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室内,随着楚歌缓缓收功。
八方笼罩全身的异力灵雾也如云烟般,快速随着他吸气钻入了他的鼻孔、耳朵以及口中。
而后诸多灵雾在体内蒸腾,逐渐宛如于身体内下了一场朦胧小雨,滋润体内各处肌体血肉。
最后缓缓收缩于丹田中,凝成一滴熠熠生辉的异力。
“呼”
楚歌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双眸如在静室内掠过一缕闪电。
通过内明,他可以感受到经历一个月的修炼过去,体内的经脉穴位已在云雨劲滋润下拓宽了三成左右。
这已几乎是达到了他这个体型所能达到的极限。
之后便是往经脉穴位坚韧程度的强化方向去走了。
而在此过程中,他也已成功将云雨劲领悟到了第二重的程度。
随着对功法的领悟愈发加深,他也能逐渐结合武道对左道道具,进行一些改进和优化。
例如往纸飞机内灌注雷灵劲,便可使纸飞机自爆时的威力更强。
往纸人体内灌注隐水真劲以及云雨劲,则可令纸人一定程度上不惧水火。
如此也算是将武道与左道慢慢融为一炉。
他收功起身,运转云雨劲蓦地一震。
霎时浑身衣袍鼓涨,头发飞舞,灵雾缭绕。
刹那就令全身一片清爽,衣物纤尘不染。
理了理衣襟,楚歌走出修炼室,来到研制左道物品的密室内。
这里的四周墙壁上,挂满了诸多各式各样的纸人、灯笼、挂千、风筝等等。
偶尔还挂着一块块搜集的皮革,显得颇为瘆人。
楚歌走到桌案之前,拿起一個昨夜制成的油纸伞查看。
却见纸伞以充满灵韵的紫灵竹为伞骨。
伞面上则是绘制了祥云或是云中龙等图像,整体呈红色。
前几日楚歌为伞面还刷了一层灵树的树脂油。
此时油脂已干,纸伞散发阵阵树脂清香。
楚歌尝试灌注一缕异力进入伞中。
霎时油纸伞氤氲异力灵辉。
伞面上的图像仿佛也栩栩如生活了过来。
油纸伞也算是左道纸艺中的一种。
不同颜色的油纸伞,功能不同。
紫色油纸伞代表长寿,深受老者喜爱,只是所需材料根据楚歌研究,非常珍贵,暂时无法制出。
红色油纸伞,则有趋吉避秽、安心凝神等功效。
黑色油纸伞,则有着掩饰气机、遮掩行踪的功效。
古时常有人将油纸伞作为遮蔽物,撑在神轿上。
有新娘出嫁下轿时,也会用红色油纸伞遮着新娘,以作辟邪、掩貌。
此时,楚歌为这新制作出的红色纸伞灌注异力后,便感到一丝奇异的联系。
他将油纸伞举起,遮住头顶。
顿时仿佛置身伞下,就是置身在另一个安宁的桃花源,心神宁静。
至于是否趋吉避凶,暂时他还未感受到这方面的功效。
跟着,他又拿起另一把制出的黑色油纸伞。
这黑色油纸伞的伞面上,绘制的图像则是山神土地,有掩饰气机以及匿踪之效。
灌注异力撑开伞后,楚歌只觉自己似与四周环境隔绝开了一个空间,气息丝毫不会外溢出伞外。
他刻意撑着黑纸伞,走到不远处正在箱子内争一个纸人的两个小鬼跟前。
一直到走近,两个小鬼竟都似没注意到他的到来,依旧自顾自的玩得不亦乐乎。
仿佛撑着黑纸伞的他,毫无存在感。
楚歌有些诧异。
他刻意转身走到墙角,身影隐藏在黑暗中,而后对着箱子打出一道气劲。
“嘭——”
箱子一震,木屑横飞,出现一个豁口。
里面的小茜和小鬼都吓了一跳,纷纷爬出箱子趴在箱口,向外张望查看。
结果两只小鬼看了半天,视线掠过楚歌所在的墙角时,完全就是一掠而过。
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待着的楚歌。
“咦?这掩气匿踪功能,竟然这么强?”
楚歌心中称奇,两只小鬼可都是灵体,感知最为灵敏,不比凝力境武者差。
能蒙蔽过小鬼的感知甚至视觉,这功能就很强大了,代表他在同境界武者中突然来这么一下,对方也能霎时失去他的踪迹。
他刻意走出黑暗角落。
走出一段距离后,小茜才突然疑惑看向他所在的方位,眼神逐渐从疑惑变得惊愕。
楚歌哈哈一笑,收起黑纸伞。
小鬼惊呼一声,才愕然发现楚歌的存在。
小茜和小鬼当即飘向楚歌,立即也要索取黑纸伞玩耍。
“先告诉我,你们刚刚究竟有没有看到我?”
楚歌询问小茜和小鬼。
最终才从两个小鬼口中得知,方才他就好似完全是空气,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如果不走动,很难察觉。
还是因他走动之后,令空气的气流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小茜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而且若是不紧盯着,稍不留神可能就将忽略过去。
“看来撑起黑纸伞,我就宛如穿上了一层变色隐形衣,甚至气息、气味都将彻底被掩盖彻底降低了存在感。”
楚歌收起两个纸伞,很满意研究出的新道具。
目前他所拥有的左道手段,是越来越多了,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这就是给他自己叠甲,叠得越多,生存能力就越是强大。
将两个纸伞扔给俩小鬼玩后。
楚歌便径自走向了密室暗间。
那位天命宗的灵仕独孤明心,这阵子一直被关在暗间内。
此女很是倔强,意志坚定。
无论是马陆蛊折磨,还是楚歌亲自上阵,此女最终都是硬抗了下来,没有透露太多有关天命宗的情况。
一来二去,楚歌也就感到索然无味了,很少再去逼供此女。
如今他只想从这女人身上再捞取些好处,弥补损耗的资源。
若是实在捞不到好处,他考虑是否将此女直接送终。
只要送进了龙钟之内,再没价值的废物都能压榨出价值来。
与此同时。
江城府,一座宏伟厚重,坐北朝南,三楹七梁歇山式的建筑群内。
于诸多百年老树和婆娑柔篁掩映之间的花园内,江城府镇邪司申掌司正于花园中接待几位贵宾,共赏要事。
谈到投机之时,有人不由呵呵笑出声,氛围融洽,俨然新的江城府权贵小圈子诞生了。
“申掌司,如今我们三城联合成一块铁板之前,还有一根铁钉钉在这铁板之上。有这一根铁钉,这铁板终究是不完美啊。”
席间,江城府城尉姚泰伯轻轻笑道,视线有意无意看向了坐在下首的沙鸿儒。
此言一出,众人也不由将目光挪向了沙鸿儒。
申应高笑道,“泰伯,你说的那根铁钉,曾经鸿儒就表示,充其量只是一根木桩。
我想鸿儒已经想好了拔出铁钉的万全之法,这等小事,是无需我来过问的,是吗?鸿儒。”
沙鸿儒自始至终神色平静,闻言脸上露出淡淡微笑,道。
“申掌司,不得不说,这根铁钉,论实力的确已出乎鸿儒意料,甚至让鸿儒都升起惺惺相惜之感。
不过若论治世之才,管理之能,此人却就差了太多。
若在战场上,此人可当得一位冲锋陷阵的猛将,却当不得谋士,更难当统领全军、运筹帷幄的元帅。”
“哦?”申应高笑道,“看鸿儒你的意思是,他当不得云影城的领头羊?看来你已有拔钉良策了?”
“良策算不上,不过是一点整治此人的小手段罢了。”
沙鸿儒平淡摇头,道,“申掌司不是即将就要举办一场盛宴?
届时便可邀请他一起赴宴,只需申掌司稍稍配合,鸿儒便可借题发挥,挫他威信,定他罪名。
若这还是不足以胁迫朝廷撤他的官职,却也至少已埋下了导火线,只待公冶征泰一来,便是他下位丧命之时。”
“要我配合事小,鸿儒你既有把握,那是最好。”
申应高微微颔首,放下心来。
此前,他可是听闻,这被寄予厚望的沙鸿儒,初去云影城镇邪司上任,便在那楚歌手中吃了个小亏。
姚泰伯看似是在这个节骨眼自主询问,实则其实也是代表他的意思。
这时,一旁姚泰伯哈哈笑着恭维道。
“原来沙副掌司早有妙计,不愧是深得王上器重的沙家天骄,来来来,泰伯敬沙副掌司一杯!”
沙鸿儒谦逊含笑端起酒杯,心中却很清楚,这姚泰伯,不过是申应高的一条狗。
他给出的回答,看的也不是这条狗的面子,而是看狗主人的脸面。
这时,申应高挥挥手。
远处立即有十八位女妓轻举玉步,婀娜多姿地来到众人身前。
皆衣着颇为暴露,圆领窄袖直裾的绣蝶袍,头梳低螺髻,披巾纱丝,媚眼频送,开始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