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绕了个圈子,鼓动妖族围城,以此来实现目的,而且在本君赶赴此地时,他也没有贸然下手,说明他的实力并没有远超本君,而且也在顾忌本君有后手。但是若观望一阵,发现本君并无后手,大概就是他动手的时候了。”
“太上长老所言甚是。”
“既然如此,那如果这位崇虚灵应冲和真君迅速击败两头六阶妖皇,如此实力,岂不让幕后黑手望而却步,宁愿放弃计划也不愿冒险!因此崇虚灵应冲和真君没有使出全力,就是想要让幕后黑手上钩,让对方觉得,他就是本君的后手,而幕后黑手加一把劲就能将崇虚灵应冲和真君和本君一网打尽。”
普存弘法真君严肃地说:“太上长老,既然有别的步虚大能准备浑水摸鱼,那我们就不该谈论这些,以免隔墙有耳。”
太白至妙真君不由得莞尔,“放心,若那人可以不被本君发现地偷听了去,他的实力就可以轻松杀死我,根本不需要如此弯弯道道。他的实力,应该比崇虚灵应冲和真君高上一筹,而崇虚灵应冲和真君比本君也只是高上一筹。一对一生死相搏,本君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也别想能轻松杀死本君,本君死也要给他留下永生难望的惨痛记忆。”
听到太白至妙真君这话,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能听出来,她心里早已锁定了嫌疑人。
顿了顿,她继续解说战斗:“那位崇虚灵应冲和真君擅长的是时空方面的神通,虽然他仅仅只使出了三种,但本君估计,他还有好几张底牌没有揭开。另外他的剑术很不错,之前杀死橐蜚和犀渠的那两剑,韵味深长,本君也自愧不如。但那显然还不是他最强的剑法,他还在藏拙。他最强的本领究竟是什么,本君也看不透。”
其实她当然知道。
那曾在茂原城惊鸿一瞥的神通。
能在元婴境界,就秒杀化神后期的灭法宗修士,那肯定就是悟真演法真君……不,崇虚灵应冲和真君最强的手段了吧?
她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一式神通,若用来杀自己,是否也只需要一个瞬间?
被血屠剑意杀死并不可怕,修士死于剑下,也是死得其所。
但那式神通,过于诡异,过于不讲道理了,防不住,躲不开,中者必死。
实在令人心寒。
这个问题不能深想,真的会动摇道心。
“穷奇的速度快,恢复能力强,作风凶悍,远近都有天赋神通,可以说是最为全能的种族了。尔等将来若不幸遇上与自己同阶的穷奇,一定不要有侥幸心理,第一时间准备遁出元婴或元神逃遁。刚才崇虚灵应冲和真君那一剑,换做别的种族,恐怕就是重创甚至身死,穷奇体内的经脉血肉至少被破坏了七成。但因为是穷奇……所以逃开恢复片刻,又能重新投入作战了。”
“那鬼车鸟最擅长攻击元神,在它面前,别想能遁出元神、元婴逃跑,那简直是把自己送给它吃。而且它有种天赋神通,可以绕过一切防御,甚至绕开你的元神,直接攻击魂魄。这一式天赋神通,极为诡异难防。你们看刚才崇虚灵应冲和真君莫名其妙地突然抛出一件六阶防御法宝,然后自己迅速退走,就是因为发现鬼车鸟准备攻击他的魂魄。”
“这位崇虚灵应冲和真君,不但斗法手腕高强,战术得当,而且应该有着极高的占卜术修为,往往能心血来潮,在冥冥中的灵觉指引下,做出正确的应对。”
“咦?”
众人看向太白至妙真君,只见她的唇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有心思灵动的,立刻就回过味来,“太上长老怕是发现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了?”
太白至妙真君长身而起,身姿摇曳,却没有妖娆性感的感觉,而是英姿飒爽,潇洒倜傥。
一柄通体晶莹剔透、略带莹莹蓝白光芒的飞剑突兀出现,然后剑身浮现五彩光芒。
“你们看!”一個万法宗的元婴修士叫道。
只见他面前的法宝映照着,崇虚灵应冲和真君正在激斗两名六阶妖皇时,背后忽然出现一个扭曲诡异的黑影。
崇虚灵应冲和真君似乎毫无觉察,那两名六阶妖皇却陡然加紧攻势,要让崇虚灵应冲和真君无暇他顾。
“陪尔等玩了这么久,也算是热好身了。吾有一剑,请诸位品尝!”杜祐谦故意用与自己平时完全不同的口吻说话。
话音未落,他的飞剑斩出,剑上带着森然杀意,整个天空似乎都被一条血河贯穿。
“果然是血屠剑意!”穷奇怒吼。
而鬼车鸟则无暇闲聊了,因为这“戮”之剑意正是向它而发。
这种纯粹物理杀伤的剑意,虽然说不上是它的克星,但也让它很难受。
反而若是用“诛”“辟”等剑意对付它,会是事倍功半。
它竭尽所能,奋力振翼,在发现无法避开这一剑后,果断地化形,将身形巨大化,以肉身硬抗了这一剑。
“桀桀桀……”鬼车鸟发出了有点像是人类坏笑的惨叫声,九个头颅只剩下七个,大半个身体也在那一剑下消融,但终究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杜祐谦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转身对穷奇又斩出一剑,穷奇亦在付出极大的代价后,挡下这一剑。
“不好!”万法宗的元婴修士惊叫。
就在崇虚灵应冲和真君刚刚斩出两剑,精气神从巅峰迅速跌落时,那诡异扭曲的黑影终于有了动作。
第704章 枢和出手
2024-05-02
“来得好!”杜祐谦哈哈一笑,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飞剑准确地向那诡异黑影斩去。
用“背后长了眼睛”来形容其实并不妥当,哪怕是筑基境界的修士,神识达到了一定的强度,都可以犹如目睹般“看”到自己身后的事物,更勿论杜祐谦这神识堪比步虚中后期的修士了。
但那诡异扭曲的黑影,有一个特色,虽然能被看见,能被法宝映照,却难以用神识来探查。
是以,幕后黑手根本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发动,就被杜祐谦觉察,并后发先至地打断他的偷袭。
他哪里知道,杜祐谦的神识虽然探查不到他,却有落花、血屠的意识在旁边吃瓜看热闹呢!
那黑影中流动出一抹纯粹到极致的黑色,明明都是黑,但这抹黑色却与黑影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抹纯粹极致的黑色甚至扭曲了周围的光线,让人仅仅只是看着它,就连魂魄都会被吸进去。
而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如此诡异的黑色,看在眼中,却没有半点邪恶之感。
当然,也不会有圣洁之感。
就仿佛这黑色乃是天道、自然的一部分,亘古就存在,区区人类,又怎可去定义它、去描述它!
由此可见,这幕后黑手在修行路上,已经走得极远,距离合道,恐怕只有一步之遥!
黑色迅速凝成一柄剑的形状,向杜祐谦刺去。
杜祐谦嘴角带笑,眼中却殊无笑意,只有森然与冷漠。
“回档”已经悄然发动,让他的精气神都恢复至接近巅峰的状态,他尤不满足,向血屠剑喊话:“血屠前辈,借力!”
血屠有些不满,“吾此刻身在漠南,隔空借力,消耗比较大。”
“借力!一缕功德,两剑。”
“……”血屠道,“这一次不要功德。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汝需承诺,将来若吾需要时,汝当借力于吾。”
“可!”
得到血屠剑本剑的助力,杜祐谦的这一剑又增五分威力。
这是“灭”之剑意,破灭一切神通、法术、阵法等。
杜祐谦的飞剑与那黑色的剑碰撞,无声无息,僵持了一个刹那,黑色的剑便从边缘处崩溃为细小无比的颗粒,直至整柄剑都溃散。
那无数黑色的颗粒像是融入水中的黑色颜料,立刻被冲淡了无数倍,但并没有完全消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染了淡淡的一层黑色。
杜祐谦迅速抽身而退,警惕地看着那扭曲的黑影。
同为六阶,穷奇、鬼车鸟与这位幕后黑手相比,真是萤火比之于皓月。
黑影再次晃动,周围空气也跟着挤压扭曲起来,从中又凝出一片纯粹极致的黑。
这一次,那抹黑色没有再组成剑形,而是迅速形成一个半圆。
而另一半,则被透明的空气所填补,也隐隐形成一个半圆。
这两個半圆拼在一起,便是……阴阳!
杜祐谦第一次吃惊。
他原本猜测,这位幕后之人乃是枢和,而枢和是圣血宗人,就算不是以血之道而成道,也应是水行成道,最多是以五行之道成道。
而若他是以五行之道成道,也从侧面印证了他和太白至妙真君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那可是成道之机,只容一人踏上大道!
但刚刚那抹黑色,却并不似血之道、也不似水行之道,与五行之道也似是而非,似乎是五行之道的反面。
而此刻看来,枢和竟然连阴阳之道都有涉猎!
莫非他也想走秩序之道?
或混沌之道!
如果枢和是合混沌之道,那么自己与之必有一战,而且是你死我活的一战。
千般思绪,其实也只是一瞬而已。
杜祐谦转过身,对着已经重整旗鼓的鬼车鸟和穷奇一剑斩去,竟是置那诡异扭曲的黑影不顾。
那面由纯粹的黑半圆、和透明的半圆组成的圆形,对着杜祐谦晃了晃。
看似轻描淡写,毫无威胁,但杜祐谦只觉一股冰水当头浇下,冻得他元神都刺痛。
这一式神通,一旦发出,定然是看上去平平淡淡,毫无波澜,实际上却能轻松取人性命。
但杜祐谦并不恐惧,只是专心致志对付那两头六阶妖皇。
一道璀璨至极点的光,突然爆发,瞬息间就来到交战之处。
诡异扭曲的黑影似是受不了这璀璨光芒的照耀,不断挣扎着。
而黑色的体积越来越小,就仿佛蜡烛在火炉旁溶解了似的。
那由黑半圆、透明半圆组成的圆形,也调转方向,对着这道璀璨光芒晃了晃。
那璀璨的光停下,显出原型,原来是一柄通体晶莹的飞剑,剑上原本五色缠绕,可是那五色现在已全融为一体,成为纯粹的白。
太白至妙真君的“飘雪”剑!
“枢和,不要再藏头露尾,出来吧!”
随着太白至妙真君掷地有声的话,飞剑再次加速,剑上散发的纯白的光分解为五色,又再次重新聚合成纯粹的白。
这一剑,是她毕生所学凝聚,乃是五行剑意最高层次的体现。
飞剑斩出,不留余地,没有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一道隐隐约约的人影在剑光的尽头出现,那人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缓缓抬起,五指向前,做抓握状。
但就在这时,一声短促的悲鸣传来,却是鬼车鸟再次被斩掉了五个头颅,只剩最后两个头颅,头也不回地振翅飞远,看样子要逃之夭夭了。
穷奇虽然凶悍,却非无脑,看到同伴重伤逃遁,它毫不迟疑,向着反方向逃去。
至于地面那些妖族联军……它不管了!
枢和那抓握状的手掌,立刻发生了变化。
他的五指回收,握在一柄突兀出现的、薄如蝉翼的长刀上,狠狠斩落。
显然是两个盟友的逃遁,让他有了危机感,重新拟定了战术。
那柄又薄又窄的长刀,通体透明,就像是用冰晶打造,刀光涟涟,望之就像梦中情人那缱绻的眼神,令人忍不住要沉溺其中。
杜祐谦只是看了一眼,正要挥剑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整个人仿佛陷入一场清醒的梦境,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沉沦。
第705章 过去未来,都由我书写
2024-05-02
“你在想什么呢?”
杜祐谦猛然抬头,对面是女友那带着婴儿肥的脸蛋,脸上笑容灿烂,还有残存的天真无邪。
“我……没想什么。”杜祐谦试着回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走神就是这样子的,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去了。
这是一种解释,但杜祐谦总觉得有点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