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真的是老了...居然栽在一个青州这化外之地，一个黄口小儿的身上！”
海公公脸上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心中缓缓浮出这么一个念头。
“怎么样，老家伙，是想通了吗？”
李献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由得双手抱胸，微微冷笑地问。
“哈哈哈哈....”
然而...
就在这时候，海公公放声大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讥讽和不屑。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仿佛是在对李献的狂妄进行无情的嘲笑。
“你笑什么？”
李献歪着脑袋，不解地问。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这个时候发笑，这个老太监是在想什么？
海公公止住笑声，一脸的决绝。
“李献啊李献，你也太小看洒家了，你觉得，洒家会为了苟且偷生，而答应你的条件？”
“哦？”
李献赤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过，这些，也差不多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么说来，你是选择死这一条路了？”
李献面无表情地说。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太监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臣服于他，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夜色如墨，寂静无声。
海公公的脸色平静如水，仿佛与这黑暗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深邃，抬头看向天上那繁星点缀的夜空，透露出一种从容和坚定。
他忽然整理身上的被鲜血染得猩红的衣袍，每一丝褶皱都被他抚平，那满头凌乱的白发也被他梳理得整整齐齐。
这个平日里在皇宫中总是佝偻着背的老太监，此刻却挺直了腰板。
接着....
噗通一声，海公公面向北方，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磕了几个响头。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涌出，带着无尽的虔诚和敬意。
“陛下，臣海无涯愧对陛下的恩宠，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如今，只能以死明志，报答陛下当年的知遇之恩！”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悲壮和决绝。
李献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老太监的这些动作，脸色阴沉，却没有上前打断。
“李龙王！”
老太监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李献开口，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称呼李献。
“说！”
李献抬头看天，脸色平静地开口。
“洒家想自己动手，死得体面一点，可以吗？”
老太监的话语里虽然平静，但是在李献的耳朵听来，却是藏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哀求。
“唉....”
李献深深叹了一口气。
“动手吧！”
面对一位想要以死保全自己名节的男人，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自古以来，唯有类似与忠诚这种最真挚的情感，才能打动男人。
李献愿意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谢谢！”
海公公由衷地发出一声感谢。
然后...
“陛下，臣，先走一步！”
轰！
他运起身上最后的一点真气，猛地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之上。
“不要！住手啊！”
海公公的身体如落叶般跌下来的时候，恍惚之间，听到远方传来一声惊呼。
这声音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是谁的？
忘记了...
海公公的身体跌落在地，他面孔朝天，那双眼睛看着扬州城的夜空，渐渐变得没有焦距...
这样的夜晚，真是美丽啊，要是能再多看几眼，该多好啊...
可惜了....
夜风吹过，风声呜咽。
他的意识，渐渐沉沦，至那无底的深渊里。
“哎呀.....”
袁本瑜终于赶到了。
他看着地上死去的老太监，不由得拍着大腿痛惜起来。
“李龙王啊，你怎么真的就让海公公自杀了啊....”
李献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目光悠悠地看着地上，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
“李某给了他两条路选，他选择了死路，没办法！”
“那你怎么不阻止啊？”袁本瑜满脸焦急。
李献脸色平静地说，“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是这位公公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战斗，死得体面一点，李某只有成全他！”
“你...你真的....”
袁本瑜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龙王，好好想想，怎么面对大乾王朝的怒火吧！”
又是这样的话。
今天已经听了好几遍了。
李献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那双赤眸里的点点不耐与杀气，把袁本瑜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下去了。
哗啦啦....
渐渐地，四周缓缓围上来越来越多的人。
漕帮的人，四大派的人....
“李龙王....”
“帮主....”
围上来的众人，均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崇拜...
李献收起自己的修罗法相，现出自己的真身，扫视一眼周围，随口吩咐下去。
“以最高的规格厚葬这位公公....”
“是！”
第143章 今晚之后，青州，该姓李了！
夜。
更深了。
厚重的夜幕如同黑色的天鹅绒般降临，将扬州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远处的运河，水声激荡，波涛汹涌，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深沉的过往。
这条大河，见证了扬州城这座古老城池的沧桑岁月，也见证了这块土地上，无数天骄的崛起与落幕。
码头上。
李献那修长的身影沐浴在夜色之下，宛若谪仙临尘。
周围的人，不敢开声说话，只是把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今夜一战，李献一战打死海公公，在这片青州的土地之上，无人能敌。
从今天开始，他李献，除了漕帮龙王这条名号之外，还可以再加一条，那就是——青州之主！
李献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海公公身上，他的心中充满了遗憾。
这位老太监，曾经在大乾王朝中担任要职，肯定知道很多皇族秘密和修炼功法。
若是把这些秘密和功法都拿到手，再融合到李献自己自创的修炼功法，必定可以再上一层楼。
只可惜，他忠心耿耿，至死不肯成为李献的阶下囚，最终选择了以死来保全自己的名节。
回忆起刚才与海公公的那一战，李献心中不禁生出许多感慨。
刚刚，这位老太监化身巨妖，在运河之上掀起滔天巨浪的场景，犹在眼前。
李献的心中也不由得暗自感慨。
“真是厉害啊，如果是这种强度的战斗，再打上个三天三夜的话，可能我也得真气耗尽，爆体而亡了！”
虽然，他担心的事情大概率不会发生，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总不能因为眼下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考虑的了。
“还是要继续变强，再继续增强我的功法才行！”
想到这里，李献把目光看向旁边的破军。
这位跟随在海公公身边，征战多年，不离不弃的忠诚战士，如今却落入了敌手，成为阶下囚。
他的身份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