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个个都能骑马射箭,挥舞弯刀,也基本都配上了皮甲或是厚皮袄、厚棉衣,还有数千披挂两当铠的“精锐”,可这支兵马打打顺风仗还行,硬仗苦仗那是想都别想。
说不定西夏军只一个冲锋,那三万大军就要彻底崩溃,一哄而散。
“怎么打?很简单,我有一千狼骑,此战优势在我。”
看着欧阳烈那紧张忐忑的模样,欧阳锋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兄长的肩膀:
“明日开战之后,我带狼骑冲锋破阵,斩将夺旗。兄长带三万骑,扩大战果,追亡逐北即可。争取明天一天,就尽灭西夏五万军。”
听着欧阳锋那轻描淡写的语气,看着他那胸有成竹的微笑,再想想他从小到大打出的赫赫威风,创出的一次次不可思议的奇迹,欧阳烈心中的紧张,突地烟销云散。
二弟说得没错,打仗哪有什么难的?
敌军不过五万而已,我方有二弟,有一千狼骑,优势当然在我!
于是欧阳烈脸上也绽出胜券在握的笑容,用力一捶兄弟肩膀:
“那明天,哥哥就领军跟着你扩大战果了!”
……
呜——
苍凉的号角声,在一望无垠的辽阔原野上不断响起。
两支大军,朝着约定战场相向而行,从天空俯瞰下去,像是两股相向流淌的庞大黑潮。
尽管两军都是放缓马速,小步慢行,可马蹄声依然如同滚动的雷霆,扬起的烟尘,依然遮天蔽地。
辰时三刻。
两军已可遥遥对望。
夏军阵中。
一骑骑探马飞驰至嵬名令公面前,陆续向他禀报:
“将军,北面二十里内,没有伏兵!”
“将军,南面二十里不见伏兵!”
“将军,沙州城城门大开,敌军似已倾巢而出,全军在此!”
“将军,高昌军只有数千披甲精兵,其余大部都是只有皮甲甚至皮袄,兵器亦只有弯刀、弓箭的杂牌。小的还在其后军之中,看到了不少半大小子、半百老汉……”
“将军……”
听得一个个探马的汇报,嵬名令公眼不禁浮出一抹诧异。
他原以为,高昌军约他会战,是想用什么诡计,暗中还埋伏着一支甚至几支兵马。
可没有想到,高昌军居然这般坦诚,真个全军而出,与他当面会战。
“真是失心疯了……”
嵬名令公心中自语,我大夏军队虽然兵员有些不堪,都只是些没经历过大战的毛头小子,可至少都是青壮,装备也是精良。
你高昌军连半大小子、半百老汉都拉上阵,披甲兵只有数千,总兵力也比我少个一两万,凭什么敢跟我会战?
高昌国主、大将都是疯子么?
“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功劳!灭掉此军,高昌国亦可轻松荡平!”
嵬名令公刚要下令,打算出动两支轻骑,去骚拢敌军侧翼,看有没有机会一击打崩敌军侧翼时,对面敌军之中,忽然响起震天动地的号角声。
旋即,一支披甲骑兵缓缓加速,脱离敌军大队,向着西夏军直愣愣地冲了过来。
见那支骑兵才千骑左右,且冲击方向还是本部兵力最雄厚精锐的中军所在,嵬名令公不禁哑然失笑:
“这又是什么打法?想学关云长万军之中阵斩大将?可惜,我却不是颜良!”
他一声令下,令旗挥动,号角传令,立刻就有两支轻骑迎了过去,也不与那支骑兵对冲,只从其两翼相向掠过,以弓箭袭扰,欲乱其阵形。
可没想到,那两支轻骑掠过之时,一轮箭雨过后,对方阵中竟无一人落马。反而对方阵中飞出的劲矢,将己方两支轻骑射倒不下百骑。
见此情形,嵬名令公不禁微微一怔:“具装甲骑?”
可具装甲骑怎会冲得这么快?
哪怕西域盛产好马,可哪怕那千余骑全员都是骑乘著名的西极骏马,具装甲骑的冲锋速度也不该这么快啊,都跟轻骑差不多了!
正疑惑时,如雷蹄音已轰然传来,踏得地面都在微微颤动。那千余人马俱披挂黑色甲胄的铁骑,已然冲至西夏阵前一箭之地。
嵬名令公按捺疑惑,挥旗下令,西夏阵中顿时万箭齐发,铺天盖地的劲矢,宛似蝗群一般罩向那千余敌骑。
这一次总算有了效果,至少数十敌骑战马中箭,失蹄扑倒。
可令嵬名令公震惊的是,那些骑兵居然在战马摔倒之时,飞身跃下马鞍,平稳落地之后提着兵器箭步如飞!
且他们飞奔冲刺之速,居然丝毫不逊于其他骑兵,并未因步行扰乱己方骑阵!
“怎么可能?”
嵬名令公倒抽一口凉气。
披挂重甲,竟还能跑这么快,这还是人么?
不等他回过神来,那千余骑兵,已经与一支主动迎上去的夏军骑兵迎头碰撞。
随后,就在嵬名令公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好似热刀切割牛油一般,将那支夏军骑兵碾成粉碎……
欧阳锋身披一领黑光铠,手持月狼矛,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左右两边,分别跟着同样披挂重甲,手持铜棍的王武与手持马槊的马跃。
敌骑迎面冲来,欧阳锋单手挥出月狼矛,修复之后重量增至一百零八斤的重钢矛凌空挥出雷霆似的风啸,只一击,就把当面敌骑连人带马轰得倒飞回去,连续砸倒身后两骑。
欧阳锋出手之时,马跃亦一槊刺出,一击刺破一名敌骑心口,再轻轻一挑,将那敌骑挑飞出去,将后方一骑砸落马背。
王武则抡起铜棍,也是奋力一扫,同样一击砸翻两名敌骑。
带队冲锋的三人所向披靡,后方狼骑亦个个奋勇,砍瓜切菜一般击落敌骑,前来阻截的上千敌骑转眼之间就已土崩瓦解。欧阳锋顺势冲入敌军大阵,与王武、马跃将敌阵搅得人仰马翻,撕开裂口,朝着西夏中军,主将大旗狂冲而去。
没人能挡抵欧阳锋、王武、马跃的冲锋。
也没人能阻挡那一千狼骑一瞬。
这支黑色铁骑,所过之处,漫天都是迸射的鲜血与抛飞的残肢。就好似一条黑鳞血爪的魔龙,以翻江倒海之势,轻易撕碎一切阻碍,势不可挡地直取敌军主将。
嵬名令公猜得没错。
欧阳锋确实在模仿关羽。
而他嵬名令公虽然不是颜良,可命运,也不会比颜良好到哪里去。
甚至更糟糕。
因颜良被杀后,败掉的也只是一小支兵马,对兵多将广的袁绍来说,这点损失虽不能说不痛不痒,却也不致伤筋动骨。
而嵬名令公率领的,却是西夏五万主力精锐。
整个西夏,也就十余万主力。
若是一战败掉五万,即使对西夏这强国,也是伤及筋骨的重创了!
轰隆!
马蹄如雷。
千余狼骑势如破竹,在欧阳锋、王武、马跃带领下,好似撕开一张张薄纸般连续洞穿西夏军重重防线,直指嵬名令公将旗。
嵬名令公的亲军硬着头皮迎上了上去。
又在顷刻之间,被碾成碎片。
嵬名令公手足冰凉,想要策马逃跑,可欧阳锋已从马背之上一跃而起,大鹏一般横掠十丈,一矛刺在嵬名令公颈上,手腕一拧,便将他头颅挑飞。
跟着又横矛一扫,击倒嵬名令公将旗,再隔空一抓,摄来一根长矛,把嵬名令公首级高高挑起。
本就已被狼骑冲得摇摇欲坠,一片混乱,进退失据的西夏中军,霎时全军大溃。
左右两翼不明所以,可见到中间溃了,也不由自主跟着崩溃。
而就在夏军全军大溃之时,高昌军中,又响起嘹亮的号角声,只能打顺风仗的杂牌军,终于在欧阳烈带领下,全军出动,开始了痛打落水狗。
打仗,有时候真的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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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177,178,刺杀欧阳锋?第六灵种所在!
沙州会战,西夏大军开战未久,主将即被阵斩,五万大军当场崩溃。
又在高昌军的追杀当中全军覆没,逃出生天者不足千骑。
之所以全员骑兵还被歼灭得如此彻底,除了高昌军也是全员骑兵,且以逸待劳之外,还因欧阳锋学习了李世民的骑兵追杀战法。
即得势不饶人,三日不解甲,追穷猛打,只要我还有一丝挥刀的力气,你就休想停下来喘一口气。
全员武功好手,还能令行禁止的高昌狼骑,最适合执行这一战法。
他们卸下重甲,只披锁甲,在欧阳锋带领下,轻轻松松连续追杀三日,途中只需要不断换马即可。
有时候无马可换了,甚至还可以双腿奔袭追杀,把敌军战马都活活累垮
就连欧阳烈带领的杂牌军,在巨大的胜利刺激下,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热情。
总计有两三千骑,一路追随狼骑追杀到了最后。
这两三千骑,当然大多都是出身白驼山,又或是自草原上解救回来的牧奴。
经此一役,他们也将升格为狼骑,得到最好的待遇。
此役,西夏五万大军死者上万,余者皆降。
欧阳锋将所有兵甲战马没收,配给己方杂兵。三万杂兵鸟枪换炮,全员换装。
略事休息,欧阳锋又率军推向瓜州。
瓜州之战,威震西域的“西极龙王”,终于展示出了他久违的酷烈手段。
他用西夏传统,把降卒皆编为“撞令郎”,只发一把刀或是一根矛,就驱使他们冲锋陷阵。
若能侥幸斩首一级,即可恢复自由身。若能斩首三级,就可获得铠甲战马,成为正兵。
反之,若连续经历三场战斗,却没有任何战功,且身上没有任何战伤,则当场斩首。
西夏主力部队,多是出自党项羌部落,乃西夏震慑国内诸族的统治基础,在西夏尚未亡国之时,很难用正常手段把他们转化过来,收为己用。
因此用这种学自西夏针对汉人的“撞令郎”编制,既不必背上杀俘的恶名,正大光明消耗死硬的党项青壮,又可逼迫一部分党项青壮为求活命,不得不对原来的自己人刀兵相向。
而一旦开了杀戒,他们就再也回不了头,只能跟着高昌一条路走到底。
以狼骑的战力,自沙州始,一路打穿整条河西走廊其实毫无问题。
但高昌国毕竟人口太少,哪怕打穿、占领了西夏,想要进行有效统治,还必须得将更多的西夏人转化为自己人。
好在西夏境内,也确实有不少受压迫的民族。
比如汉人,有人说汉人在西夏地位很高,可以做高官,但在西夏做高官的汉人,跟底层汉儿又有什么关系?
作为异族,底层汉民在西夏国内必然受到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