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现象,直接让徐束心中锁死了判断,问题就出在这一层。
这你告诉我说是废弃多年不曾使用?
说出去狗都不信好吧。
徐束谨慎前行,循着声音,拐过走廊拐角,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双开门的大间。
这次都不用贴墙了,仅仅是站在门口,都能隐约闻到屋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儿,以及一阵阵嗡嗡嗡的古怪震动声音。
若是仔细聆听,还能听见里面又传出短促且快速的一声“了撒……B……”
“……还在骂人,这女诡怨气够重啊。”
徐束摇了摇头。
到了此时此刻,他就已经不再有什么顾虑了。
自己都打到门口来了,而里面这家伙依旧没有发觉自己的存在。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对方绝非二阶存在。
最多一阶。
“呵呵,一阶以内,我是无敌的!”
年方十八岁的十八级力士冷酷一笑。
咚咚咚,敲了敲门。
几分钟过去了,无人理会。
“哦?不来?”
徐束压低身形,贴着墙,伸出一根手指,扒住房门,手指向内扣住,缓缓发力。
被徐束这么一扣,这扇坚挺了不知多少年的房门受不了了。
咕滋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声,被徐束硬生生扣出来一个小小的破洞。
而与此同时,自称“一阶以内我无敌”的徐束火速溜向走廊尽头,藏在难以发现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观望起来。
又是几分钟过去后,房间里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发生。
“嗯?”
徐束脸上的讶色一闪而过。
不理我?
还是这样都没发现?
又或者说,发现我了,但是不愿意和我发生冲突?
装死是吧?
不论哪一种,似乎都对我有利……
稍做思考后,徐束开始变本加厉了。
他端起来那个被精心修剪的迎客松盆栽,略微后仰蓄力,继而奋力投出。
在“投掷技”的加持下,这个盆栽便像是一颗破膛而出的炮弹,轰隆一声巨响中,将那扇房门砸出一个圆圆的大洞。
“干!是谁?!”
这下,里面的人再是如何耐心,也忍不了这种程度的挑衅了。
伴随着脚步声,以及连续几下关门开门的声音,接着一个黑衣人挟着愤怒的情绪,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冲到了走廊上。
他手里拿着一把古怪的短刃匕首,愤怒的双眼四处扫视,搜寻着敢于冒犯的敌人。
然而,在整个走廊人来回跑了两圈,它都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存在。
“嗯?人呢?”
一时间,黑衣人愣在了当场,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同时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突然,他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走廊的另一头的地上,摆放着一尊小小的白玉佛像。
它一只眼睛漆黑魅惑,一只眼睛血红暴躁。
隔着三十多米的距离,静静的注视着他。
静静地,注视着。
“?”
黑衣人先是身形一僵。
下一秒,他的衣服倒卷上来,直接裹住他的脑袋,痛苦的窒息感,让他直接滚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呜咽惨叫。
……
而在这时,用窄袖观音埋伏了对方一手后,徐束早就从楼梯口的窗户里溜走了。
他沿着旅馆大楼墙体外,悄悄地挪到了正对着那处房间的窗外,双脚上用“吐丝”牢牢地固定,整个人倒吊着,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的人正常根本发现不了他。
当然,窗帘也拉着。
好在这难不倒徐束,他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内张望。
只见里面大约五十平方的宽阔空间,被布置成了像是灵堂一样的地方,因为入口和房间有一层小过道,整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个“凸”字形。
徐束现在就挂在“凸”字的左侧对窗,而“凸”内部靠右侧的方向,则是摆放了好几张灵堂照片。
灵堂前面则是用被捆绑住的人围成了一圈,每个被绑架的人都双眼迷茫,像是失了智,一动不动。
他们各自额头上都顶着一根燃烧的白色蜡烛,蜡烛油不断滴在他们额头上,也没人喊痛。
这大大的一圈,躺了大概有十二个人,有人闭着眼,有人睁着眼,不一而足,地上有很多未曾干涸的血液在流淌,不知来自何处。
而在这围成一圈的中间,摆了个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较瘦的男人。
被绑成十分下作变态的模样。
他眼睛半闭不睁的,像是被催眠了。
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看起来古怪极了。
因为他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压抑的呻吟,身下更是有些许鼓起,像是在做什么难以用语言形容描述的美梦,所以显得还有点少儿不宜的样子。
另外有一群黑衣人,大约也有十五六个。
他们跪在地上,双手在脑袋前方十指交扣紧紧握住,以跪拜的姿态姿态,一动不动,面向这个男子。
他们嘴巴里在吃着某种肉类食物,一边咀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一边发出嗡嗡嗡的难以辨别的说话声。
似乎听到了门外的哀嚎声,他们又派出一个跪在较后方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穿过隔间,关上内门,去外面的走廊上查看情况
剩下的人则是继续进行着仪式。
“……还真是在搞什么献祭?我怎么最近老碰到密教徒?这又是什么奇怪的play?怎么都没有召唤法阵的?”
徐束听了一会儿,就知道,自己听到的墙壁里面传来的动静,就是这帮人发出的。
啧啧称奇的同时,也感到有些疑惑。
他经历过的,涉及到邪神祭祀的事件,也有好多起了。
尤其是刚刚经历的传奇【亡者归墟】里,更是见识过了不知道多少个的教团体献祭仪式。
对于献祭这个形式,徐束现在已经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对于献祭仪式的基本规则,也是了解不少。
无一例外的,献祭的标配——血肉祭品,侵蚀结晶,以及“召唤法阵”,这三样东西,缺一不可。
可是眼前这个密室里的献祭仪式,且不说他们的献祭仪式显得有些奇怪,光是缺少了“召唤法阵”这一步骤,这就显得他们十分不专业。
没有法阵,你召唤谁啊?
人邪神就是想回应,他也回应不了啊。
献祭法阵的左右,就类似于搭建出“此地”和“邪神”之间的神秘通道,能贯穿虚无缥缈的“灵界”空间,从而让邪神能够投下力量,或者做到意志乃至于真身直接降临。
但是现在,没有法阵,你玩毛啊?
搞笑呢老铁?
抛开这些人看起来十分不专业不谈。
同时,徐束还发现,这群邪教徒之中最前面的两人,他很眼熟。
仔细辨别后发现,他们赫然便是此地灯塔旅馆的洪老板,和他的女儿小丽。
前者是因为身材肥胖认出,后者则是因为说过几句话,留下了较深的印象,当时对方多次邀请他享用干煸虾,还送了他一瓶香槟呢。
而发现了这一点后,再进一步观察,徐束就发现,这里面躺着等着被献祭的祭品们,很多人他似乎都见过。
再从衣着上就能辨认,结合脑海里模糊的印象,徐束就已经初步断定,这些被抓住的祭品,分明在晚餐时曾出现过。
“我明白了。”
“他们在酒里下药了。”
“这踏马的是一家黑店啊,我就说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晚餐也一样!”
反应过来的徐束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这个洪老板如此大方,把在城里面能卖出不少价钱的好酒,都拿出来免费请一群非亲非故的人享用。
原来目的在这儿呢。
不过,献祭……
徐束目光扫视着厂内的祭品们,想着这次要不要自己再来一手鸠占鹊巢给它截胡掉,但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被放弃。
首先是对方没有刻画法阵,献祭阵法得自己重新画。
其次,则是这次的祭品数量少且不说了,还都是受害者。
最后,他的祭坛不仅仅是用来生产咒印的,同时也是他的一种“对邪教徒宝具”,是极具战略性的武器。
在自己没有真正受到威胁,不至于非要靠献祭来脱困,且又不是对某个咒印急需做出来的情况下,徐束并不愿意浪费一个祭坛——尽管祭坛这玩意儿,他每天都能量产一个。
但是此时着实没必要浪费。
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只见一股无名妖风涌起,空气中那种“嗡嗡嗡”的古怪声响越来越大。
紧接着,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受害者脖子扬起,发出来高亢的尖叫声。
他的肚子越来越鼓,一下隆起,撕裂衣服,一本厚实的经书掉了出来——它之前原来是在这男人的肚子皮肤上,宛如烙铁一般,在他的肚皮上留下了一个狰狞的恶魔烙印。
“嗯?!”
借助微弱的光芒,初步看清了那本书的外形后,徐束突然目光一凝。
这本书籍封面暗红,写着他看不懂的文字,雕刻各种恶鬼吃人的画面,血腥可怖。
同时它拥有野兽尖牙一般的锁扣,一看就很邪门阴森,诡异难言。