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当初吸收了那猿猴妖王——也可能是猿猴妖皇的精血后，石蛋始终保持着较高的活性，似乎即将降生。
但不知是差了什么，里面的小生命一直没法破壳而出。
杜祐谦曾考虑过要不要自己把石蛋给打开。
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个蛋，从内部打开，是孵化。
从外部打开，那就只能沦为食物，被吃掉。
他可不想自己花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和灵玉来催化的石蛋，在最后一步被自己玩坏掉。
那也太可惜了。
何况，里面据说是什么大圣血脉。
对于“大圣”是什么，杜祐谦只有非常模糊的概念。
其他结丹真人也都语焉不详。
估计并非他们刻意隐瞒，而是他们也不清楚。
总之，妖王是指结丹、元婴的妖物，妖皇必定是元婴之上。
大圣，或是对应于人族的真仙？
那些对于杜祐谦来说都太遥远，猜想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是农民遥想皇帝是否用金锄头耕地，每餐喝两碗粥，喝一碗倒一碗。
所以杜祐谦很快掐灭了念头，专注于眼下。
他每日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领悟剑意。
血屠剑经，博大精深。
虽然很显然这部血屠剑经并不完整，有许多未尽之意，依然超过了《长青真人飞仙宝剑经录》不少。
杜祐谦觉得，自己很快就能从这部血屠剑经里领悟“血祭”之外的第二种剑意。
在和凌霄剑阁的通明真人切磋时，对方也肯定了这一点。
“你对血屠剑经的领悟很深。看来，即将领悟第二种剑意了。”
收回剑丸后，通明真人道。
作为剑道结丹真人，他对于对手的剑道修为极为敏感。
杜祐谦也收起“尽欢”剑，笑道：“为何是第二种？”
通明真人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你显然已经领悟了‘血祭’。大部分人领悟血屠剑经，都是从‘血祭’开始，除了少部分剑走偏锋之辈，而你显然不是那种人。老夫修行四百载，结丹已经两百八十多年，不要怀疑老夫的眼光。请坐！”
分宾主坐下后，杜祐谦试探道：“真人对血屠剑经十分了解呢。”
通明真人嘴角翘了翘，就当是微笑了，“本派是以剑道立身，对于漠南之地的剑法，多少有些了解。而且血屠剑经，传承超过万年，本派前辈有不少与修炼血屠剑经的魔血宗前辈交过手的，自有记载。”
这个人真是……大喇喇地称呼“魔血宗”，太刚了。
杜祐谦只作没听到。
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关系。
通明真人看上去是个四五十岁的壮年，生得孔武有力。
端方的脸上，嵌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下颌有一把山羊胡。
几十年前，除了太和、圣血和情天恨海宗外，各派都损失了结丹真人。
红莲宗甚至损失了两位，险些掉落位格。
当然，因为是血屠剑出手，而且有着大义名分，所以他们虽然私底下有些嘀咕，却无人敢于大声抗议。
当时各派都觉得自己实力严重受损。
唯有凌霄剑阁，不当一回事。
他们放出话来：只要通明真人在，凌霄剑阁就还是那个凌霄剑阁。
结丹两百八十年，就已经是及金丹中期；剑道修为通天，据说曾独战五名结丹而不败。
这就是通明真人的传说。
杜祐谦又试探了一句：“真人当年，恐怕也是横压一代的天骄吧，不知为何没有被送去外界。”
这话无头无脑的，一般的结丹真人绝对听不懂。
通明真人却是懂了。
他摇摇头：“因为那一代……有人比老夫更强，老夫甘拜下风。”
两人没有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因为通明真人迅速切换了话题，“小友即将领悟的，应当是‘血食’剑意。”
杜祐谦点点头。
他对自己的情况，当然门清。
“血祭”剑意，乃是针对多名对手，最好其中有一些较弱的对手。
以剑意斩杀那些较弱的对手之后，将之血祭，不断提升剑意，甚至超越一个大阶，去斩杀最后的强敌。
“血食”剑意，杜祐谦尚未完全领悟，但已通过阅读典籍，了解其功用。
这是一门强化类型的剑意。
是能以剑下亡魂为血食，补益自身，迅速恢复自身的伤势、法力、神识等，同时也能起到接近于燃血术的强化作用，却不需要支付代价——代价已经由剑下亡魂们支付了。
总之，血屠剑经出品，必属精品。
“等小友领悟‘血食’剑意，当可真正与普通的结丹初期修士争锋。也不知小友结丹之后，是何等风采？将来小友领悟的，会否是剑道神通。”
杜祐谦笑了：“在下结丹之后会是何等风采？真人不如回忆自己结丹时的风采，削减两三成，便是在下的模样了。”
通明真人端方的脸上，浮现僵硬的笑容，“小友谦虚了。你比老夫未结丹时，厉害了何止两三成。不过小友距离那些数百年一出的天骄，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要知道，那样的天骄，是能在筑基境就领悟神通的。”
这就没法接话了。
杜祐谦自愧不如。
不过，自己若是转世，练气境就能掌握三种剑意，倒也不见得逊色于那些天骄。
但杜祐谦并不打算走纯粹剑修之路。
那样纯粹而极端的道路，不适合他，不能将他可以无限转世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等到解决了转世限制的问题，能够真正无限转世了，杜祐谦打算花个几十世的时间，将所有的修真技艺都打磨上去，将万般法术都练到炉火纯青。
届时，他灵根全满，万法全通，修真技艺全部四阶以上……
那样岂不是每次转世都相当于圣人降生了。
未来太远，当活在当下。
日子一天天重复，只有对剑意领悟的越发精神，或者修成某一门秘术，才让杜祐谦惊觉，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了。
这一天，圣血宗的补给飞舟到了。
罗金玉从飞舟上跳下，极目远眺，不见一点绿色。
何止是没有绿色，除了临时洞府区域外，整个世界都是深褐色的，单调无比。
曾在边荒地带镇守过煞池的他，曾经以为煞池就是世界上最荒凉贫瘠之处，那永不止歇的风沙是他最厌恶的东西。
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还有荒凉更甚的地方。
荒渊这里啊……怕是道心最坚定的苦修之士，都不能长期驻守在这里吧。
真的会道心崩溃的。
见到杜祐谦后，罗金玉先是恭敬行礼，然后送上一枚玉简、两张玉笺。
“于师兄，这是春晓真人让我带来的，这封信笺是孟逍托我带给你的。”
杜祐谦接过，先将神识探入丰晓依的那张玉笺。
丰晓依模糊的身影在他识海中浮现，语气如平时一样，看似一本正经，实则暗藏挑逗，“乖徒儿，你替为师镇守十年荒渊，孝心有嘉。可是却耽误了你自己的结丹，十年不能积累贡献。为师不忍亏待了你，特替你兑换了本宗最上乘的结丹秘术。望你好生研习，待从荒渊归来，便一鼓作气结丹，得享长生。”
他又检查了一下玉简，其中果然是一门结丹秘术。
当初他在典藏室里看到，大约需要真传弟子二十年的贡献值才够兑换的。
他此前还有些发愁，自己的积累已经足够了，可是还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弄结丹灵物、结丹秘术。
当然，作为真传，他可以向宗门申请“贷款”，但代价也是不小，未来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完成超额的宗门任务之类。
至于保命之物，倒是不愁，他可以兑换丹方，自己炼制。
关键是结丹灵物和结丹秘术昂贵。
没想到师父这么大方。
虽然这么多年来，他对丰晓依的回报也不少。
但总的来说，还是丰晓依对他的帮助更多。
第211章 三人将结丹
2023-08-28
感慨一番后，杜祐谦又用神识探查孟逍的那封信笺。
信笺中，孟逍自述，当初真传之战后，他前往大悲寺求取真经，收获不少。
而这些年他在吴国闭关领悟揣摩，对那些与人道气运相关的功法、秘术等，有了不少心得，想与杜祐谦分享。
又说吴国改革大局已定，不需要他再继续坐镇，希望杜祐谦准许他返回宗门筹备结丹之事。
言语中自然不乏暗示——孟逍自己的贡献都投入到郗梦冉这无底洞身上了，根本没有足够的贡献去兑换结丹灵物、结丹秘术，只能依赖杜祐谦。
他也不奢望杜祐谦耗费巨大的贡献值替他兑换，只要杜祐谦为他做保，让他能预支结丹灵物就好。
杜祐谦掐指一算，孟逍已经一百五六十岁了，确实不能再继续蹉跎，否则将错过最好的结丹窗口。
虽然筑基圆满的修士，寿限达到了二百二、三十岁，但如果超过了一百八十岁，结丹概率会大幅下降。
超过两百岁，几无结丹的希望。
这也是下品灵根修士几乎不可能结丹的重要原因。
下品灵根修士，能在六十岁之前筑基就已经是邀天之幸。
筑基以后，修炼速度依然缓慢，哪怕把丹药当糖豆吃，也要十几二十年提升一小阶，到了筑基后期，更是四五十年都难以晋升一小阶。
而且筑基前期到中期、中期到后期，也都存在着瓶颈，不像上品灵根或中品双灵根修士，可以如履平地，轻松突破瓶颈。
所以下品灵根修士几乎不太可能在两百岁之前达到筑基圆满。
那自然就没机会去尝试结丹了。
杜祐谦当然不希望孟逍断绝结丹的希望。
一个只能再为他所驱策几十年的筑基修士，或是一个还能被他驱策三四百年的结丹修士——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