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气息波动很快便敛去，却依旧被楚歌迅速把握到。
他记住方位，保持在隐身状态，迅速接近过去。
很快便抵达一处幽深老林子中。
这里地面遍布枯叶枯枝，无比静谧。
“柱子，那地底下刚刚有不同寻常的气息波动。”
感知敏锐的小茜藏在披风后提醒到。
楚歌微微颔首，灵神力量遍布八方。
手指微动，菌丝震颤，五个皮影纸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他操控其中一个皮影纸人推开地上的枯枝败叶，顿时显露出下方的一片腐植层和泥土地面。
表面看去并无任何异状。
然而皮影纸人骤然一脚跺下去，一股异力从纸人足下爆发。
泥土一阵诡异的波荡，突然显露出一个人来。
此人面容古挫，不是申应高又是何人？
他此时脸如金纸，双目紧闭，鼻孔和耳朵紧紧贴合，正处于龟息中的状态。
其一只手持着另一只断裂的手掌续接在断臂上，身旁两侧摆着神兵双刀，腹部位置则是摆放着一个绽放灵光的小圆镜。
圆镜中倒映出皮影纸人的身影。
正当楚歌感到诧异之时，突然申应高的身影宛如破碎的玻璃般骤然崩溃开来，遍布蛛网般的裂缝。
“轰！——”
一条人影骤从破碎的玻璃中冲出，发出雷鸣般的怪叫，抓起地面一把单刀便电掣般快速横空掠过，刀气纵横。
哧哧哧——
距离最近的两个皮影纸人当场撕裂崩溃开来。
如此轻易得手，也是令申应高一怔。
但他迅速联想到之前董少泉撕裂的皮影纸人身影，顿时身法变改方向，朝着另一道皮影纸人所在的方位毫无畏惧突围杀去。
“嘭！——”
那挡路的皮影纸人果真不堪一击，一个照面就被撕裂。
但在这一刻申应高不喜反惊，浑身寒毛耸立，灵觉察觉到极其强烈的生死危机。
他迅速后撤。
呼——
原本空无一物的环境中突然冒出五彩斑斓的光彩。
楚歌的身影显现而出，手持虎王锏发起惊天动地的一击，狠狠刺向申应高。
强横的劲力顿时吹得申应高全身衣衫向后飘飞，猎猎作响，只感到一股惊人的压力当胸袭来。
他心中悲苦，别无选择，收摄心神长啸一声，四尺长刀，闪电击出，带起一片寒芒。
其长刀在空中依循一条奇怪的曲线轨迹，不过转瞬，刀势便骤然加速，带起四周近二十丈的异力更趋强劲。
远远看来，不过是刀光一闪。
一声霹雳爆响伴随火花电弧炸裂。
刀锏相击，爆发一种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的声音。
一圈恐怖的异力冲击波压缩成环形扩散八方。
申应高突然闷哼一声，猝不及防，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几乎将他仅存的手臂轰断，身形向后暴退，面上一片灰白。
“这是什么力量！？”
他双目不可置信看向对面突然体型暴增，宛如未知神魔般恐怖的楚歌。
对方不但拥有恐怖的速度，竟还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完全不惧与他硬碰硬，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轰！！——
就在这刹那间，楚歌那化身后遍布黑色鳞甲的手臂已再度挥拳轰来。
一拳挥出，沛然雄浑的拳劲如同利剑般切开前方的空气，化作一条咆哮白虎，直冲申应高的面门轰来。
申应高只觉得前方劲风撕裂，空气爆炸，铁拳似泰山压顶般砸来，杀气严霜，使他整个人如入冰窖，呼吸不畅。
他奋力狂吼，鼓舞斗志，单刀劈出，拦截身前。
矗轰一声！
二人攻势激烈相撞，如同响起一阵惊雷，强大的气劲波动将四周枯叶树枝悉数震散撕碎。
天地忽尔停顿，单刀脱手飞出。
申应高痛呼一声，身躯‘嘭’地跪地，被一只铁拳狠狠锤击在了肩上。
顿时‘库咔咔’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爆响。
申应高肩部乃至半个胸膛，都被这一拳的巨大力量捣碎爆开，鲜血炸成血雾。
还不待他作出更多反应，闪烁五彩斑斓之光的虎王锏，已是横亘在他头顶，虎王锏柄处的虎头，双目散发残忍邪异的绿色莹光。
申应高双目瞪大，心中的绝望几乎达到极限。
但在虎王锏悬停的那一刹，他又仿佛看到了希望，顿时心知，对方可能还想从他身上知道或挖掘出什么。
他强忍身躯几乎要散架般的剧痛，仰首目光惊恐看向居高临下俯瞰他的楚歌，那一张遍布黑色鳞片的冰冷面庞，以及充满煞气的金黄竖瞳，令人发自心底的直冒寒气。
“不要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觳觫惊颤，语气艰涩道.
第221章 221：心如铁石，多件神兵
灵神境强者对意识心灵的触觉确实是强，且各个心智不俗。
楚歌都无需去说，申应高只是眼神与之一触，便已大致知晓楚歌留手的意图，几乎是不等其询问，便立即开口。
“这次我们不是来对付你的，而是奉真野王之命捉拿劝降关自在。
我们知晓当初太子周盛招揽他的内情，希望能招揽他为真野王效力，若是不从，才会尝试擒拿或击毙，将他送去神异门.”
楚歌目光微眯，手中虎王锏悬停对方头顶不动，淡淡道，“这么说真野王早已与神异门有勾结？这次跟你一起出手的另外两人，都是神异门的人？”
他此前早有一些怀疑，但也不敢确定，而今虽然通过龙钟内的讯息已经确定那两人的身份，却还是想从申应高这里得证。
“王上的确是早就和神异门合作了，确切来说，是和大周皇帝曾经在外所留的皇子合作。”
“皇子？大周皇帝周武的私生子？”楚歌一怔，“我怎么听江湖传闻，神异门门主乃是前朝的某位皇子？”
“那都是掩人耳目的谣言罢了，不过是为了将天下人对神异门的仇恨转移到前朝。”
申应高语气略带讥诮，“实则神异门，就是今朝那位没有被认可的大周皇子弄出的，借神兵曜神之力，掠夺万物之灵，再赋予其他被眷顾者，强行提升人的灵性资质.”
他说到最后，眼神中也浮现出了一丝一闪即逝的渴慕，看向楚歌道，“另外两人，其中一个是神异门的太上长老吉长云，被你杀了，另一人是西铁军的第二将军董少泉，也被你杀了.”
“这个无需你强调。”
楚歌平静道，“西铁军也已经和真野王合作？为何太子周盛会将关自在派去你们那里。”
申应高苦笑，“王上是何等人也？西铁军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至于太子我也不清楚太子殿下为何会如此安排。
但据闻，太子殿下近两年一直处于幽禁状态，并不被皇上器重，他可能另有打算.”
“真野王如今在极神境中，处于什么实力层次？”
“不知道，王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人前全力出手，无人知道他的深浅。”
“那你们奇士府如今有多少位灵神，多少凝力境高手，你总知道吧?”
“也不清楚具体，摆在明面上的，算上我和温仕用，也只有夏匡胤这一位了，但这绝不是奇士府的全部势力，王上向来隐藏得很深，在其他势力甚至都安插了不少棋子”
楚歌闻言，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听这意思，真野王当真是个绝对不能轻易得罪之人。
因为这种人完全不知深浅，非常可怕。
楚歌又道，“真野王府可还存在比真野王更强的高手？譬如阴神境的老怪物。”
申应高目光一闪，“这个问题你问我，我也不清楚，但实际上，大概率是有的。
王上早期也是结交过这种高人，甚至有师父教导，但涉及到阴神境的前辈，我也根本不清楚具体跟脚。
阴神境有两灾一劫，这类高人之间似乎都存在一个默契，为避灾，很少再插手大周各大势力之间的争斗。
而各大势力为求自保，其中不乏一些顶尖势力会每年自主提供资源，供养这类高人。”
申应高话语一顿，幽幽道，“毕竟，就算他们常年隐居不出手，真到某个顶尖大势力有覆灭危险之时，其中一些碍于情面，总是会出手的。
届时，至少也能留下些许血脉香火得以延续.”
楚歌深深凝望申应高一眼。
从对方这意味深长话语中，他自然也瞧出，此人是想让他心有顾忌，不敢与真野王作对，从而将其放过。
这申应高现在冷静下来，也是彰显了老江湖应有的智慧。
求饶的话，在这氛围紧张敏感之时，说得太直白明显，非但无用，还会刺激到敌人。
倒不如只字不提，只从透露的信息中给敌人暗暗施压，巧妙改变其心理，而态度上诚恳完全配合着作出回答，也是能教人心软。
不过楚歌根本不吃这一套，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最终得到的答案却并不满意。
真野王隐藏得非常深，很多机密之事这申应高都不清楚。
楚歌眼神罩定申应高，道，“我最后问你，当初麻掌司走后，江城府留下的那些供奉，除了反水的娄灼文和甘如肃.剩余的徐举贤等人呢？”
当初，供奉之中，徐举贤算是和他关系不错的，但自从申应高发起的鸿门宴后，也就没了徐举贤的消息。
申应高心中一跳，面对楚歌的灼灼目光，他心思电转，沉声道，“徐举贤毕竟是府城镇邪司的供奉，朝廷命官，当初他虽与我作对，我却并未杀他，而是将他送走。”
“送去了哪里？”
“神异门。”
“神异门?”
楚歌微微颔首，闭口不言，仰首看向天上树梢后的一阕明月。
苍鹰千里眼风筝，便在那明月旁盘旋飞舞。
在气势牵引里，他能清晰感受到是申应高所显露的恐惧讯息。
他收回望月的目光，看向申应高，两眼神芒电闪。
申应高面色惨白，心知要糟，嘴唇翁动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