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了想，也不纠正，只道：“不记得了。”
艾邈有些遗憾，但也明白，不记得前世的事情，才是常态。
很多时候，转世的修士就算找回一点点宿世记忆，那也都是浮光掠影的片段，很少有连贯的、清晰的画面和声音。
这是门中典籍记载的。
艾邈道：“天师既然已经筑基，那就无法转修剑阁的功法，在下冒昧了。不过今日能一睹天师的风采，此行也是不虚。若能结交天师这样一位朋友，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可别说，曾经冷酷傲慢的剑客，在佑德商会坐镇十几年，艾邈已经学会溜须拍马了。
但这种级别的溜须拍马，和朝中那些奸臣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杜祐谦听着压根没有感觉，甚至有点想笑。
“若有空，本座当去凌霄剑阁拜访，见见几位老朋友的。”他模棱两可地说。
艾邈也知趣，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意聊了起来。
他只觉得这位百里天师果真学究天人，而且待人如沐春风，并没有天才修士那种不近人情的冷傲。
若是真的能与百里天师交个朋友就好了——离开草楼观的时候，艾邈心想。
等艾邈经过长途跋涉，回到玉昆山，凌霄剑阁中，他的师父诧异地看着他。
“你回来做什么？”
艾邈好委屈。
“弟子回来修行啊！”
“你不是去找那百里天师了么。”他师父说。
艾邈道：“弟子见到了。师父，您不知道，那百里天师啊，他……”
“那你回来做什么？”他师父打断。
艾邈不明所以。
他师父耐心地说，“既然见到了百里天师，那你为何不留在百里天师身边，听候差遣，跑回来做什么？”
“？？？”艾邈怀疑自己是不是修行时走火入魔，出现了幻听。
“这是你师祖的意思。今后你就留在百里天师身边，还有，这是人道之剑后继的修行之法，你可以自己学习，再想办法将这个不露痕迹地交给百里天师。”他师父将一枚玉简塞到艾邈手中。
“？？？？”说好的镇派功法，绝不外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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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杜祐谦已是筑基圆满，并且每一次晋级，都是完美晋升。
至少在漠南之地，他的体魄之完美，已是前无古人。
吴越战争，已经持续了五年之久。
由于是越国先入侵，而吴国很快就反击了回去，将战火燃烧到了越国境内，所以吴国百姓除了战争初始阶段的少量死伤和受到的惊吓之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以至于到了现在，京城的人根本就感觉不到战争的氛围。
若不是说书人时不时讲到一些将士、百姓的可歌可泣的故事，许多人恐怕会忘了，吴国正在和越国交战。
为了不浪费太多钱粮，让国内经济伤筋动骨，杜祐谦派出作战的部队总人数并不多，但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每年都会轮换，以免士兵思念家乡而士气下降，或是长期在国外作战，缺乏监督导致风气败坏。
尽管夏楚楚请求杜祐谦，多造成杀伤，甚至希望吴国的军队大肆屠杀越国平民，但杜祐谦自不忍做这件事。
他答应于越国配合打一场战争，确实有着转移国内矛盾，带动产业升级的想法。
但是最最关键的一点是……人家结丹夏楚楚只想弄死一些人来炼制魔器罢了。
你吴国不配合，她自然会去找别的国家。
若不是给杜祐谦几分面子，那真是招呼都不打，军队直接开过来碰瓷的。
可以说得现实一点，在杜祐谦结丹之前，他其实也是无力阻止这场战争的，除非他愿意舍己为人，付出代价跑去人家红莲宗的地盘越级击杀人家好几位结丹真人——总不可能他去杀了夏楚楚，人家红莲宗别的结丹真人袖手旁观吧，所以要杀就只能一并杀了。
既然无力阻止，杜祐谦便只能在这场战争中多捞点好处了。
算一算，此世杜祐谦已经四十二岁。
再打磨一两年，他就有足够的底气冲击结丹。
或许，是时候去见一见林莎，将他上一世让林莎去弄的适用于炼体修士的结丹灵物给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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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失踪之秘
2023-10-11
“艾道友，艾道友！”
到了草楼观后，杜祐谦开口叫道。
其实以神识直接通知也行，不过那样会显得没有礼貌。
有时候人家在做一些私事，你突然探出神识去查看……会被打的。
哪怕以神识观察到了，你也得悄咪咪地再把神识缩回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开嗓子喊一句。
这才是礼貌。
给他人留点余地，留几分体面，不仅是做人的道理，做修士也是如此。
艾邈很快出现在杜祐谦面前：“天师何事相召？”
八年前，艾邈在回了凌霄剑阁一趟后，又跑到草楼观来求收留。
杜祐谦麾下正缺人手，在以神识暗中观察鉴定，确认艾邈并无歹意，而是奉曾百铭之命来送宝的，杜祐谦便开心地收下了。
至于为什么曾百铭会以这种方式，将万千修士费劲心思也无法染指的《宗吾真君说剑集注》人道之剑篇交给他，杜祐谦也不明所以。
反正，现在他还没到畏惧因果的程度，修为没到那份上，因果什么的压根不用考虑。
所以就笑纳了。
不过这八年来，杜祐谦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修炼人道之剑，只是稍稍参悟了一下。
而且，谁敢保证这份《宗吾真君说剑集注》就是正版，没有夹杂私货，没有被人故意插入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总得好好研究，验证过再修炼吧。
这些年，杜祐谦的大部分精力，还是花在炼体上。
打好的基础，方能尝试以完美之躯结丹。
经过八年相处，杜祐谦与艾邈已十分熟悉，两人的关系，不是那么上下级分明。
但艾邈很有觉悟，尤其是在杜祐谦筑基圆满之后，艾邈分明是以属下自居。
但两人又有一点朋友关系。
而艾邈对傀儡术十分感兴趣，杜祐谦也不吝传授，所以两人之间又有那么点师生情谊。
谁是师、谁是徒？
自然四十二岁的杜祐谦是师，一百二十岁的艾邈是徒。
修行者，达者为师，与年龄没什么关系。
“我有事要离开一阵，这段时间，你替我看好。如果是来自凡间朝堂的小动作，不用你管。但若是红莲宗那边有异动，你要替我处置。当然，如果对方的结丹真人出面，你就不要强出头，以保存好自身为要。”
杜祐谦详细安排道。
其实朝堂方面，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些年来，虽然杜祐谦一般不发言，只默默推进改革，尽力表现得人畜无害，不想让朝堂上的臣工觉得他飞扬跋扈。
所以看上去朝堂上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但实际上……所有人都在贯彻他的意志。
别说离开一阵子了，就算他离开十年八年，吴国朝堂也不会有任何异常。
“是。”艾邈应下。
“若有迈不过去的坎，去荡魄山，报我的名字。”
“是！”
艾邈其实隐隐觉察到，荡魄山有百里天师埋伏的一枚暗子。
只是在今天，这一点才得到杜祐谦确认。
话说百里天师这么厉害的人，埋伏的暗子会是什么修为？
筑基后期？筑基圆满？
反正肯定是强者。
杜祐谦又随手打来一枚玉简，“好好学习，回来我要考核。”
艾邈大喜过望，玉简中是一些新的傀儡术传承。
若是能全部掌握，他或许也能制作出二阶傀儡了。
“多谢天师相赠！”
杜祐谦点点头，没再多言语。
于是他带着小悟空，驾起飞舟，先往荡魄山一趟，看看芳华。
芳华正在闭关，也不知是为了修炼秘术、领悟剑意还是别的原因。
算算时间，距离她向金丹后期冲刺，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扎实根基才对。
杜祐谦没有叫她出来，只是留了一张玉笺，言说艾邈之事，让芳华有必要的时候照应一下。
便启程飞往晋国。
其实在动身之前，杜祐谦就卜了一卦，得知今次前去寻人，不会顺利。
不过他还是想试试。
至少，他的前去，也代表着一些事情。
哪怕林莎正在有事，不得相见，但是知道他去过，或许又会导致一些新的变化。
杜祐谦的飞舟一路飞到晋国卞州攀云山下，一路无事。
其实一般也不会有事。
就算是劫修，看到他飞舟的遁速，也会知趣地换个打劫对象。
通过林莎常用的那个联络点，杜祐谦让人通传。
果然，很快联络人就来回复，说青秋真人不在门中，而且据说已经十年八年没有公开露面过了。
这是意料之中，杜祐谦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心情受到影响。
他留下一张玉笺，便悄然离开。
寻林莎未果，杜祐谦又去了一趟圣血宗，寻找罗金玉和孟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