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一个指头：“这些试验比你们的试验多了一百万倍都不止！”
俞思翰无法否认这一点。
杨辉阳掷地有声的说道：“现代医学诞生前，大夏人的平均寿命不过三十多岁，现代医学普及后，大夏人的人均寿命才突破了七十岁。
“现代医学经过了历史的验证，远远比新夏医可靠，它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俞思翰摆出一副倾听的模样，没有打断对方的辩论。
杨辉阳越说越是激动：“至于所谓的‘智能化’，很多医院已经在着手推进这件事。
“只不过这些医院的人力财力有限，不像那个什么杨凡是万亿超级富豪，所以推进速度不快。
“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医疗行业总有一天可以实现全面智能化，大幅度提升医疗效率。”
杨辉阳还不忘“预言”一下未来：“而某些人外行指导内行，自以为掌握了真理，其实屁都不懂，简单粗暴的搞一刀切抛弃了现代医学，将来必定会搞出大乱子。”
俞思翰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天星医疗搞出来的智能健康模型扁鹊怎么样？”
杨辉阳不明白对方为何问这个问题，顿时愣了一下。
他早年是学医出身，算是典型的技术官僚，他也了解过扁鹊，无法睁着眼说瞎话。
他想了想，勉强说道：“还行吧。”
俞思翰毫不犹豫的打脸道：“众多业内专家，对扁鹊的评价是一款划时代的智能医疗助手，它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代替专业人士的诊断。”
杨辉阳听得有点脸上挂不住。
俞思翰继续说道：“獬豸监察部最近一个月在医疗行业进行了一次深度调查，查处了超过3500人，涉案资金超过1200亿。
“我绝对相信只是冰山一角，因为这都是最近五年内的案件，假如继续向前追溯，比如十年、二十年，涉案金额可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杨辉阳刚才还振振有词，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俞思翰又道：“杨凡先生累积投入500亿夏元，组织了一支顶尖团队，还得到了异能研究院的帮助，耗时一年时间开发出了扁鹊。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医疗行业不从1200亿涉案资金中拿出500亿，开发一款与扁鹊类似的智能医疗平台呢？”
他问了一个极为尖刻的问题：“‘唯一正确道路’的现代医疗体系的控制者们，是不是觉得将这笔钱私下里分掉更香一些，对吗？”
先前杨辉阳口口声声“唯一正确道路”，现在俞思翰将这几个字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暴击，杨辉阳的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吭哧了好一会，梗着脖子辩解道：“这是两码事！现代医学本身没有问题，只是行业里的少部分人出了问题，你是在故意混淆问题。”
俞思翰冷笑一声：“我混淆问题？明明就是整个行业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你就是其中之一。”
杨辉阳张了张嘴，想要争辩。
但俞思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任何试图对医疗行业做出改变的行为，都会影响到你们的利益，所以你们根本没有动力研发智能医疗平台。
“因为它只会大大降低你们的重要性，妨碍你们继续从中捞取好处，基于同样的理由，你们自然会抱团抵制新夏医。
“正是因为如此，灵鸦先生等待了足足两年时间，却没有任何想要看到的改变。
“就连马有德老先生去各个医学院举办讲座，希望宣传新夏医，其中的多场讲座却遭到了冷遇，我们有证据证明背地里有人暗中阻挠。
“所以灵鸦先生深刻意识到，指望一个腐朽、堕落的集团，去推动医疗行业的进步，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正是因为问题如此触目惊心，灵鸦先生才决定另起炉灶，重新打造一套干干净净的智能医疗体系。”
杨辉阳无法否认“一个腐朽、堕落的集团”这样的指控，因为他自身就不干净。
不过他揪着一点不放：“你说了这么多，依旧无法证明新夏医比现代医学更优越，所以你们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俞思翰呵呵一笑：“灵鸦先生和幽灵先生都有预见未来的能力，两位大佬早就预见到了夏医将会大兴，你们这帮蛀虫才是在违背历史的潮流。”
杨辉阳哑口无言。
预言能力是真正的bug级别的能力，他无法预见未来，所以没办法反驳这句话。
俞思翰好整以暇道：“杨辉阳，你不会死，因为大夏正在世界各地开疆拓土，非常需要劳动力。
“所以你会被植入生物芯片，终生服苦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还可以活三十年甚至更久，肯定能够看到大佬预见到的夏医大兴。”
杨辉阳听得脸色苍白。
俞思翰挥手道：“把他带走！”
两名“黑衣禽兽”立即走了过来，将两个黑色手环固定在杨辉阳的左右手臂。
“咔！咔！”
只听两声轻响。
手环闭合了。
肉眼根本看不见表面有缝隙，这个小细节足以说明大夏的工业水平发展到了何等地步。
杨辉阳马上感觉到，身体力量像是被某种力量“吸走”了大半，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俞思翰微笑道：“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你现在戴着的禁闭环，主要是为了防止你突然伤人。
“这玩意前后有过两版设计，第一版是异能研究院的初版，第二版借鉴了马有德老先生创立的五气朝元理论。
“第二版设计的禁闭环，效力比第一版提高了五成，这就是灵鸦先生认为新夏医更适合异能时代的原因。
“你自认为对医学非常了解，但这种固有认知却成为了偏见，让你看不见新夏医的优点，这就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杨辉阳的嘴唇抖了抖，最终什么都没说。
*
阿兹克联盟，钧天灵宝眼第十三分眼基地。
就在黑衣禽兽们兢兢业业的清理着大夏这颗参天巨树上的蛀虫之时。
庄俊与女友歌娜完成了“早锻炼”，又用过了早餐，开始研究马有德创立的五气归元功。
今天上午他并没有主持灵宝眼都任务，而官方明确说明，五气归元功对异能修炼、对身体都有一定好处，他才会带着女友一起研究。
“歌娜小姐，鉴于您的身体情况，尤其是七个月年前背部的一次重伤，背部肌肉容易紧张，进而导致背部更容易疲劳。
扁鹊分析完了关于歌娜的所有治疗报告，给出一个建议：“强烈推荐你重点练习第三篇的‘背山诀’，每天练习半个小时，预计三个月将大大改善背部肌肉群，预计半年可以根除该问题。”
歌娜听得有点惊奇：“我确实感觉背部肌肉容易疲劳，这这个智能健康助手有点门道。”
她穿着一套紧身衣，婀娜曲线展露无遗，看着诱惑力十足。
庄俊好好欣赏了几眼，说道：“你先试一试吧。”
歌娜“嗯”了一声。
她按照扁鹊给出的视频教程，很快便掌握了背山诀的全部要点。
练习了五分钟后，她忽然“咦”了一声：“背山诀好像有点效果，我感觉背部稍微轻松了一点。”
庄俊笑道：“看来扁鹊的推荐没错，你以后每天坚持练习半个小时。”
歌娜做了一个舒展双臂的动作，俏脸带着赞叹：“你们大夏真是人杰地灵，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先生，连异能者都不是，竟然可以创立这么神奇的功法。”
第573章 幽灵先生的妖魔之道
到了下午。
庄俊接着主持灵宝眼，再度进入了灵光海洋，继续配合薇薇安猎杀妖魔。
他在灵光海洋中操作一番，顺利获得了一只妖魔战士的大致信息。
庄俊将之传递给了薇薇安：“它叫霍尔姆斯，实力达到了高阶战士，你最好小心一点。”
现在他与对方混熟了，不再动辄称呼“您”，而是改成了“你”。
薇薇安美艳的脸蛋，流露出嗜血之意：“原来是霍尔姆斯。”
庄俊怔了一下：“你与霍尔姆斯打过交道？”
薇薇安舔了一下红唇：“以前我弱小的时候，被霍尔姆斯追杀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幽灵先生的帮助，好几次差点丢掉了小命。”
她忽然笑了起来：“后来我才意识到，这多半是幽灵先生利用霍尔姆斯磨练我，激发我的潜力，否则我的实力不会增长得这么快。
“因为我每次遇到危险，向幽灵先生求助，总能获得保命的方法，但幽灵先生从来不帮助我对付霍尔姆斯，放任我一次又一次被追上。”
庄俊对此表示认可：“这确实是幽灵先生的作风。”
薇薇安话锋一转：“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妖魔。
“但在我眼中，幽灵先生才是真正披着人皮的恐怖妖魔，而我只是披着妖魔皮的人类。”
庄俊眨巴一下眼睛，但没有说话。
他不止一次见识过薇薇安的凶残，往往出手就血祭一批普通加美尼人，这还叫“披着妖魔皮的人类”？
扯淡吧！
薇薇安似乎感应他的想法，问道：“漫游者，你认为妖魔是什么？”
庄俊本能的就想回答一句“妖魔是原初世界的一种邪恶物种”。
但他马上醒悟过来，既然薇薇安这么问，答案肯定不会这么肤浅。
庄俊想了想，实话实说：“我认识你后才接触妖魔，只知道妖魔凶残好杀，但对妖魔缺乏深入理解。”
薇薇安沉默片刻，说出了她的认知：“妖魔的本质，是异质与失控。”
庄俊虚心求教：“这两个词怎么理解？”
薇薇安倒是知无不言：“异质代表着一种与既定秩序相背离的特质。
“它绝非错误，因为它是认知上的不可同化，因为不符合预期被贴上了标签。
“失控是现有规则、力量或认知无法约束的状态，比如妖魔总是处于理性失控的状态。
“故而它们总是被欲望、暴力等本能支配，表现出来就是残忍好杀。
“异质与失控并非孤立存在，异质是失控的前提，失控则是异质的放大，两者共同构成了妖魔的本质。
“而文明世界恰好相反，它代表着守序与控制，与妖魔正好相反，所以妖魔是文明世界的死敌。”
庄俊万万没想到，居然从薇薇安口中听到了一种极具哲学思考的言论。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似乎有一点道理。
薇薇安继续说道：“我可以感觉到，幽灵先生正在孜孜不倦的探索妖魔之道，也就是异质与失控。
“正是因为幽灵先生对异质与失控有着深刻的认知，所以才能掌握大量高深的血祭秘术。
“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幽灵先生本人似乎极少施展过血祭秘术。
“因为每施展一次血祭，灵魂便会更偏向了妖魔本质，也可以理解灵魂被妖魔本质污染。
“你不是妖魔，所以你很难明白，幽灵先生教导的血祭究竟可怕到了何种程度。
“反正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会，如果不是幽灵先生授与了血祭印记，我绝对没有能力施展。”
她说到这里，“咯咯”笑了起来：“所以我才会觉得，幽灵先生是披着人皮的妖魔，他培养我更像是通过我来探索妖魔之道。”
庄俊感觉认知受到了一次小小的冲击。
他忽然发现，自己作为外界口中的“第一幽灵门徒”，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幽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