问是哪两物，但很快便恍然。
因为这两物中的一物，他亲眼见过。
“魔殿……”
喃喃说出这两个字，原初主宰淡淡点头：“魔殿是其中之一。”
魔殿，旧日之物。
经历过仙魔之战，旧日的魔殿早已残损不堪，现在的魔殿经历过无数次的修补，也不知道本质是否改变，但夏林相信，魔殿一定还有旧日的成分。
哪怕是一砖一瓦。
“而其实另一物，你也见过，在暗界中见过。”
原初主宰这般说，引得夏林皱眉思索。
心中灵光闪过，夏林终于想到了原初主宰所言为何。
“仙帝眉心的那颗星球……”
回应夏林的，是原初主宰的笑声。
“要么说你小子得我心嘛……够机灵，脑子好使，我就缺这样的手下！”
祂回头拍了拍夏林的肩膀，重重点头。
“就是那颗星球。”
“魔帝的老家，仙帝的二代仙界，无心的出生之地。”
“与毁灭的开端！”
……
记忆，回到暗界第一层：旧日重现，仙魔二帝烈战时的画面。
那时候，原初主宰所言的这颗星球，就盘踞在仙帝眉心，乃是仙帝最为重视之物，是魔帝的老家，是仙帝后续给自己找的根，也是两人的仇恨根源之一！
这颗星球，一直被仙帝庇护在眉心处，仙帝不死，此星不灭。
而仙帝，祂一直也没死！
也因此，这颗星球也一直存续到了新宇宙！
——因新旧宇宙规则不同，导致这颗星球无法在新宇宙存续？
魔帝都能保下魔殿，仙帝没道理保不下这颗星球。
但确实少有人关注这颗星球的后续——可能除了仙魔二帝之外，没人在乎这颗从旧日贯穿到新宇宙的星球如何如何……
因为不重要。
“确实不重要。”原初主宰这般嘟囔着，随后冷哼一声，摇了摇头：“那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生命行星罢了。”
这颗星球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它之所以特殊，只是因为仙魔二帝这两届主人的身份，赋予了它特殊的含义。
而在新宇宙创建之后，生命星球源源不断地诞生，这颗星球的意义，便逐渐变弱——对仙帝而言，尤其如此！
“仙帝这人，是没有根的，祂的根，也即是旧日时的仙侠大世界早就死光了，连渣滓都不剩。”
原初主宰这般说，口中音色一变，变成了旧日主宰那阴森的声音：“我灭的！那是我最爱的藏品。”
夏林：“……”
原初主宰待他不错，但他一直不敢死心塌地的跟原初主宰混，就因为这个。
新生的原初暗面意识，怎么样，这个夏林没弄懂，不知道，目前看上去还算不错。
但旧日主宰嘛……这位是真不行。
跟祂混，就得被祂卖，祂不仅脑子不好使，还净喜欢玩儿骚套路。
而且你也很难分辨，现在这个原初主宰，到底是谁占主导地位……
原初主宰轻咳两声，继续道：“后续，天道造主占了御魂魔帝的主星，就是祂在给自己找根……结果直接导致仙魔二帝结下血海深仇。”
“所以这颗星球，本身就是仙帝给自己后找的根。祂抛弃了也不可惜……这其中的逻辑，你能弄懂么？”
夏林轻轻点头：“能，这很简单。”
就像是一个情种，轻易爱上了一位美人。
但当他看到更美的美人之后，移情别恋就理所当然了。
这颗星球对仙帝而言，即是过去的美人。
新宇宙建立之后，美人（生命星球）太多太多了，仙帝自然无需将自己的根，绑定在旧日的行星上，祂完全可以在新宇宙中再创仙侠盛世。
——也就是现在的罗天星域等仙道侧星域。
于是这颗曾经意义深远的旧日行星，对天道造主的意义就不大了。
“然后，祂就以魔殿为参考，把这颗星球炼成了天宫。”
这般说着，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天宫最上层。
原初主宰踩了踩脚下的玉质地面，这般说道。
“算是一种废物利用，也是一种无聊的留念吧。”
……
于是，当夏林再打量天宫的时候，心中便也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这里，就是旧日那颗行星的演变？”
“是的。”
“那这样看的话，这天宫的性质，与魔殿好像啊……”
“底子大差不差，炼制手段也大差不差，思路是一个思路，能不像么？”
夏林转头看向原初主宰。
“那您此行的目的……”
原初主宰耸了耸肩：“自然就是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