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感受。
昨天晚上其实他就感觉到了，只是没有深究。
人道气运……在他身体里积累了不少，虽然远不如上一世积累的那么多，但是这一世毕竟还只活了18年。
每日如同涓涓细流一样的人道气运，集腋成裘，倒也能用来做些事了。
只能说，杜裕熙这孩子，还算实诚，让他做了皇帝，他还真的回报了，而且还连续回报了几百年。
上一世，孟逍从大悲寺带回了很多资料炼体的资料和运用人道气运的法门给杜祐谦。
后来杜祐谦成为活死人后，也让林莎、孟逍和罗金玉四处给他搜罗相关的传承。
根据杜祐谦的研究，人道气运对一般修士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也无法辅助修行。
只有少数擅长修真技艺的修士，会以人道气运，来辅助炼丹、炼器等。
而那些负责镇守凡间国度的小型宗门，其实也无法利用人道气运，所谓的以人道气运来镇压宗门气运，不过是一种比较迷信的态度。
不然，如果真的有好处，凭什么把这好处给四等宗门来占据啊。
每一国，都有圣血、太和宗赐下的法宝“九鼎”之一来搜集人道气运。
负责镇压国运的宗门，每隔一段时间，要将“鼎”里搜集人道气运交给本国的上级宗门。
再由上级宗门，对这些人道气运进行处理之后，返还给凡间。
杜祐谦曾经不理解为何要这么做。
但是想到江山多娇图出现的问题，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联系。
于是那时他特地问过时神通，时神通给出的答复是：漠南之地其实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天意不存。
若是不加干涉，人族会出现种种严重的问题，比如说，诞生有灵根的婴儿数量会越来越少，世界的灵气也会不断流失、下降，各种自然灾害频发。
而人道气运经过处理后，返还凡间，便能令凡间风调雨顺，不发生大的自然灾害，在一定程度上，补偿了“天意”。
杜祐谦在结丹后，还曾经特地去了解过这一套流程，其中并无猫腻，确实是如此运转的。
杜祐谦再联想到丰晓依所说，“人族已失天命”，估计这便是失去天命之后，人族的自救手法。
不过，人道气运其实并不是对修行毫无作用——至少对炼体修士而言，人道气运可以用于调和自己的体魄和精神，能更好更快地淬体。
只是在漠南之地，唯有大悲寺的炼体一脉可以结丹，而且还是借前辈大能的舍利子结丹，对于高层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秘密。
孟逍花费大量了心思搜集的功法，包括杜祐谦后来也花费很多精力和人情去搜集的炼体功法，都没有结丹之法，最多只能修到筑基圆满。
是以，炼体之法并非漠南之地的主流。
杜祐谦在结丹之后，因为所处位置不同，视野又开阔许多。
他猜测，或许正是因为，处于金字塔顶的宗门知道人道气运对于人族传承的重要性，为了防止有修士消耗大量人道气运来炼体，这才人为地断绝了炼体功法的高阶传承。
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他无法以炼体功法结丹，也要先修炼炼体功法到筑基圆满，然后再选择不冲突的主流功法来重新修行直至结丹，再去找林莎索要上一世他委托其去搜罗的用于提升体魄的天材地宝。
他希望，最终他能拥有足够强壮的体魄，去闯过那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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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京城，皇宫。
早朝毕，顺德帝在偏殿召内阁班子议事。
因最近这些年风调雨顺，天下无事，所以并没有什么紧急政务。
不过也因为国家富裕，仓廪充实，外无忧患，内无灾害，一些官僚作风习气又开始开头，贪腐屡禁不止。
每一任皇帝登基时，都要整肃一番吏治，不过好不了几年，又会故态复萌，似乎也是某种周期律了。
今日诸位宰执大臣，汇报的工作也多与吏治有关，顺德帝表现上听得昏昏欲睡，其实全部都记在心里。
他少年登基，御宇已经二十多年，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皇帝，懂得如何与他的内阁班子们较劲，争夺权力。
年轻的时候，他会埋怨老祖宗，为何定下那么多死板的规矩来限制皇权。
但是越发成熟以后，他不得不承认，有些死板的规矩，确实是对的。
作为皇帝，他自然知道许多不宣之秘，也知道自家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大约六百年前，他的数十代前的祖上，先佑德公结识了强大的仙师。
然后在三百年前，那仙师的后辈子弟在杜家倾覆后，出手救下来杜家嫡系的两根独苗，也就是吴国杜氏皇朝的开拓者杜讳裕熙以及杜讳裕菡姐弟。
这姐弟二人因为聪明伶俐，英明神武，被那仙师的后辈子弟另眼相看，最终命令吴国背后的仙门改旗易帜，扶持杜讳裕熙成为吴国皇帝。
而先祖杜讳裕熙留下了祖训：杜氏皇朝的每一任皇帝，都必须限制皇权……必须维护那些制度……必须如何如何……因为如果做得不好，让扶持杜氏的仙师知道了，换一个皇帝并非什么难事！换一个皇室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顺德帝在越来越明晓事理之后，越来越懂得敬畏之后，才能明白先祖制定的这些规矩、限制皇权的妙处，这是为了防止出现不肖子孙，惹得仙师不高兴，把江山给败了，把皇位给丢了！
杜家子弟，若是出现了有灵根之人，也可以去仙门修行。
顺德帝的一位姑祖奶奶，就加入了仙门“升玄派”，现在一百出头的年龄，看上去还和妙龄少妇一样，据说修为乃是强大的练气圆满修士，将来有望成为筑基大修，享两百余载寿元。
那位姑祖奶奶回来探亲时，曾经提到，当年扶持杜家成为吴国皇帝的仙师，乃是一位强大无比，处于整个修仙界权力巅峰的“结丹真人”。
那位真人虽然已经陨落，但是门徒后辈众多，有几位属下也成为了“结丹真人”，他建立起的一个极其强大的组织依然在运转，那个强大的组织，是顺德帝的姑祖奶奶想加入而没有资格加入的。
如果杜氏皇帝们行为乖张，不堪重任，说不定就有仙师为了讨好那位“结丹真人”的属下、门人，而行废立之事。
顺德帝稍稍走了一回神，再回过神来时，正是内阁大臣王守慈在汇报一件事。
“……当时调查此事的锦衣卫回报，仙来堡被焚烧之后，他们在现场调查了许久。那里虽然没有发现尸体，但是到处是打斗的痕迹，几乎血流成河，哪怕是大火也无法遮掩。有经验的锦衣卫确认，那里曾经死伤众多。”
“随后锦衣卫在调查江湖上的风声，据说仙来堡并没有被斩尽杀绝，还有一位嫡系的小少爷，当代堡主百里应雄的嫡子百里剑心流亡在外，正在遭到追杀。算算时间，至今已有三月有余。臣请陛下拟旨，命锦衣卫继续追查此事，并保护那位百里剑心来京城。”
顺德帝有些无奈，锦衣卫是他很想抓在手里的机构。
据说在太祖杜讳裕熙御宇期间，锦衣卫唯皇命是从，乃是天下第一等的特务机关，是皇帝监视大臣、监视天下的有力工具。
但是太祖在禅位当太上皇之前，便自废武功，将锦衣卫给并到了内阁下面，由内阁和皇帝共同管理，锦衣卫不再唯皇命是从。
真是可惜。
斟酌了一会，顺德帝问到：“为何要将那百里剑心护送来京城？”
几位内阁大臣面面相觑，王守慈道：“陛下许是忘了，毕竟，自从三十多年前，那百里家在百里应雄袭爵之后，就再也没有在京城活动。而且他们以武林人士自居，也不太和朝廷打交道。”
“袭爵？”顺德帝愕然。
“是，百里家乃是世袭罔替的一等忠勇伯，这是太祖亲封的。太祖朝封的三十多家公侯伯，传至现在的，只剩4家，百里家就是其中之一。”
王守慈说得小心翼翼，他很担心皇帝是故意选择遗忘，想把这个爵位收回。
毕竟，一位世袭一等伯的俸禄，可不是小数目。
其封地，也有许多人在眼馋。
尤其是，江湖上还有传闻，仙来堡是真的有仙师的传承。
据说甚至有外国势力介入到其中，并收买了一些朝中大臣，令其保持缄默。
这就是为什么，一个伯爵家族被灭门三个月了，到现在才由他禀告皇帝。
之前一直有一些力量，在阻止人们在公开场合谈论，就算他是内阁大臣，也不能太罔顾下面官员的意志。
“那仙来堡的百里家，竟然是朝廷册封的伯爵家族么？竟然都没有人和朕提过”顺德帝显得有些意外，这个突兀的消息，让他之前的一些打算都作废了。
而且聪明的他，也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怕是有些猫腻。
考虑了一阵，他点头道：“替朕拟旨吧，先祖册封的一等伯家族，卷入江湖纷争，竟然被灭门。国朝三百年来，也少有如此骇人听闻的大案。命锦衣卫仔细调查，一定要还百里家一个公道。并立刻派出精兵强将，找到一等忠勇伯的袭爵人百里剑心，护送其安全回京城袭爵。若百里剑心遇难，锦衣卫上下都要从严从重追究责任。”
保护袭爵人的态度必须有。
至于究竟让不让那百里剑心袭爵，什么时候让他袭爵，顺德帝还要再考虑一番。
“英明无过陛下。”
第263章 幕后黑手？砍了！
2023-09-23
或许是追兵还未回过神来，杜祐谦一行三人顺利地来到附近的县城，并未遇到阻截。
他们用从尸体上搜刮来的银钱住进了客栈，青荷找店家要来热水。
伺候杜祐谦洗完澡，她自己也跳进杜祐谦用过的浴桶中。
美美地泡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感觉把连日来的疲惫，焦虑，担忧……都给洗掉了。
泡在热水里，倦意涌上，青荷开始迷迷糊糊……直到窗户传来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谁？”听到动静的青荷赶紧抓起浴巾捂住胸口，扭头去看。
当看到窗户敞开，窗台上坐着一个笑容有些痞气，腰间悬着一柄直刀的英武青年，青荷才松了口气。
但她很快就羞怒交加，“你为什么在女人洗澡的时候闯进来！”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那英武青年笑得很痞气，但也很俊，很吸引人。
青荷绷紧了脸：“你不该来这！”
对方嬉笑道：“有什么关系，正好本少爷也懒得和他演戏了，直接擒下他，逼问他那信物的下落。”
青荷沉着脸说，“昨天晚上那几个死鬼也是这么想的。”
那英武青年笑嘻嘻地，“几个二流货色，死不足惜。不过也让我们看到了，那小子不简单呐！这就要怪你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你竟然不知道他会剑术？”
青荷不以为然：“我不知道又有什么稀奇的。你们在仙来堡安排了不少人吧，有谁知道他会剑术吗？估计就连他亲爹都不知道。我不懂武功，你们觉得，他的身手在什么层次？”
英武青年笑道：“我父亲亲自检查了现场的五具尸体，他的剑术虽高明，但似乎功力不足。一流高手吧？大概。要想稳赢他，唯有我这种后天绝顶的高手出马。这不，我就来了。”
“来得挺好，省得我去找你。”
说话间，杜祐谦腰中悬剑，推门而入，先冲浴桶里的青荷点点头，虽然看到她那洁白肌肤，以及连毛巾也无法完全遮掩的傲人双夆，但心中毫无波澜，又看着那个英武青年：“报上名来。”
那英武青年跳下窗台，嘻嘻笑着，像是开玩笑似的拔出直刀，“你还真敢过来，那就跟我回去吧，老祖要见你。老祖担心你宁死也不肯透露信物的下落，所以陪你慢慢玩。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好耐心，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带回去，慢慢拷问。”
“你口中的老祖，”杜祐谦道，“是练气几层？”
那英武青年有些意外，迅速认真打量了杜祐谦几眼，才继续笑：“你竟然知道仙师们的等级划分，不过想想你也家学渊源吧。实话告诉你，我家老祖只是先天高手，不过他在侍奉一位仙师大人。知道了就乖乖跟我走吧，别逼我打断你的手脚，吃苦的是你自己。”
杜祐谦点点头，“知道了，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们家不是三代单传吧？”
英武青年咧嘴痞痞地笑道：“我倒是知道，你已经是仙来堡百里家族唯一一个死剩种了。别怀疑，每一个脑袋，我都是亲自清点过的。甚至我们往上追溯了十代人，从百里伤那一代开始，所有百里家的子孙，一个不剩，一网打尽。”
杜祐谦叹道：“值吗？就为了一个结丹真人的信物。”
英武青年再次露出意外之色，“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听你的口吻，你大概是不明白结丹真人意味着什么吧？若是你真的明白，不可能会这么平静。”
说到这，他的眸子里出现憧憬和狂热，“若是我家老祖侍奉的那一位，能够凭借信物见到那位结丹真人，他允诺我们，给我们家族一个国家作为酬谢。就像当年，不知道杜家怎么得到了一位结丹真人的青眼，被扶持为吴国的皇室一样。而如果有着一国之资源，我们家族未来也能培养出自己的仙师！”
“我大致了解了，”杜祐谦慢慢解下腰中的剑，那是他进城时顺手花了五枚银元买的，“杀了你，你那个先天宗师老祖应该就会来了吧？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杀我？”英武青年捧腹大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的表情夸张而滑稽，“你要怎么杀？说个笑话把我笑死么？我已经感觉到了，你体内半点真气都没有，而且举手投足之间，脚步虚浮，显然是个没有练过武的普通人。虽然不知道你昨晚是用什么法子杀了我家四个奴仆，不过今天，我……嗬，嗬……”
他惊讶地低头一看，只见杜祐谦的剑，已经刺入了他的喉咙。
他大惑不解，对方是怎么出招的？
他甚至没有看到对方的肩膀动，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出剑，怎么能不动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